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讨封?”艾瑞克·福尔摩斯专心看着自己怀里的少女,头也不抬地直接戳穿了他的目的。“不过很可惜,我并不认为你是那位神明。”

“是因为身体吗?”这位俊美的舞蹈演员抚上自己的胸口。“我以为我们这种与彼世紧密相连之人,应当看的是精神。”

“人?所以你还是承认自己是人了!”厄休拉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字眼,立马出声打破了他的那个问句的言灵。

居然真是讨封,还好艾瑞克打断了自己,她有些后怕。刚刚要真呼喊出了赫尔玛弗洛狄托斯名字,即使对方在传说中看不出有什么力量,但是一旦神降还是让里斯本先生获取伪神格,还是不好收场。

毕竟这位神明虽然战力弱到连宁芙都打不过,但毕竟还是赫尔墨斯的亲儿子。现在的情况是艾瑞克的风元素操控明显高于里斯本先生,所以他们才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话,要牵扯到赫尔墨斯大佬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他真的是很确信自己是赫尔玛弗洛狄托斯在世啊,厄休拉看着对方那副骄傲的神态想。不管是从那个酒吧招牌上赫尔墨斯的剪影,还是香水店里面……

嗯?香水店打着是伊西斯的招牌啊。厄休拉突然反应过来,她疑惑地问了出来。

“既然你觉得自己是他,那为什么香水店打的招牌是伊西斯?而不是阿佛洛狄忒?”

“当然是为了骗骗那些以为付出代价就可以婚姻幸福的蠢女人了。”他耸肩道。“我的母神虽然高贵,但是对于婚姻来说可没有什么好名声。不过,真是遗憾。本来想逼问你说出那个名字的。”

“你真是太过谨慎了,华生小姐。直到你的骑士到来,还在用“他”来指代那个名字。”他惋惜看着厄休拉。

那真是太好了呢。厄休拉感受了一下自己身后那位的存在感,下定决心,她这个不轻易向奇怪的人许诺的习惯一定要保持下去。

“说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承认你?”厄休拉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哪里不对。因为刚刚就发现了,在面对艾瑞克的时候,对方的问话不是很积极。

“当然是因为你的灵魂了,小姐。”他笑道。“非常美丽,还非常有趣。如果是你的言灵,肯定会让我得到世界法则的认可。”

厄休拉又想起来自己头顶的月桂冠了,这家伙碰瓷的时候也是直接绑定的灵魂,她抿了下嘴。

“你的灵魂有着比彼世更遥远神秘之地的烙印。”他那如同海洋一般的眼里,带着一种狂热,死死盯着厄休拉,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或者说已经看透了。

“如果是你,肯定可以成功吧。”

“成功?”厄休拉干脆完全放松,靠在自她开口后就一言不发的艾瑞克怀里,挑起了眉。

在小福尔摩斯猝不及防地毡了她的一滴血后,厄休拉就处于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打定主意无视对方的举动,她要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我的实验啊。完美的女性啊。”他看了一眼在厄休拉和他对轰魔法时就爬出了水池,现在惊恐地蜷缩在地宫一角的凯特琳夫人,无趣地移开了目光。

“你改造了那些女孩的灵魂?”厄休拉想起了在舞会上见过的两个当事人,身上的那隐隐约约的男性化形象她们的影子。“可她们的灵魂不只是……”

“这就是失败之处了。”他坦然地承认。“原本我们是想利用这池水造出‘新娘’”

“那个‘新娘’”厄休拉指向头顶那枯萎的逆树之根,也是上升之树的根部所在的位置。

“就是那个。”里斯本先生突然变得知无不言起来,明明和她你死我活的打了一场,居然开始试图诱哄她:“难道你不想体会一下吗?完美的女性,将得到最高贵完美的恋人。”

“你就是这样哄骗其他受害者的吗?”厄休拉感受到艾瑞克胳膊一紧,赶紧转移话题。

“这可冤枉我了,我只是做了技术支持而已。真正逼迫让她们和我签订契约的,可是她们的未婚夫,即将签下一生誓约之人啊!哈哈哈哈。”里斯本先生笑的弯下了腰,他的声线在这时突然发生了改变。

在厄休拉不可思议的表情下,他用她的声音开口了。

“是不是也挺符合精神上的新娘的含义呢?(指卡巴拉树根王国的指代),这些男性总觉得自己有资格拥有一个舍吉拿呢?”一个动听的女声从舞蹈家嘴里发了出来。

“虽然我对此不屑,但是不妨碍我利用他们,将自己的灵魂从这无趣的身躯中面解救出来呢?”他或者说是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舍吉拿?”华生医生在离开一个子爵的府邸后,难得大大翻了个白眼。“真会想,未婚妻漂亮有钱还不够,性格还得完全符合他的意思。”

