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谏言(一)
钢叫子的房间静了下来,他把房间门关好,他掏出小桃木来看了看,见小桃木那丝兰幽之光好象比以往暗淡了许多,便把长褂道师传授的法诀念了几遍,感觉小桃木的兰幽之光又亮了一点。他把小桃木放好后,又把其它的功课做了一遍,方才歇息下来。
钢叫子歇息了一会,感觉心里象有什么堵着,而且堵得很紧,必须一吐为快。
钢叫子走出房间,便朝大瓦房的厅堂走去,在厅堂里,师傳杨丁丁和师叔覃三蛙、田螺子、杨四意、覃十宝仍然在那坐着,他走进去,跪在地上说道:“师傅,四位师叔,钢儿有话要禀报!”
三师叔田螺子看了看钢叫子,说道:“钢儿,你有话站起来说!”
师傅杨丁丁说道:“钢儿,你有什么话要说?没见我与你四位师叔在商量事情吗?你有话到时再说!”
五师叔覃十宝说道:“大师兄,钢儿有什么话,你让他说出来,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说!”
“大师兄,你就让钢儿把话说出来!”三师叔田螺子又说道。
杨丁丁见田螺子和覃十宝要钢叫子说话,杨丁丁犹豫了片刻后仍然说道:“两位师弟,一个小孩子家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可是在商量大事!”
“大师兄,这件事我们都已经商议两天了,我看就让钢儿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说不定是与这件事有关呢!”田螺子又说道。
“大师兄,钢儿想说你就让他说吧,想来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话要禀报!”覃十宝也说道。
杨丁丁见田螺子和覃十宝坚持要钢叫子说,便说道:“钢儿,那你说吧,不过要长话短说!”
二师叔覃三蛙和四师叔杨四意一直看着钢叫子,没有说话。
钢叫子跪在地上说道:“师傅,四位师叔,我说的话其实与师傅、四位师叔正在商议的事情有关。”
此时,覃十宝打断钢叫子的话说道:“大师兄,让钢儿站起来说吧!”
杨丁丁看了看覃十宝,说道:“钢儿,你站起来说吧!”
钢叫子站了起来,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三师叔田螺子和五师叔覃十宝后便继续说道:“师傅,四位师叔,这事本来容不了钢儿来说什么,但我听说,我们帝么派接到了倭国‘黑龙教’教主酒天童子的灵异符书,想来这两天,师傅与四位师叔商议的便是这件事了?!”
“钢儿,有什么就快说,别耽误我与四位师叔的时间!”师傅杨丁丁催促道。
“好,师傅!”钢叫子看了一眼师傅杨丁丁和四位师叔后又继续说道:“前两日,钢儿误入‘府第司马’,看到了司马一家十几口人惨遭酒天童子杀害的惨景,酒天童子将司马一家人丢弃在了一个土坑之中,那情景惨不忍睹,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呱呱鸣叫的婴儿,姑娘妇女一个也不留,手段残忍之极,世所罕见,可见酒天童子那些人凶残成性。”
钢叫子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我与杨馨师姐到马鞍坪村借宿时,见马鞍坪村全是老弱病残,一打听才知是黑水派的黑鳝老妖要在此练‘阴魂罗刹魔阵’并且还与倭国‘阴阳道’的‘白狐公子’安培靖三勾结要建‘阴魂海陆共荣库’,幸好马鞍坪村庄的人探听到消息,青壮年连夜带着妇女孩子逃了出来,害得马鞍坪村的人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归,逃出来的人有亲友可投靠的便投了亲友,没有亲友投靠的,只好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维持生活!
“师傅,四位师叔,先时钢儿回来时,已经给你们禀报过了,但这些只是钢儿的补充,钢儿知道,师傅和师叔们商议大事,钢儿是不应该来说三道四的,但钢儿总觉得心中有话,不吐不快,钢儿禀报完毕,如有不妥,请师傅责罚!”
