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还有这种时刻。哈哈哈。”华生医生整理了一下袖口,对他着同样穿着晚礼服的说道。“是不是,福尔摩斯。”
他的朋友则用他那独特无声的方式笑起来。
“确实是宝贵的经验。送我们同姓氏的年轻人去经历人生的第一次正式舞会。”
两个老搭档在感叹一番后,十分默契地转向了他们身旁手捧白色玫瑰花束的年轻人。
作为长辈谈话里提到的年轻人之一,艾瑞克·福尔摩斯格外平静。他低头看着手中捧着的那束白玫瑰,沉默地半曲着腿,倚坐在在沙发扶手上。
华生医生啧了一声,给夏洛克·福尔摩斯使了个眼色。
“咳咳,艾瑞克。”福尔摩斯看着他朋友的你快说说他的眼神,无奈地转向自己的侄子。“你看起来情绪不高?”
“怎么会呢。夏洛克。”艾瑞克缓缓开口:“我可是激动地不得了啊。”
他从花束上抬起头,直视向他的叔叔。
夏洛克·福尔摩斯和他的目光相接,看懂了艾瑞克眼睛里面所藏的情绪,忍不住扬起了眉。
“你的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他意有所指。“但是能不能点燃他人的明眸呢?”
“当然,叔叔,既然命运已经帮我安排了现在,我要是还不能抓住未来,那真是愧对阿佛洛狄忒对我的垂怜了。”半精灵浅笑。
“哈。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艾瑞克·福尔摩斯坚定地说。
华生医生看看大福尔摩斯又看看那边的小的,一头雾水:“你们叔侄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呃,这个嘛……”福尔摩斯先生有点为难,他刚想怎么回答医生。
艾瑞克突然直起身,向前几步,超过他们两个,走到了最前面。
两个大人被这个举动打断了谈话,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和小福尔摩斯一样抬起了头。
“晚上好。亲爱的绅士们。”穿着白色晚礼服的的少女出现在了楼梯上,向等待多时的男士们打招呼。
她提起裙摆,带着韵律感地,一步步走下台阶。
“晚上好,华生小姐。”小福尔摩斯将花束递给了厄休拉。“今晚的你光芒耀眼。”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厄休拉接过花,轻嗅了一下。
她赞赏地打量一下打着领结,难得将头发向后梳去,露出额头的小福尔摩斯。觉得他好像缺了点什么,她想了想,从花束里面挑出一枝开的恰到好处的白玫瑰,插进了对方的胸口的口袋。
“这样就对了。”她向后一步,看了一下效果。
小福尔摩斯因为她这个举动露出灿烂的笑,而华生医生则半背过了脸,叹了一口气。
在一旁的福尔摩斯先生仔细观察了一下厄休拉那坦**自然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发话道:“让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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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之所以知道受害人的消息,是雷斯垂德督察透露给你的。”厄休拉惊奇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艾瑞克(华生医生坚持要厄休拉和他坐一侧)。“我还以夏洛克告诉你的。真没想到,你们很熟吗?”
对于这位督察,厄休拉在看书的时候一开始的感官是猪队友,但是在读完空屋案后,就大为改观了。
对方那句“福尔摩斯先生,欢迎回到伦敦。”简直说到她心里面去了。
天知道她看到坠崖后的心情是多难受,摸摸自己的没读的书还有厚厚两本,才略感安慰。毕竟主角是不可能在还有续集的情况下领便当的。
“是的,我们关系很好。小时候我和夏洛克住过一段时间,我经常和对方打交道,他是一位对孩子相当有耐心的先生。”小福尔摩斯说。
“他知道我不会乱说的,所以看在是忘年交的份上,给我透露了一点点。”他比划道。
“你用这一点点可是干了不少事。”夏洛克·福尔摩斯笑道,他回忆起艾瑞克和厄休拉在那天晚上被抓个正着后,老老实实交代的冒险经历,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用了香水,厄休拉?”福尔摩斯先生向厄休拉问道。
“啊,很明显吗?”厄休拉有点不好意思。“月见草为主调的香水,那家凯特琳夫人香水屋的。”
“定制香水?”艾瑞克·福尔摩斯的脸一下子黑了,他一把拉住厄休拉的手腕,低头飞快地闻了一下。“不是说需要一个星期吗?你昨天去,今天就可以用了?”
“准确来说,是昨天我一去,她们就给我了,说是自作主张为我制作了。”厄休拉歪头看着神情瞬间紧张起来半精灵。
“你就用了?”
