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一触即发,徐阶抱着人事不省的卢月往边上连着翻滚好几圈以此来避开即将落在身上的马蹄。
就在这时暗淡的天空忽然俯冲下来一个黑影,黑影速度迅猛,直直朝着马上那人而来。
那人的心思全放在怎么对付徐阶上了,结果没曾想就被天上俯冲下来的鹰隼一个利爪就将眼球都给掏出来了。
痛苦的哀嚎声顿时响了起来,那人身子一个不稳从马上跌了下来。
“大哥,我的眼睛。”
鹰隼随即扑腾着去缠着另一个汉子。
徐阶就趁着这个功夫一个急掠翻身上了马,带着卢月飞奔向前。
那个叫叫大哥的汉子气急败坏,眼见着人就这样远去,他手握弯刀朝着面前还在扑腾的鹰隼挥砍。
鹰隼到底是畜生,没有像人类的头脑,几下就被汉子用弯刀砍中脖颈,摔在地上扑腾了没一会儿就死了。
徐阶带着卢月马不停蹄不敢有片刻停留,但是不管走到哪里眼前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鹰隼过了很久都没有跟上来,徐阶大约已经猜到了它的结局。
抱在怀里的人浑身滚烫,面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皲裂,看这样子似乎已经烧的不轻了。
她这个样子很危险,可是后面的人难保不会再追上来,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带着人脱身呢。
徐阶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两人在荒茫的雪原上疾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时,身下的马已经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这样连日的奔跑,现在还要负担着两个人的重量,能载着两人走了一夜已经是极限。
徐阶在马身翻倒下的那刻抱着卢月在雪地里就势滚了一圈,来缓解冲力。
雪冰冷刺骨,怀里的人已经昏睡很久了,丝毫没有醒来的倾向,徐阶看着怀里的人面颊上泛着异样的潮红,没由来的心慌。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没有被身后的人追上来,却极可能会被这漫无边际的雪原里给活活困死。
但是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躺在地上的马儿呼哧喘了会儿气,就慢慢闭上了眼。徐阶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卢月身上,然后背着她继续往前。
该死的雪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他身后雪地上露出一串长长的脚印,这样一来他们的踪迹就暴露无遗了。
徐阶不知道最后找到自己的会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他没有选择只能一路往前。
大雪初停,荒原上似乎有太阳出现,照在雪地上,在白雪上反射出道道白光,徐阶曾听人说过,如果迷路了,那么太阳就是最好的向导。
徐阶背着身上的人一步一步往前,一直往着太阳的方向去。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再加上跟人搏斗消耗了不少力气,现在越往前走就越是费劲,眼前一阵昏花,险些要摔倒。
徐阶不时就要从地上抓一把雪,往自己嘴里塞,冰冷能刺激他的感官,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但疲累、昏沉、饥饿也同时像魔鬼一样如影随形。
卢月中途没有醒过来,整整一天都在昏迷,而太阳也在一点点西移,直到白日又变成了夜晚,
徐阶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他实在累的走不动了,雪一停,寒风挂起来就显得尤为的冷。
每刮一下就像是在刮着人的皮肉,徐阶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了卢月,这样一来就更冷了。
可是怎么办,她现在的样子,如果再不来人,他们难道就要这么被冻死在这里吗?
徐阶抬眼看着苍茫无尽的天空,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这老天太不公平了,他不过是想回个家而已。
卢月的烧还没退,徐阶只好将人抱进了怀里,她的额头滚烫可是身子却冷的很。
徐阶一触到她的身体就感觉像是抱着一块冰块。
他想着将卢月袖子里的手拿出来给她暖一暖,但当他将她袖子里的手拿出来后,整个人惊呆了。
卢月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簪子,而簪子锐利的一头上面沾满了鲜血,因为天气冷,这些鲜血凝固在上面,而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的袖子上满是血迹。
但因为染着污泥,所以他一直没有发现。
徐阶觉得不对,他将卢月的左手拿出来,果然手腕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凝固在上面,她手腕上的伤口不止一条,像是经过了无数遍划破。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高热不退的原因,失血过多。
徐阶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忽然有点酸涩,他在衣服下摆上撕出一根布条,将她手上的那只手包好。
睡梦里的卢月眉头紧蹙,像是十分不安。
徐阶看着她握紧簪子的右手,即使在睡梦里也是紧紧攥着,徐阶想要给她取下来,但他的手刚掰开她的一点指缝,卢月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徐阶只好放弃了。
雪夜的荒原十分的冷,徐阶只好将人重新抱进怀里。
这样一起挨着也能好受一些。
徐阶就在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睡到半夜时,他被怀里的人给惊醒了。
卢月的嘴唇泛着苍白,上面皲裂一片,她在低声喃喃,神情十分不安。
徐阶听不清,将耳朵凑近了些才听到她一直在重复这一个字,“水。”
可是这荒原里那里来的水,只有无尽的雪,徐阶抓了一把,最后又扔掉了。
卢月正值高热,雪冰冷刺骨,她若是喝了只可能会病情加重。
徐阶想了想,拿出怀里揣着的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划开了一条口子,匕首刀锋锐利,很快血就汩汩冒了出来。
徐阶连忙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卢月的嘴边,昏迷中的人触到了温热的**,下意识的吸动着嘴唇。
过了会儿见昏迷中的卢月好了点,他这才撕了布条将自己的手掌裹住。
一夜就这么对付着过去了,等到天重新亮了起来时,徐阶睁开眼,看着天边的旭日,笑了笑。
没想到他还能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休息了一晚,他以为自己能好一些,但当重新站起来时,一阵的天旋地转,让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且还要时不时的用鲜血喂养昏迷中的人,怎么可能不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