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性别认同障碍还是双重人格?”厄休拉极具科学精神地和突然声音变成小姐姐的里斯本先生探讨道。她隐晦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因为对方穿的非常古希腊,所以很容易可以确定外在性别。

“那是什么?”露出邪魅反派笑容(厄休拉语)的里斯本“小姐”被这从没听过的词弄的愣住了。

“就是说,呃……这种情况多久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体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厄休拉脑海里大概过了一下这个年代精神类疾病治疗方式的粗暴野蛮,换了一种说法问。

“你觉得我疯了?”他(她)笑起来。

“emmmm,话不是这样说的。”厄休拉干巴巴地说。“比如如果你只是性别认同障碍只是心理上的,不能说是你疯了。我知道在这个年代这种心理上的问题都很难解决,可是只要你坚持!毕竟你看起来可以活很久的样子,只要熬过一百年还是可以救的。”

“真的,你不知道100多年后的英国会有多开放!”厄休拉想着那些年看过的腐国剧信誓旦旦地保证。

“里斯本先生,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噗嗤。”

她的头顶传来一声笑。

“啊,对不起,你们继续说。咳咳。”艾瑞克·福尔摩斯用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握拳放在了嘴边,拼命掩饰笑意。

“半精灵,你在嘲笑我?”里斯本“小姐”不满地将视线移向小福尔摩斯。“你只是半血,还是个雄性。如此扭曲低劣的身体,居然还敢嘲笑我。”

“不好意思,您现在看起来也像是雄性的样子。”小福尔摩斯收回笑,淡淡地说。“如果只说是声音变了,性别就可以变的话。”

“那您,也可以称呼我为福尔摩斯小姐。”他突然改变了声线,用一种和厄休拉极其相似的少女音说道。

“哇哦。”厄休拉仰头惊叹,一脸敬佩道。“真不愧是福尔摩斯!”

“等下,为什么你要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上崇拜我?”小福尔摩斯皱起脸,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厄休拉眼睛里看到看对他敬仰的眼神,平时这种眼神只会送给夏洛克。

“因为,真的很棒啊!我还得靠魔药,你可以居然自己可以变!请务必教我!老师!”厄休拉费劲地仰着头,星星眼看着小福尔摩斯,然后被对方一把按回去。

“喂!我的发型。好吧,我现在没发型。”厄休拉习惯性地抗议了一下,然后就想起来自己的发带早已经飞跑了,现在的自己是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你们两个给我住嘴!”

好好享受了一把半海妖待遇的里斯本先生总算受不了了。

“看起来,今天是做不了什么了。”他总算又恢复男声。

“华生小姐,这个实验看起来是真失败了呢。”俊美的男人遗憾地叹息了一下。“可惜你不愿意帮助我。”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你折腾这么多是要干什么?”厄休拉抽抽嘴。“那位爵士我大概明白他是脑子有问题,看不惯女孩子现在这种自由地跑跑跳跳。但你是什么诉求?将身体变成女性?”

“可你这个,就当它是真的那个可以把男性变女孩的泉水吧。可你这个作用明显的是灵魂,还是反作用”女巫小姐实在想不出这个泉水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变异,要知道改变灵魂可是比改变物质的身体难多了。

“前面那些无用的家伙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变得完美!”

“啊,我以为凯特琳夫人说的是什么女德。”厄休拉无辜地眨眼睛。

“哼。”他带着极具煽动力的口吻说。“有些愚蠢的人在告诉你,女人是由男人的肋骨而成的。可其实恰好相反不是吗?这个时代的女人明明没有肋骨,要靠钢铁和鱼骨来支持自己的身体。”

“嗯嗯,这点我赞同。束腰确实是这种可恶的东西。不过你貌似是那个老顽固的帮凶。”厄休拉犀利地指出这点。“现在还明面上还嚷嚷束腰有益的只有,那个什么……”

“约翰·格林爵士。”小福尔摩斯很体贴地帮她补充道。

“啊,是的。只有那家伙。”厄休拉身体微微前倾,他们面前的里斯本先生对上。“说吧,你想怎么洗白。”

“自然告诉我们,有些种群中唯一雄性一旦消亡,最强壮的雌性就会变异为雄性。”他开始自说自话起来,边说边向前迈了几步,此时的位置,已经和厄休拉很靠近了。

“而卡巴拉之树的起始点的混沌力量,再加上泉水的转化阴性的能力可以帮助我实现这一点。”

“变成男性?”厄休拉撇嘴。

“不,双重女性。我原计划让那些新娘灵魂在泉水中再生的第二灵魂也是女性。”他惋惜道。“没想到却是男子。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你是不是找错性别了。”厄休拉觉得这个家伙的逻辑简直一言难尽。“如果你是想让自己男性部分的灵魂也变成女性,难道不应该找男人来做实验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试?”他笑着说。

“哈?”

