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红薯粉丝,沈冬素送给胖厨师,准备晚点教他做几道粉条菜肴。

粉丝散卖赚不到钱,但若批量卖,那还是很有赚头的!

潜在第一个大客户,就是凌府啊!想想那天挖塘的青壮,凌府一天的伙食得准备多少食材啊!

哪怕一个月跟沈冬素买两回粉丝,赚的钱也够她开个作坊。

她也不仗着教人家胖厨子做几道菜,人家追着喊‘师傅’,就强迫人家买。

等教胖厨子做猪肉炖粉条,取得凌府众人的一致赞赏,她不说,胖厨子也会追着要买的。

她去见凌墨萧时,他刚吃了午饭,也没问沈冬素为什么会迟到,上下打量她一番后,伸出手腕示意她来把脉。

沈冬素先把脉,再检查他的腿,喜道:“王爷恢复的非常好!

这次拔毒之后,您要多走路。不能直接走,这样好了,您府上有木工吗?我来做几样工具。”

凌墨萧不光身体恢复的很好,精神也不错,眼神中再没有那种绝望的死气。

沈冬素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更信任了,也许是两次拔毒,减缓了他的痛苦,也让他切实感觉到身体在康复,终于不再怀疑她的医术了。

其实除了自身,凌墨萧信任沈冬素的医术的原因还有,金疮药和保济丸的功劳。

孙军医得到药方,如获至宝,废寝忘食地带领几个军医研究了多日,没给甲四请教沈冬素的机会,那两样药品就做出来了。

凌墨萧拔给孙军医一大笔银子,让他悄悄成立药局,专门做这两味药,为以后做准备。

凌王如此信任,让孙军医很感动,王爷先花重金从滇州神医手里买到药方,又给予重金让他成立药局,凌王对部下将士是真好啊!

见孙军医这般感动,甲四实在不好意思说,这药方是一千两银子买来的。

在孙神医看来,这药方价植万金,若是知道那‘滇州神医’一千两银子就卖了,只怕他会连夜赶到滇州,从对方手里多买几个方子。

也因此,甲四彻底信了,沈冬素所说的白胡子神医收徒的事。他甚至怀疑,那白胡子神医,就是滇州神医。

除了药品,还有上次甲十八带回来的螺丝螺母。

器械营试用过上报,此物能用在大小各种机械上面,有了此物,将大大提高机械制作的速度,且先秦时墨门失传的一些器械,也有可能造出来。

凌王闻言,严令机械营保密,绝不可将此事外面。

而今日甲十八回来,又带了两张新图纸,这两张图纸,不知又会带来什么惊喜!

一而再的惊喜,和身体日益康健,让凌王重拾信心。暂且在封地蛰伏,积粮练兵,且待他日,重返京都!

甲四亲自带沈冬素去找木匠,她带着几个木匠在后花园里转悠半天,最后选在暖棚旁边。

在白纸上画了一条长廊,接着又画一些奇怪的东西:“天气渐冷,不能让王爷在户外运动。

在这里搭一个长廊,建这种运动机械,这是双杠,这是单杠,这是抓握杆,都是有利于王爷恢复身体的。

对了,王爷习武吗?”

甲四眼角直抽,心中又涌上一股悲伤,王爷曾经策马挽弓射虎,徒手撕熊,一柄两刃三尖枪,杀遍敌营无敌手。

可中毒之后,别说练武,连走路都成问题。如今竟让一个小姑娘怀疑,王爷会不会武?

幸好沈姑娘没当着王爷的面问,否则他肯定很难过。

甲四沉声回答:“王爷习武,擅枪和剑。”

“那会五擒戏吗?”

甲四再次眼角直跳:“你是说老道士练来强身健体的?”

“对对,就是这个,这次拔毒之后,让王爷早晚练一刻钟五擒戏,再来用这些工具,恢复一下体力。”

随即沈冬素教甲四这几样体育工具的使用方法,又怕他听不明白,教凌王瞎练,大方地道:

“这样好了,等工匠打好了,你通知甲十八,我亲自来教王爷。这一趟不另收医药费!”

甲四的眼角快抽搐了,一个小姑娘竟然口出狂言,亲自教王爷练武!

因为凌王的状态很好,这七天虽有头痛之症,但比之前痛起来生不如死,算是强多了。

他的睡眠质量依旧不好,但较之前长期整夜整夜睡不着相比,如今每夜能熟睡两个时辰,凌王很满意。

沈冬素却不满意:“不行的王爷,您一定要多吃多睡!”

说到多吃,甲四忙道:“厨子做的甜点,王爷不喜欢,还请沈姑娘这两日多做一些点心。”

沈冬素点头:“这个没问题。咱们接着说睡觉,王爷,您上次一夜长眠,是什么原因?”

凌王抬眸看了她一眼,三年来睡的最香的一觉,是那晚枕在她的膝盖上,听她唱童谣。

脑中才浮现那晚的场景,凌王瞬间转过头,思索了片刻道:“曲声,你的曲子,本王听了不做恶梦。”

沈冬素一拍大腿喜道:“那简单!甲统领,我教你唱歌,你每晚唱给王爷听。”音乐助眠,这是正常治疗手段。

然后她就听到甲四和凌王异口同声地道:“不必了!”

甲四简直是瞬间脸色大变,冷汗直流,让他唱歌,还是对着王爷唱!杀了他算了!

凌王同样想想那场景,觉得胃有点难受,我宁愿做一晚上的恶梦,也不愿看到甲四坐在他床头唱童谣!

沈冬素为难地道:“那怎么办?要不你们找个声音甜的女子,我教她唱?”这年头又没有留声机。

让一个陌生女子每晚在凌王房里唱歌,凌王表示,那我宁愿不睡觉!

最后甲四提议:“府上有乐师,沈姑娘可以将曲子给他们。”

乐师是一群中年大叔,没有女子,他们也不会唱歌,只是用乐器演奏。是这个时代的王牌乐队,从宫廷乐队挑出来的。

沈冬素先教他们虫儿飞的曲谱,结果发现这年头谱曲的方法,跟后世简单的五线谱完全不同。

谱曲方法极为繁琐,可谓是天书,外行人一个字也别想看懂。

她连唱几遍,乐师还是没法将曲子全部记下来。

总不能给凌王听一夜的虫儿飞吧!沈冬素还想多教乐师几首安眠曲呢,这个谱曲法,教到明年也教不会十首!

她一急,便把五线谱画了出来,简单的七个音阶一说,再把他们记了半天也没记完的虫儿飞谱上。

不愧是这个时代的音乐大家,有几个反应快的,瞬间就被这个谱曲法迷住了。

围着她问个不停,沈冬素对音乐懂的不多,但教他们五线谱还是够的。

被乐师们拉着说了两个多时辰,留下五首安眠曲,她才脱身:

“你们先练着,可用这个法子,将所有乐曲都谱成曲,等我下回来的时候,再教你们新的曲子。”

她还帮乐师找到一个极合适的演奏点,就在凌王卧室不远的听风小筑。

入夜在此演奏,曲声悠悠扬扬地传到他的卧室,即不会太近觉得吵,又不会太远音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