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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芸倏忽而来,飘忽而去。
不光是常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两个公公也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要死的人怎么还有这等艳遇?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直往轿子里钻。
哼!狗屎运!咱家才不稀罕!
常笑莫名其妙的进了皇宫,随后宫里传出消息来,常贵妃去见皇帝,皇帝没见。
这个信号,似乎说明常贵妃受到常笑连累都失宠了,而且常贵妃显然是想去给常家最后的一点血脉求情,可惜皇上不给这个情面。
由此可见,常笑死定了!
这是公认的事实!无法改变!没人怀疑结局会有什么变化!
包括王凤麟等所有的人在内,他们甚至都不再关心常笑和常家了,因为一切都已经注定,结局百分百不会有什么变化。
然而他们忘记了,当初在玲珑楼的时候他们也以为自己准确无误的预测到了结局,认定青袅无论如何都不会见常笑。
两位司礼监的公公传唤常笑进宫的时候是瓶儿去叫的常笑,因为常笑的书房外只有她能接近。
瓶儿毕竟还是稍小一些,当时只觉得皇上又要召见公子了,吓得忙忙活活的找公子,当把常笑送走之后,才从其他下人们的言谈之中,得知公子此去怕是有去无回了,这才害怕起来。她连忙又去问了常胜,常胜脸上神色多少也有些黯然,只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瓶儿至此才发现事情或许真的会走向那个可怕的地步。
默然半晌后的瓶儿,独自回到屋中,从柜子最底下翻出一条淡粉色得丝带来,这是常笑上次带着她在广济寺游玩之时为了叫她不再为那两千多两银子肉疼,哄她开心而给她买的,虽然只是常笑随意买来,并且随口一说,说这淡粉色配她的小脸很好看。
当时她就欢喜的不得了,虽然这丝带并不如何名贵,但这是公子给她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是以被她小心谨慎的珍藏着,压在了柜子最底下。
瓶儿原本是要将其做成一条腰带的,但是现在这一条丝带却被抛上了房梁。
瓶儿小手使劲的将其打了个结,然后安稳的坐在**,看着这丝带在房梁上圈成一个圈微微的晃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之中,没什么神情,并不悲伤,或许是有点淡淡的欢喜。
瓶儿只是这样的在屋中静静地出神,不知道这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心中在回想着怎样的快乐时光。
……
“王大人,瑾芸求您救救常笑吧!”瑾芸跪在王长旭面前,哀求道。
瑾芸本来在王长旭家中做客,王长旭和王夫人都对瑾芸有意,想要将这个故人之女收入房中,为王家传宗接代。
不得不说,瑾芸确实是长了一副好生养的身材,屁股微微有些大,有些翘,肉嘟嘟的很有质感,这在过去可是典型的带子揣崽儿的模样。后来王夫人又稍微了解了下,才发现瑾芸此时竟然薄有家私,虽然不一定说财力雄厚,但她带走了瑾家和黄家的两家财产,家底比他们王家都要厚实,这样的好生养又有钱的女子就更不能放过了。
心中有着这样的心思,王长旭和王夫人对于瑾芸自然是百般照顾,使得瑾芸以为这两人真的是顾念旧情的好人,却不知道他们心中怀有的龌龊心思。
要是让王长旭选一个天下最讨厌的人,那么这个人非常笑莫属,他这一生遭遇的最大的侮辱最大的蔑视就是在常笑身上,对他这样一个对于张显声名极为在意的人物,最恨的就是被人不理不睬的漠视。
就在不久之前,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刚刚说出常笑被召进宫中,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言语之后,瑾芸会变得这么惶恐,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从他面前飞速的蹦走,这使得他莫名其妙,比被瑾芸闯进马车之中亲了一口的常笑还要莫名其妙。这使得他感觉到瑾芸和常笑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很不一般。
结果没多久,瑾芸便又回来了,便出现了眼前这一幕,瑾芸跪在地上为常笑求情,请王长旭出手救救常笑。
这叫王长旭大感意外,因为瑾芸在他面前一直都保持着一种自矜的态度,从未低声下气的求肯什么!甚至王长旭都觉得瑾芸这个自矜的丫头永远不会有低三下四的一天。
原本王长旭以为瑾芸找上门来不久就会有求与他,到那个时候,他想要瑾芸怎样便方便许多,哪知道瑾芸一直都是一种淡淡的对待长者的态度来对待他,从不开口相求什么,似乎真的只是来认识一下他这个父亲的故人而已,这使得王长旭有些不大好下手,他这几天甚至都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私下找两个泼皮之类的混混去给瑾芸找些麻烦,这样瑾芸就会求到他,这样这块鲜嫩嫩的美|肉他才好下口吃到嘴里,现在这样光看不吃已经叫他各种心痒难耐了。
其实瑾芸还是高看了王长旭,王长旭有名,是因为他是疯狗,见谁咬谁,一般人不敢招惹他,基本上都是怕被狗咬的心态多些,并非是他在皇帝面前有多大的地位,说话多么好使。
陷害别人,骂臭别人,这才是王长旭的专长,叫他去救人,这不是难为他么?叫他去救常笑,这就不是难为他,而是和他作对了。
王长旭和王夫人对视一眼,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然也和常笑那小子有关,这使得王长旭心中怒火滔天,但面上却依旧和蔼可亲,只是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瑾芸,你和那常笑是什么关系?竟然如此为他求情?”
