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衣裙的羞涩的少女,紫色华贵礼服的贵妇人。在一声声唱名中如同一朵朵摇曳的鲜花,提着裙摆,挽着男伴优雅地走进舞厅。
一进场,厄休拉就被移交给了艾瑞克,大人们利落地找角落躲了起来,这些年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约翰·华生的名字在上流社会那些总是深陷麻烦的贵族耳里可算是大名鼎鼎了。
不过在这对老搭档看来,他们这些人自己本身就是麻烦。夏洛克向来对他们那些无趣的桃色丑闻不耐烦,自然也不想与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套近乎。
厄休拉微微抽搐着嘴角,看两个长辈异常熟练地避开那些,听到唱名试图向门口张望的视线。快速而不失优雅地穿过人群,然后安稳地躲藏进了这个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难得的阴影处。
“所以,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展开扇子半遮住嘴角,调笑艾瑞克“这点,你可一点也不福尔摩斯。”
“嗯?”小福尔摩斯低头倾听。“你指现在还光明正大站在舞池里吗?”
“是啊。我可以感受到你在享受舞会的气氛。比起你父亲和叔叔那种热衷独处的性格,可真稀奇。”
“大概是我另一半血统在起作用吧。”小福尔摩斯带着她在人群里穿梭,紧跟着自己父亲迈克罗夫特。“不管是舞会,宴会还是来自街头的狂欢节,只要是人群传递了欢乐的精神能量,我都乐于前往,并且会感到舒适。"
“我承认这一点听起来,确实不怎么福尔摩斯。但是夏洛克谈起音乐会来的的热情可也不比我少啊。只是我的兴趣更广泛一点。人类的快乐可是精灵最好的甜点。”小福尔摩斯故意作了一个吃到美味的表情逗她。
厄休拉噗嗤一笑。
"那你肯定参与过月圆之夜精灵们草地上的舞会喽,哦,天哪,福尔摩斯先生要带我们去见的是谁?”厄休拉被勾起了兴趣,原本想询问一下小福尔摩斯在爱尔兰在异界生活的时光,但是余光瞥见的事物让她忍不住小小地惊呼起来。
"他的同僚,你看见了什么。”小福尔摩斯望了眼前方站定,正示意他们赶紧过来的父亲和聚在他身边的几位绅士,偏头问厄休拉,他可以感到那只挽着他胳膊的手臂细微地僵硬了一下。
“你看那个棕色头发的老先生身后。”厄休拉小心指点道。
刚刚在她的眼里,那里站着一位表情极度高傲的男士,可当她仔细看去,对方又变成了一位怯生生的少女。
“那里,你看到的站的是一位淑女还是绅士。”她眼里的世界在变幻了几次后,忍不住低下了头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一位淑女。”小福尔摩斯眯眼看去。“在你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有所不同是吗?”
“额。”厄休拉冷静了一下,闭了下眼睛,重新看过去。可这下却没有幻像产生了,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错觉。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太紧张了?花了眼?”她不确认地说,但在这个奢华地安满了高瓦数电灯的舞厅,是不可能发生因为光线原因看错人的情况的。厄休拉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不一定,待会跳舞的时候你和我仔细说说。我们先过去认识一下人。”艾瑞克这么说,听得出来他显然不认为厄休拉会因为紧张产生幻觉,在思量片刻后马上做出了决定。
“来,厄休拉,艾瑞克。”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招呼道。“这是我的儿子,艾瑞克和他的未婚妻华生小姐,一位好姑娘。”在两人靠近后向人群介绍道。
“这位是……”在介绍了好几位看起来年纪较大,自带气场的先生后。大福尔摩斯先生看向了那位厄休拉与艾瑞克都关注的老先生。
“这位是克里斯·菲尔德爵士。这是他的儿子小菲尔德先生和他的未婚妻,也和你们一样才订婚不久的诺顿小姐。”
迈克罗夫特明显是注意到了两个小孩对这一家人异常的关注,故意热情地多强调一句,然后开始主动和菲尔德爵士拉交情。“让小辈们一起聊聊如何。差不多年纪又都这么早找到意中人的幸运的年轻人肯定会有共同话题。”
“当然,詹姆斯。快和小福尔摩斯先生打招呼。你们还是校友呢,好好熟悉一下。”菲尔德爵士是个看起来乐呵呵好脾气的人,他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说,给他们让开了空间。
在目送父辈们交谈着走远后。
四个年轻人向彼此看去。
“晚上好。”小菲尔德先生主动先打了招呼,他又瘦又高,和胖乎乎的父亲正好相反。发红的脸上有着几点雀斑,一头浅棕色的短发梳地一丝不苟。算不上很英俊,但是也是文质彬彬的一位青年了。“小福尔摩斯先生和这位……”
“华生小姐,我的未婚妻。”艾瑞克热情地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摇晃。“这位是玛丽·诺顿小姐是吧。巧了,刚刚听说你们也是这个月订婚的吗?”
