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一首优雅的古琴曲《蕉窗夜雨》缓缓地流淌,刘云鹏坐在藤椅里泡了一壶茶,正用热水淋浇着杯具,苏镜步履匆匆地走进来,收起雨伞,说道:“刘总真是好雅致啊。”

刘云鹏倒出一杯茶,向苏镜面前一推,说道:“来,陈年普洱。”苏镜也不客气,端起茶杯细细品味。刘云鹏问道:“下雨了?”

“好茶!”苏镜赞道,“大雨。”

“天气预报说晚上暴雨呢,”刘云鹏一边调制着功夫茶一边说道,“我这是从家里带来的,茶馆里哪有这种好茶。”

“风雨夜里听着《蕉窗夜雨》,品着陈年普洱,真是享受啊。”

刘云鹏哈哈一笑,说道:“苏警官喜欢的话,以后经常找我喝茶,可别总是为了查案子才找我啊!”

“刘总,这么晚打扰您还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反正每天都睡得晚。”

“我是想,孙栋梁跟你那么熟,也许很多事情他会告诉你。”

“孙老板都已经自杀谢罪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啊?”

“没有的事,只是这个案子里还有很多疑点。”

“哦?”刘云鹏眉毛一扬。

“我就直说了吧,孙栋梁的遗书里,只是说他把他们杀了,但是并没有说他都杀了谁。”

“这很重要吗?”

“也许有的人不是他杀的呢?”

刘云鹏端着茶壶的手迟迟没有放下,睖睁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苏镜呵呵一笑,将空茶杯往刘云鹏面前一推,“刘总的茶就是好。”

“下次我带一饼给你。”说着,倒出一杯茶,终于将茶壶放下了。

“那就多谢啦,”苏镜毫不客气地应承下来。

“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有两个记者是他杀的,但是另外两个记者是不是他杀的就难说了。”

刘云鹏哈哈一笑:“苏警官,你把我搞得越来越糊涂了,你还是直说吧,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爽快,我就喜欢爽快人,”苏镜说道,“顺宁电视台两个记者采访问题疫苗事件,孙栋梁给了他们封口费。这事你是亲眼看见的,还是听说的?”

“听说的,是孙总跟我说的。”

“那两个记者一来采访,孙总就立即给钱还是事后才给的?”

刘云鹏慢慢地品着茶,思索着说道:“不是当时就给的。我记得他跟我说起这事时说,幸亏他认识电视台一个朋友。”

“是一个朋友还是两个朋友?”

“一个,”刘云鹏说道,“他说那两个记者走后,他立即给那个朋友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帮忙转圜一下,约两个记者吃个饭。”

“他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他姓董。”

“孙栋梁跟你说的?”

“有一天,我约他打麻将,他说晚上要跟记者吃饭,我让他吃完再来。后来到了晚上九点多,他来了,说现在的人没有不喜欢钱的,他花了几万块钱把两个记者打发了。后来打着麻将,他接了一个电话,说:‘董老弟,多谢你啦,改天请你去桑拿。’放下电话后,他说:‘电视台的朋友打来的,这次多亏他了。’”

苏镜面露喜色,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起过一个叫叶振一的记者?”

刘云鹏倒着热水冲洗茶具,轻轻摇着头,说道:“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