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休夫Ⅰ
将军府内。
虽说已经快要入秋,可是天气依然是那么的闷热,方柔坐在凉亭下纳凉。
“小莲,你回房间把我的丝帕拿来!”
小莲微微屈膝,“是!”
小莲走后,一个男子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妹妹!”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方柔在府里当职的哥哥——方铭,平日里,她也会把哥哥叫到自己的住处,说说话什么的。兄妹俩,没有必要那么避讳!虽然他们并非一母所出,不过,两人都是方家庶出,没地位的孩子。所以,能够成为朋友!他们不愿意与方家嫡出的子嗣交往,那让他们很不舒服,不过,那些嫡出的兄弟姐妹也不会愿意跟他们在一起,因为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可是,奇怪的是,这次,方柔居然用偷偷摸摸的方式相见。这让方铭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方柔叫他来干什么,用得着这么这样?实在是让人费解。
“哥哥坐!”
方铭也没有客气,“妹妹叫我来有什么事?”
“哥哥,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听说江湖上有一个很有名的,专门替人杀人的杀手组织,叫什么来着……”方柔觉得那个名字就在嘴边打转,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是听雨阁!他们手下有很多,很厉害的杀手!妹妹,你问这个干什么?”方铭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方柔冷笑了一下,“哥哥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方铭脸色都变了,他对自己的这个妹妹还是非常了解的,外人不知她,他却最清楚。要论起心狠手辣,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了她,只是她长了一张欺骗人的脸,又很会演戏,所以……
方铭小声的问,“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把那个孩子……”
说着,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方柔点头,“是!还有那个茯苓,她也不能留!”
方柔知道茯苓会武功,如果她不死,那死的说不定就是她了。所以,茯苓更不能留!
“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孩子现在是左家唯一的儿子,如果让左擎苍知道了,你就全完了!你把他养大,他把你当成自己的母亲,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冒险呢?”
方柔生气的撕扯自己的衣服,要不是不想惹人注意,她一定会拍案而起,“冒险?一定是沐婉婷那个贱人命令茯苓害我的,现在想要我养她的儿子,做梦!我决不会放过他们!她算计得倒美!她以为我不能生孩子了,就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的儿子,门都没有!我要送她的儿子下去找她!”
方铭皱着眉头,说句实在话,他不太想管这件事情,只是当初,方柔把他引进将军府,提高了他的身份地位,也为自己那可怜悲哀的母亲,在方家赢得了一席之地,怎么说,都于他有恩!而且,当初说好,如果方柔有事相求,他就要帮忙的,现在……
“哥哥,你答应我好不好?不用你做什么,银子我会自己付,你只要帮我把银子给听雨阁的人就行了!我不方便出门,所以……”
方铭叹了一口气,还是得帮啊,“如果将军知道了,该怎么办?”
“他不会知道的,不是吗?听雨阁会为自己的客人保密,不是吗?”
“如果你坚持!那我帮你!但是我最后劝你一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不要后悔!”
方柔根本就没有把哥哥的话放在心上,她,早已被仇恨迷住了心窍。她恨沐婉婷,恨茯苓,恨那个孩子,如果没有他们,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所以,他们都该死!如果他们都死了,那这一切就都会了结了!
方铭本来是要走的,可是突然回头,“妹妹,没有孩子,你怎么办?虽然说现在将军将你扶正了,可是没有孩子,你这个正妻之位,也不见得能坐的安稳!”
方柔挑了挑眉毛,“既然注定了要养别人的孩子,那为什么要养沐婉婷的呢?养其他人的不也一样吗?”
方铭皱了一下眉头,“你想为将军纳妾!你不怕最后得不偿失吗?”
方柔得意的笑了笑,“你没有听说过,杀母夺子,这四个字吗?”
“你小心点选,别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方柔有些不高兴了,“哥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选的自然是我能掌控的,放心吧!”
沐婉婷快步走回房间,可是刚一踏进房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地的鲜血,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石榴,刺眼的红色让她睁不开双眼,她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靠着本能冲动石榴身边,她想抱住石榴,但是有不敢动手,因为她怕,怕自己弄疼了石榴,“茯苓,茯苓……”
茯苓听到沐婉婷叫她的声音这么急,心“咯噔”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门,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迅速采取措施,点了石榴胸口的几处穴位,将她抱起躺倒**,“不要害怕,我会救你的!”