厄休拉在听到大福尔摩斯先生提到诺顿小姐的名字的时候,就打起了百分百精神,她尽可能将视线挪到艾瑞克身上,控制自己不要盯着对方看。
“啊,是,是的。”说到这个话题小菲尔德先生突然语塞起来。“这个月订的婚。”他原本就发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那您肯定也在凯特琳夫人香水屋给诺顿小姐买了礼物吧。我平时不怎么呆在伦敦,这次一回来就听说,这是伦敦最流行送未婚妻的礼物。”艾瑞克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和对方攀谈着。
“但是厄休拉不怎么喜欢那个,叫什么女神的祝福的味道。于是她自己又订了一个什么,呃,灵魂香。诺顿小姐,您也有买吗?”他突然转向一声不吭的那位女士说。
“当然。”玛丽·诺顿开口了。她这一出声,厄休拉就在就对其敬仰起来。
这是什么充满王霸之气御姐音啊。和这位小姐的外貌完全不符合。
厄休拉看向对方还等着说下文。可这位小姐惜字如金,在两个字回答了问题后,居然就不说话了,看起来完全没有打算加入他们谈话的意思。
“诺顿小姐。您也是第一次来伦敦吗?”厄休拉干脆主动挑起话题。
“是的。”
“听说您是丑国人?来英国坐了好久的船吧。我还没出海旅行过呢,有趣吗?”
“嗯。”
“您还适应这里气候吗?我是说美洲的天气肯定和这里不同吧。”
“不一样。”
貌似,没法聊。
厄休拉停下了和玛丽·诺顿小姐的对话,这下两个人都不吭声了,开始大眼瞪小眼,唯一区别就是厄休拉还挂着标准微笑,而诺顿小姐却一脸冷漠。
这下小菲尔德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带着歉意对厄休拉他们说:“不好意思,玛丽她因为一些事变得不太喜欢说话了。”
“您是指新娘失踪案?”艾瑞克冷不丁地发问。
“啊,您也知道啊。也是,全伦敦都知道了。”他窘迫地脸更红了。
“啊,抱歉提到这件事让您难过了吧。不过诺顿小姐可以平安无事就好,不是吗?”艾瑞克一副不小心失口的样子,连忙补救。
“其实我不是故意提到的。啧,只是有点担心。因为,哎呀,我们的情况有点相似啊。您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吗?”小福尔摩斯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故意看了看厄休拉,又转向小菲尔德先生。
“啊,您是指。啊我明白了。”小菲尔德先生一脸顿悟。“确实得小心。”他看了自己未婚妻一眼,轻声说。
“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华生小姐。不然的话,会……”
“舞会要开始了。詹姆斯。”诺顿小姐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小菲尔德先生立刻闭上了嘴。
厄休拉和艾瑞克也没在意,他们将注意力移向了大厅中央。
人群哗啦一下散开了,让出了舞池。
乐队指挥轻轻一挥手,华尔兹舞曲在这华丽的大厅里回**起来。
宅邸的主人率先走入舞池,合着音乐与舞伴共舞起来,其他人在稍后也纷纷加入了进去。
一时,舞厅中心都是飞扬的裙摆和笑声了。
“你们不跳舞吗?”艾瑞克·福尔摩斯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那对未婚夫妻。
“不跳。”小菲尔德先生抿嘴道:“玛丽不喜欢跳舞。”
“那就恕我们失陪了。”艾瑞克也没有纠缠。他立刻向厄休拉转头邀舞道:“华生小姐,可以邀请您同我跳第一支舞吗?”
