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警官,”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女人递过一份鉴定报告,“我已经尽力了,只有这么几个字符很难进行笔迹鉴定。”
苏镜接过报告,仔细看了看,说道:“相似度95%,这已经可以了呀。”
“因为5、1、0这三个数字,这个人写得很有特点,5的挑钩非常长,每个0都不是完整的圆,在左上方都有一个缺口,而1总是下端比较用力。光从这几个字,的确可以得出百分之九十五的吻合度。但是要说这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我不敢肯定。因为这几个数字太有特点了,任何人只要稍微有心就能模仿。”
苏镜点点头,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舒茜的影子。她难道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人?可是,董强遇害的时候,她也在玩杀人游戏啊!又或者……她只是凶手的同谋?可如果是这样,她会愚蠢到亲手写下那个公式吗?叶振一嘴巴里的字条是复印出来的。如果凶手模仿舒茜的笔迹,那根本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凶手很可能是把需要的字符剪下来,拼贴出公式,然后复印。当然也有可能,舒茜是在故弄玄虚。
电话响了半天,苏镜终于接通了,余榭慌张的声音传来:“苏警官,你快来看一下吧。”
余榭接过何旋递来的信封说了声“谢谢”,捏了捏鼓鼓的东西,他很是奇怪。信封上只有收信人地址和姓名,没有发信人的信息。打开信封,里面有一个小纸团,叠得方方正正的。他三下五除二地将纸团展开,看到里面那小小的东西便惊出了一身冷汗。几年前那恐怖的一幕再次上演了,当年还是朱建文当制片人的时候,一次开会,朱建文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舌头。
这次,信封里装着的,是一颗牙齿,一颗烤瓷假牙。
不用说,苏镜立即想到了叶振一缺失的那颗牙齿。
“何旋,你下楼的时候,邮局的人走了吗?”苏镜问道。
“走了,”何旋说道,“我是从保安那里拿到信的。”
苏镜打量着信封,邮戳显示,寄信时间是在昨天下午,他立即驱车前往顺宁市邮政局。当年朱建文接到一个“人舌包裹”,苏镜也是根据包裹上的邮戳,找到了收发邮局。现在他如法炮制,但是却大失所望。因为这次寄的不是包裹,而是平信,寄平信只要往邮筒一塞就行了,根本不用去邮局。这个邮政代办点下辖有十二个路边邮筒,要问是哪个邮筒收到这封信,没人知道。这条线就这样断掉了。回到局里后,他找到杨湃,取出叶振一的尸体,将假牙往他嘴巴里一塞,严丝合缝,的确是他的。
问题来了,凶手为什么要把叶振一的假牙拔下来,又为什么要寄给余榭呢?难道这又是一次表演?上次记者被杀的时候,凶手就表演了新闻传播学上的“魔弹理论”、“把门人理论”,这次的凶手难道也要东施效颦?
苏镜却突然笑了,当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叶振一的尸体,这把杨湃吓了一跳,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恋尸癖啊?”
“蠢!愚蠢!”苏镜叫道,继而狂笑起来,“这凶手简直是太愚蠢了!”
“你怎么啦?别走火入魔了!”
苏镜转向杨湃,脸上还是挂着诡异的微笑,说道:“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凶手就在《顺宁新闻眼》栏目组里。”
“又是窝里斗?有什么证据?”
“上次寄舌头给朱建文的,就是他们自己人。”
“这种事可不能随便对比。”
“还有,叶振一嘴巴里字条上的字迹,是《顺宁新闻眼》一个记者的,她可能是凶手,也可能不是。而假如她是别人栽赃陷害的,那么谁能轻而易举地拿到她的字迹呢?就是她的同事!她喜欢做数独,经常在纸上写数字,而那些纸就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杨湃却说道:“她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做数独啊!比如采访一次无聊的会议,领导在讲话,记者们在下面开小差。”
“但是这个记者从来没在采访的时候玩过数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