石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林逸风,还有好多话要说,可是没机会了,早知道就不要刺得那么深了……
茯苓为了让石榴能等得了她,在她的身上输入了一些真气,石榴这才感觉好点,她不管茯苓,也不看沐婉婷,只是盯着林逸风,她相信,林逸风明白她的意思!
林逸风当然明白,如果说茯苓声称自己可以以死谢罪是让他心惊的话,那石榴的决绝,就是给了他心灵的震撼!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们连命都不要了?林逸风想要知道答案。
他看向沐婉婷,她哭得全无形象,什么都骗得了人,只有眼睛骗不了人,所以,很多人,当他们算计别人的时候,做坏事的时候,总会垂下眼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睛!这个沐婉婷的眼睛,似乎……似乎……很干净?
林逸风觉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明明听到她做了害人的事,又怎么会有这么一双干净的眼睛呢?
可是,他从不曾看走眼啊!
对于商人来说,敏锐的触觉,灵敏的嗅觉,精明的头脑都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却是明亮的眼睛。要想知道跟你合作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看他的眼睛,因为眼睛不能骗人!表情可以控制,眼睛却不可以!当一个人想要害人,算计人的时候,他的眼神,一定会先泄露了他的心思!
就是因为他掌握了这种看人的方法,所以他才能在商界立足!
茯苓知道石榴一直看着林逸风是什么意思,她可以看得出来,石榴的伤口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她断定,石榴是以性命相求!看到石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奄奄一息的,她看着也心疼,相处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
而沐婉婷只想让石榴好起来,只想石榴没事,别的她什么都没功夫想,没功夫管了!
“小姐,你扶着石榴,我为她拔刀!”
沐婉婷忙轻手轻脚的扶起石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你小心一点!”
茯苓点点头,看着石榴疼的满头大汗,她忍不住出手替她擦擦,这是她难得的对周围的小事观察得如此细微,“石榴你忍一下!”
看着沐婉婷和茯苓围着石榴一个人转,看着两人那样努力,心里竟然觉得很感动,他们这是为了一条生命在努力!
匕首安全的拔出,石榴也昏迷了。沐婉婷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石榴的身上,没有功夫管林逸风,就算茯苓请她先带着孩子走,她也不肯,因为她要留下来照顾石榴。
“不如,你带着睿儿赶紧离开吧!反正,方柔不知道我还活着,她要对付的是你和睿儿,你们安全了,我和石榴也就放心了!”沐婉婷如是说。
茯苓很担心,“如果你和石榴有什么事,我们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照顾石榴,你放心吧!”
最后,为了睿儿,茯苓还是同意了,虽然晟睿不想同意,可是在茯苓面前,他不能显示出自己会说话,所以,只能拼命的抓着沐婉婷的衣服不撒手,沐婉婷自然知道睿儿不愿意离开她,她又何尝愿意让他离开?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这一步,非走不可!于是,她只能狠心将睿儿推开!晟睿毕竟是个小孩子的身体,体力悬殊在那摆着呢,实在硬沐婉婷。
茯苓抱着睿儿离开,晟睿着急,就抓她,可是不管她怎么抓,茯苓都不停下来,一直快步走到林逸风身前,将睿儿放到林逸风怀里。
林逸风从来没抱过孩子,一下子把孩子放在他的怀中,他还真是手足无措,尤其是这个孩子还在苦闹!
茯苓一而不管林逸风的窘迫,从衣袖中那种一瓷瓶,放在桌在上,“这是解药,你吃一粒,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请你带着这个孩子走吧,孩子是无辜的,请你好好照顾他!如果我们不死,很快我们就会接他,如果我们死了,你就把他当成你捡到的那些弃婴好了!将来总能替你做点什么!”
茯苓话说得很快,说完就要走,林逸风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忙叫住她,“站住!你什么意思?”
茯苓回头,很着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没什么意思,我们不托庇于你了,不麻烦你了,行不行?反正你每年都会收养很多弃婴,你把睿儿当作其中之一便是了!”
如果林逸风早些答应,石榴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沐婉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石榴刺得太深,茯苓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她还是一直昏迷不醒,茯苓知道,石榴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所以,她不能把沐婉婷和石榴单独留在这里。
林逸风不想让石榴那样的姑娘死,从身上拿出一个羊脂瓶,倒出一粒药丸,“这是神医萧然送我的还魂丹,给你的那位朋友吃下吧!”