“是那位吧。”小福尔摩斯开口说,他将视线投向墙角。那里缩着一个狼狈的身影。

“据我所知凯特琳夫人香水店的店长是约翰·格林爵士本人。凯特琳夫人这个称呼,是他早年写过的一首小诗,对梦中理想女性的一个代称。”艾瑞克单手翻出一个小本子,借着池水的光看起来。

“顺便说一句,这位爵士现在还是单身。所以,你不必担心他的妻子孩子要怎么面对他现在这种情况。”艾瑞克补充道。

“……”厄休拉沉默了。

“既然这样。”她将手按上了一直轻轻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温柔却坚定地挪开了。然后向前了几步,突然凑到了里斯本先生面前,仰头看向他。

“我帮你实验一下也无妨。”她笑道。

“真的吗?华生小姐。”这是里斯本先生惊喜的声音

“厄休拉!”这是小福尔摩斯不赞同的声音。

“艾瑞克,冷静。我可以先让你咬一口。啊呸,再吸一点血。还是怪怪的。算了,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厄休拉向后伸手道。

“我不知道。”艾瑞克平着声线道。

“那我就说明白点,既然你已经主动受了我血咒,那干脆就多来一点。”厄休拉转头看向半精灵在这个环境下发光的银色眼睛道。

“只要建立足够的血咒牵绊的后,你就可以反向监控我的位置甚至健康情况了,不是吗?”厄休拉眯眼,举起那只已经愈合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划了一下。“这,不就是那你刚刚那个动作的目的吗?”

“女巫的血,无论是不是自愿给予的,那可都是诅咒哦~福尔摩斯先生。”女巫眼睛里面重新燃起了金色的光,她拎着裙摆转身,靠近年轻的侦探,再次伸出手。

“你甘愿承受这份诅咒吗?艾瑞克·福尔摩斯。”

“这种情况我只能说……”小福尔摩斯无奈地笑了。

“甘之若饴,华生小姐。”他接住厄休拉的右手,用风刃小心地切了一个口子,然后凑上去,轻轻抿去了那涌出的几滴鲜血。

“够了?”厄休拉歪头看他停下来的动作。

“已经足够了。算上前面那一滴,刚好三滴。这个数字是无尽的。”他向伤口撒下魔法,促使其愈合,笑了了起来。“那以后您物质的部分就交于我守护了,请多指教了。”

“咳咳,所以,现在可以做实验了吗?”被无视的舞蹈演员没好气地出声了。

“可以了。我直接跳水里就可以了吗?”厄休拉看了看发光的池水。“是不是错过时间了,不是要经过日月精华,然后变成黑色才能用是不是。”她想了想前面对方毫无顾忌用池水洗澡的样子问道。

“没关系,再启动一次就行。用我的魔力,你的灵魂值得我耗费些精力。”他笑了起来,向祭台走去。

“这个台子?”艾瑞克这才分了神,有精力注意到那个莲台的造型,他神色古怪。

“是吧!是吧!”厄休拉抓住他袖口猛点头。“简直是混搭界的先锋,我差点就想念佛号了。”

“唉,总之不要玩脱啊。”艾瑞克帮厄休拉整理了下散乱的黑色长发。

“放心。我现在心里有数了。”她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请等着奇迹发生吧。”

“可以了。华生小姐。”祭台上的里斯本先生喊道。

刚刚他向天花板注入了魔力,让那棵倒生之树完全化作了墨色的力量,从上方倾泻而下,染黑了池水。

“我去了。”厄休拉举起手。

“予你好运。”艾瑞克微笑着与她击掌,一如往常他们做约定一样。“我时刻与你同在。”

女巫小姐深呼吸了一下,提起长裙,重新踏上了那浮起的莲花汀步。

在翻滚着的黑色池水上,如同初始来到这里一样,一步步走向了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