“是的。我觉得我应该用。尤其她们居然将所谓的红茶茉莉花香味换成了月见草。”女巫小姐很坚定地说,这个决定是她照前面和艾瑞克商量好的,独自去店里面订香水,结果却被告知,她的香水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那一瞬间所决定的。
那个看不出年纪的蓝裙店员在见了她以后,异常热情,满脸歉意地告知香水师在来巡店后批评了她,根据她的残留气息,纠正了灵魂的味道。
说这瓶灵魂香是免费送她的,以弥补客人被误导的错。
在厄休拉看来,这简直就是对她这个女巫的挑衅。她再与世无争,这种情况也不能忍了。何况本来她也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打压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一气之下镇压了家乡的妖精们。
小福尔摩斯和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对峙起来,谁都不愿意相让。不过最终,还是艾瑞克先败下阵来。
“我知道了,下次请一定要先告诉我好吗?”小福尔摩斯转而握紧她的手,恳切地请求。
你有些事情也没提前和我商量过啊。厄休拉都做好回怼的准备了,结果艾瑞克却一下子低姿态起来。
他的眼神和语调太真诚了,这句话如果还要说出来,就显得她很无理取闹了。
厄休拉默默点了下头。
艾瑞克·福尔摩斯温和对她笑了笑,重新坐了回去。
“这个香水有问题吗?”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他们两个停止争论后问厄休拉。
“应该是有问题的。”厄休拉老老实实说。“毕竟对方过于殷勤了,我原本是以为店里那个新娘必买的莲花香水有什么线索,现在看来是猜错的。”
她扭头看到她身旁的华生医生紧紧皱的眉头,赶紧加了一句:“香水本身是没任何问题的。好歹我也有个女巫的名头,对有毒的植物很了解。况且如果不是夏洛克问起来,艾瑞克也没发现不对,他对此更敏感。”
厄休拉其实不太清楚夏洛克·福尔摩斯对自己侄子的身份知道多少,她试探地看了对方一眼。
出乎意料地是,福尔摩斯先生居然点了点头。
“是的,华生。这样说起来,就香水本身是没问题的。这点我可以让艾瑞克给你打包票。他天生对植物的特性敏感。”
“不过,你们两个行事还是要小心。不要仗着自己有点神秘的小本事就大大咧咧的。”他安抚完医生,又回头警告两个小孩。
“是。”两人都有点心虚地答应了,回想起来,他们两个确实有点胆大包天了。
“好了,今晚不谈案件了。这可是厄休拉和艾瑞克的第一次社交舞会,多有纪念意义。”最后还是其实最担心的华生医生看不下去了突然变低沉的气氛,拍了拍手。
“看,快到了。厄休拉,期待吗?”他指着车窗外,隐隐约约投过的灯火,和蔼地向自己的侄女问道。
“期待!”厄休拉笑着点点头。成年后的第一次舞会,由华生医生和福尔摩斯先生当保护人,这是什么幸福啊。
马车开始减速了,最终在马车夫的吆喝中停了下来。
一座高大的白色石块装饰外墙华丽建筑,展现在她面前。
门前熙熙攘攘挤满了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他们在侍者的引导下,迈上台阶,进入了敞开的漂亮的大门里。
“这是威廉·古斯伯爵的伦敦别府,他非常喜欢参与政治活动,在议会有很多话语权,同时也热衷于社交,所以基本每年政府圈子的第一次社交舞会都是在他这里举办的。”艾瑞克低声对厄休拉说。
“他与大福尔摩斯先生(指迈克罗夫特)很熟吗?”厄休拉问。
“这个不好说。但是既然我成年了,我父亲说还是要走走过场的,在我还大学毕业确定职业之前。”他耸耸肩。“他貌似有点不死心,还是想让我走他的路子。”
“嗯,父母都会有的想法。”厄休拉理解地点点头,她其实想象不大出来,在原著里面那个比夏洛克脾气温和的大福尔摩斯先生当了父亲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但是联想到自己父母热衷于让她也加入考古研究的热情,就悟了。
想起父母对自己未来发展的操心,两个年轻人心有余悸,选择握了握手以鼓励对方。
“辛苦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一个平稳的中年男声响起来。
“父亲!”小福尔摩斯眼睛一亮,扭过头去。
厄休拉听到艾瑞克的称呼,好奇又忐忑地抬眼向前望了一下。
一个和夏洛克·福尔摩斯长的七分像,但是明显富态很多的中年男士站在台阶下,带着笑意看向他们。
他注意到厄休拉的目光,立马和她对视上了。厄休拉一惊,抓紧了艾瑞克的胳膊,又觉得好像不对。刷地又松开了。
“你在心虚啥。”艾瑞克好气又好笑地看向试图和他保持距离的厄休拉,把她重新拽了回来,示意对方挽住自己。
“这种事情怎么也是男方才应该胆怯的。你怕什么,又不是你拐了人家家姑娘。”
“可你也是美人啊。哎呦!”厄休拉小声bb道,被轻轻敲了一下额头。
“你好吗?厄休拉。”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走近了,他低头看向有点窘迫的厄休拉态度十分和蔼:“你介意我直接叫你名字吗?既然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了。”
“当然不!”厄休拉赶紧回答。
“那太好了,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他爽朗地笑起来,有点调皮地向她眨了下眼睛。
厄休拉觉得这个神态动作都好眼熟,她想了想,刷地看向小福尔摩斯,然后回过头。
“您和艾瑞克真像。”她真诚地说。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说的。其他人都说他比较像妈妈。”大福尔摩斯先生笑道。
“我没见过福尔摩斯夫人,不好下结论,但是就神态表情而言,你们太像了。”她回答。
这句话实实在在把迈克罗夫特逗笑了,他仔仔细细看了这个黑发女孩一眼,拍了拍自己的儿子的肩膀。
“好好对她,我知道厄休拉分父母去了埃及,我已经去了信,等他们忙完项目回来,我们两家好好聚一下。”大福尔摩斯说。
这句话可把厄休拉吓的一激灵,居然写了信。还要聚会,哦,订婚肯定是要双方见面的。他们这种这么久都没见双方父母的婚约才有问题,她反省道。
见身边的少女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迷了下去,小福尔摩斯打定主意不能让她多想了。
他咳了一下,引起厄休拉的注意,笑着说:“走吧,该我们进场了。”
他们在三位大人的簇拥下,走上台阶和其他人一起,迈入那灯火通明的宅邸门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