茯苓惊得说不出话来,激动得双手颤抖,“谢谢你!我……”
林逸风冷漠的说:“不是白给你的!我想买你们家小姐的故事,从小到大,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大事!我很好奇,我想应该很有意思!”
不得不承认,林逸风对沐婉婷的事情越来越有兴趣了!他想知道关于沐婉婷的事,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可以那么毫不犹豫的为她牺牲,想知道她和左擎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承认,他好奇了,再次对沐婉婷产生了兴趣,虽然这种兴趣的产生并不像上次那样的开心,但是产生了就是产生了呀!
茯苓知道林逸风这个人,他做的怪事太多了,大家早就对他出人意表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我和小姐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不过,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如果有机会的话,现在不行……”
林逸风很烦,他一向都是这样,对自己有趣的事情,可以耐下性子来,一点一点的探究,但是对于自己没兴趣的东西,他一向都是很反感,最讨厌那些事情耽搁他的时间了,“我既然要听你的故事,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要伤害你们!
林逸风在心里又加了这么一句!他还能恶劣的不肯告诉她们,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实在是懒得说话的。解释起来麻烦,如果他说自己愿意保护她们,她们就能放心不在啰嗦了,那他有何乐而不为呢?
茯苓惊喜不已,她知道这就代表着林逸风承诺要保护他们了。于是她立刻把还魂丹送去给石榴服下,然后告诉沐婉婷不用担心,林逸风答应帮忙的事,也不敢多待。立刻赶去给林逸风“讲故事”,以免他一个不高兴,再发脾气了,后悔了,那可就来不及了。
茯苓把自己知道的那些故事都说了出来,所有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就连他们曾经到奶娘家发生那件让人很不痛快的事也宝括在内!她倒不怕林逸风把这些事情泄露出去,因为,这不是林逸风第一次要求听别人的故事,当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聊时,总是会找一些有故事的人,花钱听他们将故事!
最重要的是,林逸风听过之后,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基本的道德!
茯苓不知道的是,以前林逸风听那些故事,是为了更好的了解竞争对手,或者是合作伙伴,一切都是为了生意着想!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林逸风想听那些故事,只是想尽可能的了解沐婉婷这个人。
因为沐婉婷毕竟是左擎苍的妻子,能帮自己的老朋友一把,就帮一把!如果沐婉婷是罪有应得,是活该,那他就带走孩子,撒手不管她了,如果沐婉婷是受了陷害和委屈,那他就帮帮她,让她从新回到自己的家园!
讲完之后,她发现林逸风陷入了沉思,他的脸就像是五色板似的,不停的变化!
林逸风心里的震惊没有人能明白,他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女人之间的争斗有这么厉害,甚至可以说是惨烈。他更加不明白左擎苍为什么要偏爱方柔到那种地步,为了方柔一妻一妾,一儿一女,他都不顾了吗?
他不知道茯苓说的是否都是实情,只知道,自己听了心里很难受,很久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不知不觉,茯苓都没有发现,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她站起来,“我知道就这么多了,你要想知道更多的,就等石榴醒来,问她吧!她和小姐是一起长大的,小姐的事情她比我知道的清楚!我去为公子收拾一间房子吧!”
吃了还魂丹,很快,没两天,石榴就醒了,刚开始的时候,石榴还因为自己的誓言不肯吃药,茯苓怎么劝,她都不停,最后沐婉婷没办法,就告诉她,上次之所以要她到奶娘养病,其实就是为了让茯苓偷偷的治疗她!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石榴觉得好事活着留在沐婉婷她们身边比较好。
林逸风是个率性而为的人,他也不管不顾什么礼数,想知道沐婉婷的事,就去石榴的房间问石榴。开始的时候,沐婉婷还有点不高兴,因为她不知道林逸风要干什么,怕他对……对石榴……有轻薄的举动,毕竟还没有成亲的……
不是伤害啦!是那个!
她以为林逸风喜欢上石榴了,所以,很担心!她可不想石榴还没有嫁给他,就名誉尽毁,所以,她得好好的说说林逸风才行!