他和福尔摩斯刚刚去见了一个自称受害人的子爵。在忍受了对方那除了贵族光环什么都没有的脑袋一个小时后。

总算搞清楚了在这个事件里面,那些凶巴巴地去苏格兰场要求尽快找到新娘,又在未婚妻回来后大哭着告诉警督,‘她不是她’这种恐怖故事的新郎们究竟干了什么。

“呵,新娘改造仪式。”福尔摩斯笑了起来。“看吧,华生。每当我们以为人类已经进入科技时代的时候,就会有这种人跳出来向我们证明,这一切只是我们的幻想。”

“事实证明,仅仅靠蒸汽机和现代医学是无法改变习惯那些自赋为上等人类的家伙,那小小脑袋里异常顽固的思想的。”福尔摩斯略刻薄地评价道。

“他们看起来是向社会的变革低下了头,但是时刻都不忘要重返荣光,巴不得将时间拨回中世纪才好。”

“唉,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华生医生叹息道。“跨越大洋得到的爱情居然是这种货色。”

“啊哈,华生你太客气了。居然将这种各取所需的利益的结合称呼为爱情。”福尔摩斯嘲笑起他的朋友。“只能说男方过于贪婪了,将生意搞砸了。”

“福尔摩斯!你这话可是真实的过于刻薄了。”华生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酒吧就是男方下订单的地方,那……所谓改造仪式哪里举行?又是为什么没有成功呢?”

说到这里,华生医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快乐的心情也带动了他的朋友,福尔摩斯先生也笑了。

“真没想到,改造前的新娘还算善解人意,改造完的居然一部分直接解除婚约跑路了,另一部分则变的异常强势。”华生医生看向福尔摩斯:“他们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这个发展才让这件事,堪堪成为了一个喜剧。不过……”福尔摩斯先生停下了脚步。“你还记得那位里斯本先生吗?华生。”

“啊,那个喜欢玛丽·诺顿小姐的舞蹈演员。当然记得,怎么了。”

“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个消息。”夏洛克·福尔摩斯表情有些凝重。“伦敦所有的舞团我都调查遍了,他们都表示根本没有一个叫卡尔·里斯本的人在他们团里工作过。”

“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非常奇怪了,他那样一副相貌,整个人处处透露出的顶尖舞者的特质。怎么可能是个无名小卒。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看舞剧。”福尔摩斯咂舌道:“出于要更新对伦敦数据的考虑,很不巧我熟记了每一季度新星的名字和大致长相。”

“但都没有一个如同从米开朗琪罗手下活过来的男舞者。”夏洛克·福尔摩斯看了一眼他的朋友。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诺顿小姐父亲通了信,这位父亲告诉我了一个很神奇的消息,他女儿的舞蹈教师一直是一位女性。”

“天啊,福尔摩斯。所以……那位里斯本先生。”华生医生目瞪口呆。

“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呢。华生。”侦探点点头,肯定了医生的想法。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找那个里斯本?”

“不,先去报社找我们的一个老朋友,然后再去苏格兰场。”福尔摩斯拍了拍华生的肩,然后向前大步前进。

“苏格兰场我可以理解,但是报社?”华生愣了一下赶紧跟上福尔摩斯。“去报社干什么,还有别的线索在那边?”

“不,是我们向他们提供线索。”福尔摩斯露出了一丝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笑。这个表情要是让厄休拉看到肯定要嚷嚷艾瑞克和他不愧是亲叔侄。

“我们?可是这个不是要帮助委托人保密吗?”华生医生不解道。“你这是要打破自己的原则了吗?福尔摩斯?”

“当然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朗声笑道。“你还记得我的委托人是谁吗?他提出了什么请求吗?”

“其中一个新娘的父亲?”华生医生回答。“要求我们将迫害他女儿的犯人绳之以法?”

“我们正是要这么做啊。华生。”福尔摩斯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对于那些特权阶级,为了不让雷斯垂德头疼。还是要稍微利用一下舆论的力量。”

华生医生恍然大悟,不过接下来他有开始发愁了。应该说自厄休拉和艾瑞克和他们当邻居以后,他每天都有着不同的幸福小烦恼。

“那厄休拉怎么办?我们是真要等到明天早上吗?”华生医生摘下帽子,握在手里,用劲捏了捏。

“也许不用那么晚?”夏洛克·福尔摩斯看了看天色。“不如我们顺路去法国饭店定一套冷餐?”

“咦?你的意思是?喂,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啊!福尔摩斯!”华生医生赶紧展开帽子,扣到头上,追了上去。

“哈哈哈,那可不行,既然想赶上晚餐,那可得抓紧时间啊~我的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