病房屋外守的特别严,里三层外三层,就连进入病房的医护人员都要经过筛选和盘查。

林岱和邹帅赶到的时候,杜康已经在病房外面等候多时了。眼瞧着他俩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林大师,这边请。”

杜康脸上还带着些倦容,如果眼神里却遍布希冀。

“只要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开口了,我们的案件侦破就会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抓住幕后黑手,才会避免这些人继续对其他大师下手。”

林岱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着,时不时的点点头附和他的话。

“他们两个人是要分开审讯的吗?”林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断了杜康的长篇大论。

“对,没错。”

“我并不会审讯技巧,景麒让我过来,就是为了保证审讯人员的安全,以防这两个人有什么下作的招数,如果分开同时询问的话……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杜康咧开嘴一笑。

“林大师放心,我们的审问不会同时进行,不过要麻烦林大师陪我们多耗一段时间了。”

林岱这才放心的摆了摆手。

杜康做审讯这么多年,对人性的把握还是有一套的。特别是他那扯过一张椅子在嫌疑人跟前,大马金刀坐下的那一瞬间,吊儿郎当的姿态确实跟林岱平时见过的杜康不怎么一样。

很显然,这样的姿态才能让嫌疑人最大限度的放松戒备。

“从副驾驶那个东瀛人身上,我们找到了他使用的手机,也调出来了许多重要的、能够坐实你们罪证的聊天数据,再加上你们想要袭击的事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躺在病**那个男人脸上带着一道三寸长的刀疤,看到林岱的那一刻,竟是想要挣扎着坐起身来。

长时间未开口说话,让他的声音变得嘶哑无比,但还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几个关键信息:“他,林啊……他,就是他!没有……没有要杀……”

杜康听到这话不由得笑出了声,拖着椅子往前凑了凑,跟那嫌疑人的距离更近了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样的道理你应该懂。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不承认你所犯下的犯罪事实,我也救不了你。”

很显然病**那个人并不打算积极配合,甚至还轻微晃动着胳膊、指尖微动想要做出符咒。还好林岱眼疾手快,飞速的取出一张符纸,空中写写画画,朝着那男人打了过去。

几乎是符纸在触及到病床的那一瞬间,病**的男人便一动也不能再动了,直到此时他的脸上才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他知道林岱厉害,但也从未见识过有谁能够做到凌空画符。

定住身形的符咒更是极难绘制,可看林岱呼吸依旧平稳,便知道并没用得了他多少精力。实力如此可怖,袭击失败也确实有理。

“你刚才是想干什么,袭警吗?”

杜康眼瞧着林岱对他点了点头后,才将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重新咽了回去。还好晏景麒有先见之明,否则还真容易在这事上栽个跟头。

要不是有规定在那摆着,杜康是真怕忍不住自己那个暴脾气,直接往病**那人的肚子上给踹一脚。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了给人下黑手。

“同类案发生了不少,我相信你应该是知道不少线索的。”杜康特一停顿了一番,脑子里就生出了一个计划,“你要知道,袭击各位大师的事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如果你供出来还有其他同伙,他们的罪名不需要你背。但如果你非要逞这个英雄,害了那么多大师,你这辈子都不会踏出牢房一步。”

公安办案当然不会是有罪论,此番言论出来只是为了恐吓,也是刑讯手段的一种。

那个男人沉默了半晌,眼神中透露出了挣扎,最后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邹帅在一边看着都想骂人,死鸭子的嘴都没他硬。但就算是再气愤,也只能在一旁做着记录。

林岱从开始审讯的时候就跟晏景麒保持着视频通话,就是为了及时处理这边发生的状况。

突然,林岱的手机响了起来。

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晏景麒的视频被掐断了,屏幕上显示的就是男人的电话号。

杜康也被着铃声吸引了视线,随后摆了摆手,让林岱出去接电话。

“岱岱,他们作为警员不能动手,毕竟我们有规定。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们市局呢,但是你不一样,你不在我们的建制当中。”

几乎一瞬间,林岱就明白了男人是什么意思,嘴角微微勾了勾:“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你想什么呢,”晏景麒那边轻咳了两声,“我又没说让你动手打他。我听你师父沈大师说过,你小时候调皮,经常绘制一些古怪的符篆,动不动让人身体不受控制什么的,拿出来吓唬吓唬他就行,反正又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林岱听到男人的解释乐了。

“够坏的啊你!”

晏景麒在电话那边闷笑了两声,男人那原本就充满磁性的声音通过电磁波更加明显,“坏不坏都无所谓,你喜欢不就行了吗。”

就知道这个男人时不时的就要冒出几句骚话来!

挂断电话后,林岱重新踏进了病房门,朝着杜康使了个眼神。

杜康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是晏景麒打来的,一看林岱那满脸自信的模样就知道是晏景麒给支招了,默默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按照晏景麒以往的做派,一定又是个损招。

林岱装作邪笑的模样,随手一挥,病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

动作不难,气势倒大。

“你一直缄默不言,不过是料定了警方不会动手,你也吃不了多少苦头。很可惜,我不是警察。”

病**那个男人猛的睁大了眼睛,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林岱越靠越近。

“我这个人最爱记仇了,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我多多少少也得要点报酬,你说对不对?”

明明知道这都是假的,在一旁观望的邹帅和杜康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在心中暗忖:

林大师就应该去演戏,要不都可惜了这高超的演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