这天,沐婉婷终于堵住林逸风了。
她自说自话,“林公子,如果你真的是和我们家石榴两情相悦呢!我倒不会留她!只是,我一向把她当妹妹一样,你可要八抬大轿正正经经的把她娶回去才行!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不会有什么门第观念,而我们家石榴呢……”
林逸风这下明白沐婉婷要说什么,正想说什么,从半空中翩然而下三个白衣男子,双手抱剑而立……
林逸风看着这三人,心里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清一色的白色衣物,怎么好像……
那些人并没有给林逸风过多的思考时间,“听雨阁办事,除茯苓与左晟睿二人,其他不相干的人让开!”
过了这么多天的平静日子,沐婉婷以为已经没事了,以为那些人失败了,所以就放弃了,没想到,现在还是出事了!因为她一直背对着那些人,所以直到那些人说话,她才惊觉这里来了人了。
定睛一看,见只有四个人,她也就放心了!上次来那么多人,连一个茯苓都打不过,现在才来三个人,而他们这边还多了一个林逸风,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目光扫过林逸风的脸庞,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而茯苓也闻讯赶了出来,脸色同样凝重,她把沐婉婷拉到自己身边,小声的说:“赶紧进去!这里交给我们!”
沐婉婷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有一种预感,将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气氛不对!自从林逸风说同意帮忙之后,茯苓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可是现在不过来了三个人,茯苓的眉头皱得比谁都深……
她回到房间,见石榴也一脸着急,趴在门上偷听,她前两天才刚刚能下床,现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背不背啊?
沐婉婷也跟着仔细倾听外面的情况,可是没有人说话。
“小姐,不会有事吧?”
沐婉婷安慰石榴,“不会的,我们要相信茯苓和林公子的能力!”
“万一那个林公子不管我们了呢?”
“不会的,为了你,他也不会不管我们!”
石榴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这些天,林逸风总是有事没事找她说话,石榴心里也在猜测着什么,只是想想,就觉得很不好意思!虽然,石榴有时候会觉得身份上配不上林逸风,可是,她觉得,只要林逸风愿意,她倒也不介意……做小!
早在这几天的功夫里,石榴就被林逸风给吸引了,她从来没有和异性相处的那么近,所以,对他很有好感!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林逸风的想法,所以,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想,现在好了,有了沐婉婷那句话,就证明不是她敏感多想了……
外面。
“听到没有?听雨阁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林逸风终于开口,“在下林逸风,茯苓姑娘是在下的朋友,不知道各位能否行个方便,放她一马?”
那三人相视一眼,中间的那个人笑了一下,“林公子,听雨阁的规矩,阁下应该知道,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道理空手而归!阁下在江湖上虽然有头有脸,但是非我阁内之人,我们不能坏了规矩!请阁下让开!”
林逸风深吸一口气,这个听雨阁还真是嚣张到谁的面子也不给,看来只能这样了,“各位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和你们的右护法要命书生是旧相识……”
三人一听,既然和他们的右护法相识,那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可以给点面子。先暂时押后这件事情,如果三日之内,他们的右护法出面驳回雇主的请求,那他们就不用出手了!如果右护法不愿意出面,那该杀的人还是要杀!
没有敢骗听雨阁的人,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听雨阁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作为杀手组织,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约束,老弱病残,甚至是不会武功的孤儿寡母,只要雇主出的价格合适,他们都会接!这也是为什么方柔会选定听雨阁的原因!
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也曾经剿过他们,正义人士虽然多,可是,听雨阁隐藏的实在太深了,阁主又太精明,每次都各有损伤,谁也占不到便宜!最后只得不了了之,最多,只有小规模的械斗!
听雨阁大名,茯苓自然是听过的,所以才那么紧张。现在看到没事了,才算是放下心来。
茯苓松了一口气,“幸好你认识要命书生,不然,我们真的完了!”
林逸风转身,“我和要命书生不熟,偶然的情况下,见了一次,点头交!”
“那你为什么说你跟要命书生是旧相识?你不怕……”
林逸风回屋,“听雨阁中,有资格驳回雇主请求的只有三个人,他们的阁主和左右护法!阁主绝无情,跟他的名字一样,没有一丝感情!至今,从来没听说他驳回过哪位雇主的请求!左护法银面修罗不比绝无情强到哪去,只有右护法要命书生还稍微正常一点!他驳回的请求,比银面修罗多多了!这是我知道的一点点内幕,我要说是左护法,或者是他们阁主,恐怕他们连信都不会信!”
“那现在怎么办?要命书生会因为一面之缘而出面救人吗?”