钢叫子说了上述话后,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钢叫子说完,师傅杨丁丁和四位师叔都一言不发,但四位师叔的反映却不相同,二师叔覃三蛙和四师叔杨四意看着钢叫子一言不发,三师叔田螺子和五师叔覃十宝却是看着师傳杨丁丁一言不发。
“钢儿,你去吧!”师傳杨丁丁沉默片刻后对钢叫子说道。
钢叫子见四位师叔都沉默着,没有与他们告辞便退出了厅堂。
钢叫子出了厅堂,便想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但在他的眼帘中却出现了个身影,那个身影一闪便不见了,但哪怕那身影一闪就没了,钢叫子还是看清了那身影是师姐覃鹃。
钢叫子迅即地跑过去,他发现,师姐覃鹃躲在了大瓦房的一处角落里,师姐覃鹃好象不想与他会面,所以,躲了起来。
“覃师姐,你为什么要躲我?”钢叫子问道。
“是吗?我凭什么要躲你!”覃鹃冷冷地看着钢叫子,冷冷地说道。
“覃师姐,我正有事要问你?这里不是说话处,到我房间里去吧!”钢叫子说道。
“钢师弟,我为什么要到你房间里去,你到我的房间去就不行吗?”覃鹃还是那么冷冷的口气。
钢叫子发现,他这次回到丁丁洞府后,师兄们和师姐们称呼他的口气都有一丝变化,由“小师弟”变成了“师弟”,都去掉了“小”字,但只有师妹夏青青没有变,仍然称呼他为“小哥哥”。
“覃师姐,我是怕你们闺房,我去不方便,既然你说到你闺房去,那去便是!”钢叫子解释说。
钢叫子随着覃鹃来到了另一栋吊脚楼瓦房。走进覃鹃的房间,他发现,师姐覃鹃的房间布置得简洁整齐,明窗净几,房内有一丝淡淡的馨香,这种馨香沁人心脾,自然清新。
钢叫子深吸一口覃鹃房间的馨香,看着师姐覃鹃说道:“覃师姐,你这房间里多香啊,让我有一种沉醉的感觉!”
“钢师弟,别耍贫嘴!”也许是在覃鹃的房间,这次师姐覃鹃的口气没有了冷的感觉。
覃鹃让座倒茶完毕,便坐在一张凳子上冷眼看着钢叫子,问道:“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快说吧!”覃鹃的口气又变得冷冷的。
“覃师姐,我问的这件事可能有些敏感,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我感觉,覃师姐你是一位良知的人,所以才来与你谈谈!”钢叫子没有立即说出自己要问的事情。
“钢师弟,有话快说,别绕圈子,我不喜欢!”覃鹃的话虽然很冷,但夹杂着平和,她催促说。
“是这样的,覃师姐,日前武陵灵异界与倭国来的人搅在了一起,我不知道这话我该不该说,我们帝么派好象也难以决定,显然,武陵这地会有一场大浩劫,我希望覃师姐到时能有一番作为!”钢叫子说道。
“有一番作为?你把我覃鹃未免看得高了!”覃鹃的话又冷了。
“覃师姐,你别着急,我是说你应该把上次在羊坪村获得的那《情花蛊巫秘笈》上的法术练习出来,到时候也许会用得着!”钢叫子说道。
“哼,那样的邪术,我才懒得练,要练你拿去练!”覃鹃的话似乎更冷了。
“覃师姐,你是知道的,我们男儿身不能练《情花蛊巫秘笈》上的法术,我也知道你的心性,你是不屑于练习那上面的法术的,但是,现在的情势是势不得已,没有办法,只能以邪治邪!”钢叫子耐心地劝道。
“以邪治邪,钢叫子,好个以邪治邪,到时候我也是邪的了,谁还会理我!”覃鹃这次口气不仅只是冷,在冷的基础上还很生气,连师弟也没叫,而是直呼其名了。
“覃师姐,怎么会没人理你,我钢叫子就会理你!”钢叫子见师姐覃鹃生气,连忙说道。
钢叫子说出这话,覃鹃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起了变化,一直冷眼看着钢叫子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钢师弟,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练那《情花蛊巫秘笈》变邪性了,你就必经理我!”覃鹃说出来的话仍然是冷冷的,但“钢叫子”的称呼变成了“钢师弟”。
“覃师姐,我钢叫子一言既出,天荒地老!”钢叫子说道。
覃鹃不再说什么,她的脸上冷若冰霜,眼睛里也是一种冷冷的光芒。
“冷艳美人,冰美人?”钢叫子静静地看着覃鹃,距离很近,又没有旁的人在此,他大胆地看着师姐覃鹃。
覃鹃的冷,覃鹃的冰,似乎要被钢叫子那眼光熔化一般。
钢叫子情窦已开,他早已经被覃鹃的美艳征服。但覃鹃一直都是那样的冰凉对他,对他说话冷冷的,看他的眼光也是冷冷的。
钢叫子真想用自己灼热的眼光,赤诚的心怀溶化掉覃鹃的冰与冷,但他失败了,至少今天是失败了。
覃鹃的脸上仍然冷若冰霜,眼光也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也没有话说,其实,就是再说多少的话也是枉然。钢叫子垂下眼睑,轻轻说道:“覃师姐,我走了!”
“记着,钢师弟,我从明天起开始练那《情花蛊巫秘笈》!”覃鹃的话很轻很柔,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当钢叫子回过头来想看看覃鹃脸上的表情时,那房间的门“砰”的一下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