瑾芸梨花带雨的道:“瑾芸当初在德阳城被蔡家陷害,污我舅父是通匪之人,要遍抄我的家产,是常公子救了我,为瑾芸舅父正名,一路上也是常公子护送我到了京师,常公子对瑾芸实有大恩。”
王长旭眉头狠狠一拧,声音带出一丝冷淡道:“瑾芸,你和那常小子之间有了苟且之事?”
瑾芸一愣,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脸上露出羞愤的神情,道:“叔父何出此言?我瑾芸乃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虽然家道中落,但也是知书达理,明白事理之人,怎么可能私下和男子有什么苟且之事!”
瑾芸说得断然,羞愤,王长旭自然看在眼中,这种情绪做不得假,王长旭心中一松,没有被常笑**,那就好。
随即王长旭心中一动,嘿笑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歹毒念头,不过这个时候笑可不应该,他便连忙收起笑容,面带为难的神色,伸手拉着瑾芸的手道:“快快起来。”
瑾芸想要缩手,但看王长旭一脸沉思,并非有轻薄念头,再加上对方乃是长辈,她便也没有太多想法,被王长旭拉了起来。
王长旭心中微微一颤,这手好软、好滑、好细腻,好似水做的一般。
随即王长旭便不着痕迹的松开瑾芸的手,这就是王长旭的高明之处,他非是急色之辈,瑾芸这块嫩肉已经到了他嘴边,要吃也不急在一时,免得烫嘴。
王长旭抽走了手,瑾芸便更放心,本来她的心神就都在常笑身上,此时连忙继续求肯道:“叔父,常公子对瑾芸有恩,还请您务必出手相救。”
王长旭却眉头紧锁,面上露出十分为难的神情来,在屋中踱步,瑾芸的一颗心随着王长旭的脚步七上八下的乱摆,估摸时间,现在常笑应该已经快进宫了,耽误一刻,常笑的性命都危急一分。
王长旭在地上转了一圈,背对瑾芸的时候,看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双眼微微一撇,一副我就知道你的神情,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瑾芸旁边,亲切的拉着瑾芸的手道:“瑾芸,你叔父他虽然在京师之中薄有名望,但常家小子犯的是滔天大罪,当着皇上的面说大明江山要亡了,莫说是当着皇上的面说,就是私下里谈一谈都是大罪,我家老爷平日为官最是秉正,不知道得罪了许多宵小之辈,要是为常家小子说话,说不定就会被这些宵小们扣上一个欺君犯上的大罪,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夫人说得严重,瑾芸也是一愣,她只想着救常笑,却不知道为常笑说句话会有这么大的风险,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毕竟少小之时便在深闺之中,许多成人世界之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并不十分清楚。
王夫人见瑾芸愣怔,眼中泪水滚滚,吓得不知所措的神情,然后白了王长旭一眼,似乎在说便宜你了。
随后王夫人才道:“不过,你是瑾长的丫头,我们夫妇两个无论是和瑾长还是瑾夫人都是极亲近的关系,常家小子虽然得罪过我家老爷,但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么我家老爷也不会再记恨与他,可是……罢了,老爷,你就去为那小子说句话吧!能不能救得了他的性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瑾芸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夫人,随即噗通一声跪在王夫人面前感激的道:“瑾芸多谢婶母大恩。”
王长旭依旧面上带着几分难色,看了瑾芸一眼,心中却冷笑不已,以他的阅历怎么看不出瑾芸对那常笑有意?不过这样也好,有趣得很,常笑你死了,倾心于你的女子却被我压在了身下,为我怀胎生子,想一想都觉得解恨,比亲手杀了常笑都舒坦妥帖!
“老爷,你还在犹豫什么,常小子现在恐怕已经进了宫中,多等一刻都是万分危急,万一皇上一怒下手杀了他,那么就万万来不及了。”王夫人这话却是看着瑾芸说的,提点瑾芸时间的紧迫性。
王长旭咬了咬牙,随后一叹道:“我王家这一脉,现在只剩我这一人,今日若是进宫为常笑开脱,说不定就要丢官罢职,甚至羁押起来,万一我死了,我王家就绝后了……这……”
王夫人闻言,也是微微叹息道:“这、这却是有些为难……”这话却依旧是看着瑾芸来说的。
瑾芸是知道王长旭年过四十却一直无后的事情的,此时闻言,最初还有些愣怔,但忽有所觉,隐约明白过来!
她只是阅历少些,但却非是蠢笨之人,王长旭和王夫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一下点醒了她,原来如此!
瑾芸心中一苦,随即淡淡的讥讽一笑,然后朝着王长旭跪下道:“王大人若是能够为常笑开脱罪责,保住他的性命,瑾芸愿意为王家传宗接代。”
叔父变成了王大人,显然瑾芸明白得很,这是一笔交易,不是人情,什么顾念旧情都是假的,她自己的身子才是对方顾念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