可能性不怎么大!
林逸风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想造成混乱!让大家都不安心!
“我会动用我手里所有的资源,尽量在三天之内查处顾他们杀人的哪个!如今,我告诉他们,我和他们的右护法相识,按照听雨阁的规矩,他们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雇主,雇主一听,为了表示对护法的尊重,自然会加码,然后,他们才把这件事禀告护法,看护法怎么决定!当初,我认定这是听雨阁为了多拿佣金整出来的噱头,现在,我倒希望这个噱头是真的!”林逸风确实很想知道顾凶杀人的是谁,那天,他的人为了脱身胡诌的话,为什么会成为现实?
“什么意思?”
林逸风笑了笑,“如果我们在三天之内,找出雇主,让他没有办法加码,听雨阁的右护法自然会觉得雇主看不起他,那么,就算我和要命书生只有一面之缘,他为了给自己出气,也为了让我欠他一个人情,他一定会驳回雇主的请求!”
沐婉婷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不得不承认,林逸风的脑子转得很快,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计划好一切了,当真是了不得!
“哪里用找,除了方柔那个贱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石榴很生气,一想起方柔,又疼起来了。
沐婉婷扶住她,“回去休息吧,放心把这里交给我们!”
石榴还是看着林逸风,一副不给我个答案,我就不走的样子。
林逸风没办法,开口说:“凡事都得有证据!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们自己会处理的,你管好你自己的身体,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林逸风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左擎苍最爱的方柔所为,如果让左擎苍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买凶杀他的儿子,让他怎么受得了?
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觉得沐婉婷虽然有的时候会使坏,会用心机,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单纯,很善良的!她的恶毒都是别人逼出来的啊!那个李玉确实是有点自作自受!整体来说,沐婉婷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想杀她!
那么的可疑的就只剩下方柔了!
林逸风在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方柔折腾出来了,他该不该告诉左擎苍!该怎么告诉他!
石榴让林逸风说得说不出话来,沐婉婷捂着嘴偷笑,第一次见到石榴这样吃瘪,以前她嘴多厉害啊,得理不饶人的!没想到……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把石榴扶回房间,见石榴双颊微红,她笑了笑,如果是以前当然要好好的调笑一番,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更何况,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翻出所有之前的东西!
晟睿见沐婉婷鬼鬼祟祟的翻来翻去,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的“母亲”,他一定会以为她要携款私逃,“你做什么?”
“你醒了?”
晟睿有翻白眼的冲到,能不醒吗?外面那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沐婉婷吓了一跳,“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休息吧!”
晟睿一直盯着沐婉婷的双眼,“你有事瞒着我哦!”
沐婉婷仔细想想了,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儿子,毕竟她要做的不是什么好事,教坏小孩子就不好了。另一方面,她又想告诉儿子,因为她担心,将来儿子长大,过于善良,会受欺负,真是很矛盾!
想了好一会儿,沐婉婷告诉自己,没错,孩子是小,要教他善良,但是,有时候,为人也不能太善良了,“好吧,睿儿,娘告诉你!娘要把这些东西都卖了!如果我们逃过这一劫也就罢了,如果不能逃过,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要让方柔尝尝被听雨阁追杀的滋味儿!”
“我支持你!”晟睿觉得自己的这个便宜“母亲”总算是越变越好了,性子好像有点向现代人转变了,早就应该这样了!做人就是不能让别人欺负,要欺负,也是自己欺负别人。嗯!这一点,恐怕要慢慢引导了,要她欺负别人,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以后,我们多挣一些银子,请很多高手保护,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晟睿在心理盘算着,总是这样三天两头让人打上门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
沐婉婷茅塞顿开,双眼冒光,她终于找到更好的,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办法了,最近是神经了吗?辛辛苦苦的练武,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有银子了,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现在才知道,银子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好!逃过这一劫之后,我们就努力挣钱!”
晟睿点头,信誓旦旦的说:“嗯!我们一起努力,把全天下的银子都赚进我们自己的腰包里!到时候看谁敢欺负我们,我还能到处欺负别人!”
沐婉婷目瞪口呆,“睿儿,别人不欺负我们,我们也不可以欺负别人!只有当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我们才能欺负别人!”
“好吧!”晟睿暗暗叹息,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这个便宜“母亲”想要塑造成奸商,恶人,还有一段路要走!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一步一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