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奴才给您讲个笑话听。”李海一路小跑,一路陪笑。

“讲吧。”我有意将脚步放慢了下来。

这些人每天为了逗我一笑可真是绞尽了脑汁。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老来得子啊,那可是捧在手心的宝贝呢。他每天要亲自哄孩子睡觉,孩子就闹着要听故事。

于是,他便讲开了:从前啊,有一个父亲,他在给孩子讲故事,他……孩子嚷嚷着打断了他:爹啊,我的耳朵痒痒。他这爹紧张得不行了,哎呀,我儿的耳朵怎么就痒痒了?

孩子说:是你的故事让我的耳朵起了茧子喽!”

李海捂着肚子哈哈哈地笑作了一团。

我礼节性地笑了笑:“故事不错,很温馨。”

李海兴冲冲地说:“是奴才从话本上学来的!”

禾秀也凑上前来:“哎呀,奴婢也想起了一桩有趣的往事,有位公子见奴婢时曾笑着说:你这丫头是有福之人啊,日后会遇上贵人呢。这不,奴婢被您钦点为大丫鬟,这是何等的福分呢!”

见我蹙起了眉头,禾秀连连说道:“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笑,都是奴婢瞎编的,奴婢再换一个。哎,李海,要不你再来一个?”

我停下来望向禾秀,道:“莫要让无关紧要之人住在你的心里,你今时付出的每一份真心皆是日后伤你的利器。”

“已经住进来了,要如何赶得出去?”

清晨之光将禾秀的侧脸线条勾勒得异常生动。我突然想起一个叫阿灵的女子也曾站在清晨的院落里这般站着、望着。

我轻抚禾秀的肩头:“有人可待亦是一件幸事。”

一刻钟后,我来到了正堂,那里已是宾客满席。

人们的目光齐齐向我投来。

我一路走过去,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赞美与祝福。

云非客特意站起来将我迎上主位,他慈祥地看着我,道:“我儿今天十六岁了!”

我不是十三岁吗?然而,我很快便释怀了。那莫名消失的时光究竟是三天亦或是三年还重要吗?并不重要了!

云非客不停地与宾客周旋,觥筹交错间已是酒意微醺。

云非客今日的笑意有些太多、太浓了,令我感到些许不适。

喝酒间隙,云非客特意返回座位。他望着我的眸子里竟盛满了伤感。

“然儿,你可知起初我为何冷落你吗?”

“父亲总能在我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因此难免勾起不快的回忆。”我的情绪波澜不惊,“父亲,那些都已过去,我不想再提,你亦无需介怀。”

云非客摇了摇头:“你幼时的容貌与她无半分相像,只是近些日子才渐渐有了她的影子。我与她之间亦不是一句感情不睦可以解释得清楚。”

我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不懂父亲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回应什么。

这时,云非客被宾客唤走。禾秀趁机递上一张字条,悄声对我说道:“适才有人送过来的,说是一个叫阿令的老人邀您前去。”

我诧然,忙将字条展开,一行苍劲洒脱的字眼映入眼帘:今日午时,云汐小筑,务必前来!

我记起慕楠的话语“再等等,待你生辰那日,待午时日光最热烈之时,便是孤带你回王宫之时。”

莫非今日会发生什么?

我的心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