“当然。”厄休拉收回在这很奇怪的两个人身上的目光,愉快地将手搭上了小福尔摩斯的手。
两个人手拉手奔向了舞池,踏着节拍,顺势融入了舞池,旋转起来。
“年轻真好,是不是。福尔摩斯。”华生医生端着一杯香槟和他的同伴站在大厅的华丽帷幕旁,向中央看去。
他视力极好,很快捕捉到厄休拉被小福尔摩斯带着,翩然地旋转到了舞池的中心。
“真是漂亮的一对。”他在在观望了哪怕在这种环境下,两个年轻人也极其出挑的舞姿和出色容貌后,忍不住称赞道。
“在艾瑞克不在的情况下,你格外坦诚呢,华生。”夏洛克·福尔摩斯笑他。
“就算当着他的面,我也会说他长的不错。”华生医生不满道。
“对了,你刚刚说他们和失踪案的当事人交谈了?”华生医生看向他的朋友。
“是的。待会结束以后我们可以问问。看看从他们年轻人的角度,有没有新发现。”
——跳舞的线——
“小菲尔德先生居然是在害怕?”厄休拉和小福尔摩斯飞快地略过一对慢悠悠摇晃的舞伴,移向了舞池比较边缘的地方,放慢了速度开始聊天。
“是的。这个就很有趣了。”艾瑞克·福尔摩斯精准地踏着音乐节拍,揽着厄休拉说。“尤其结合我们所知的那个,她不是她的言论。”
“那这真是一个牵扯到魔法的事件了。”厄休拉有点头疼。“如果说回来回来的新娘被妖精替换了灵魂,可对方轻轻松松没有这个痕迹啊。”
她在和玛丽·诺顿尬聊的时候就启动了月桂冠,对这位曾经失踪又自己回来的小姐灵魂进行了验证。
结果是原装的,连出窍过的痕迹都没有,稳定的不能再稳定了。
“你刚刚说,你看到了一个男性站在诺顿小姐的位置?”艾瑞克沉思。
“没错。如果不是我看差了。”厄休拉有点累了,她最近因为还放了黑玫瑰女士在外自己活动,体力废的情况更加严重,她觉得开场舞完了她也没力气了。
“总不会是这个房子里面的幽灵吧。这宅邸看起来也没建几年啊。那么新潮。”厄休拉吐槽道。
“这曲结束我们就退场吧。”艾瑞克却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突然说。
“这样好吗?不是说大福尔摩斯先生他……”厄休拉有点心动,黑玫瑰女士的活动真太耗精力了,她现在相当于双开两个游戏。
“人刚刚已经见过了。这次目的只是和他们混个脸熟罢了,然后让他们知道我已经不是单身了,死了联姻的心。”小福尔摩斯无所谓地说。
“不过,这次舞会最大的价值不是这个,是我们见到了传说的当事人之二。”
“那……就撤?”厄休拉眨巴了下眼睛,期待地说。
小福尔摩斯笑了。他微微用力,托举起厄休拉,卡点,让她在空中转了半圈。
然后在一个小节结束后,顺势一个大旋,**出了舞圈,回到了围观群众之中。完美的收尾。
“等这场舞结束,如果有其他人先离开,我们就跟着可以走了。”小福尔摩斯带着她掀开一个帷幕,钻进去,来到了一个面朝花园的露台。
“真舒服。”厄休拉冲着花园深呼吸一口气,换掉了满鼻腔的香水味。她发现外面居然格外明亮,月光下的花丛可以被看的清清楚楚。
“满月!”
她惊奇地抬头看向那一轮挂在墨蓝色夜空的银盘。“我日子都过糊涂了。居然忘记了今天是满月。”
“所以我刚刚算和精灵在月圆之夜跳了舞。”厄休拉笑了起来。“真刺激啊!我居然还好好站在人界。”
“那您愿意和我离开吗?”艾瑞克·福尔摩斯问。
“我……”厄休拉正要哈哈哈,开玩笑式地答应,但是冰凉的月光渗进了她魔力,让她突然一激灵。阻止了吐出后续的话语。
她抬手对着亮的过头的圆月比了个画框的姿势打量一下,然后重新转向小福尔摩斯。
“这可不行哦~福尔摩斯先生。”
女巫小姐抬起变成不知何时金色的眼眸和艾瑞克·福尔摩斯那双与月光共鸣的亮起来的银色眼睛对上了。
她含着笑意说。“这可是月圆之夜。我可不能给一个精灵,哪怕是半血精灵,在月下给予承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