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未发送的邮件(下)
这些家伙并不傻,外边的那些只是给人看的,如果我刚刚就打定主意一路杀进来,会被机枪撕成片。
那扇铁门上开了个缝:“傻个儿,**的喊什么喊!是谁要买东西?”
被称作傻个儿的家伙也不恼,带着我走到铁门前:“这哥们,我估计他是要点货,正品。”
“抱歉,我不要货,我需要一些配件,”我举起那支PP-2000,显得有些突兀,好在门里的人瞟了一眼,没多大过激反应,“我需要一个消音器,再来点其他的。”
“傻个,回去。”大块头慢吞吞回到自己的位置,响起电钮的拉长音,铁门慢慢开启,开启一半后停下了。
我从面前的人和门的缝隙往里边张望,顺手把冲锋枪塞回怀里,掏出手枪。
这里倒像是个会客厅,几张真皮沙发,一个圆形玻璃茶几,烟灰缸,日光灯,看来仓库还在其他地方。
一个瘦高个,头发又长、又乱简直像狮子一样,抱着一支AKS-74U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注意到他胸前还挂着战术挂具,塞了4个橘黄色弹匣。
这家伙应该是这帮帮派分子的头。
“客套话就免了,”斜眼不等我开口就胡乱一摆手,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胸前冲锋枪的握把,“买完东西,赶紧给老子滚,别他妈装了,老子这里不欢迎当兵的。”
“客套话就免了,”我重复了这句话,点点头,“一支9mm可拆卸式消音器,还有一个微型摄像头,最好是摄像笔,连接储存器,能自动连拍,至少拍摄1500张清晰度很高的照片,要能看清文件上的字。”
“很好,”斜眼冲里边吆喝了几声,打量我,“摄像头清晰度高的话,价格不会便宜,你带着什么来换?金条?”
我耸耸肩把冲锋枪快慢机拨到连发,以防不测:“我什么也没带,倒是有一张信用卡,一支冲锋枪,一支手枪。”
他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打量我:“你跟老子开玩笑?”斜眼端起冲锋枪:“现在就给老子滚,**不是吸毒吸多了就是想死。傻个!过来,看着这个疯子,让他滚!”
斜眼说着端着枪慢慢退后,显得很小心,同时侧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边。
很遗憾,我穿着防弹衣,这是第一点;这个房间里只有那个日光灯管,而且,里边的两个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家伙拿着我要的东西,枪都在兜里没掏出来。
我踏了半步走进铁门,抬手打碎了日光灯管,闪身躲在铁门后。
“去死吧!”斜眼开火了,AKS-74U在黑暗中爆出巨大的枪焰,他只顾着冲面前疯狂扫射,但他的眼睛可受不了,打光一个弹匣后,那家伙不得不停下来,他这会已经看不见了。
不过他倒是够冷静,或者是吸毒吸多了,居然毫不慌张地站在原地换弹匣,“喀拉”一声上膛。
我当然不会给他再次晃瞎他的眼睛,还有我的眼睛,并把我的耳朵弄聋的机会,我的耳朵从刚刚到现在就耳鸣不止。
这家伙开枪前,我就闪到了铁门旁,而那个傻个冲到了我面前,在一片漆黑中和我撞了个满怀,又被我拽住,被那个疯子的冲锋枪给打成了筛子。
我蹲在地上,不慌不忙戴上夜视仪,拿起那支Vz61,把手伸进铁门,冲前边打了半圈扫射。一声惨叫,一连串呻吟和含糊不清的辱骂,那家伙倒在了地上,应该是被打断了腿。
我又扫了一次,这下那家伙不吭声了,应该是死了。
拐角传来模糊不清的脚步声,那些枪手听到了枪声,正往这边赶来,只要几秒就足够了,但他们不一定有勇气就那么直挺挺冲过来送死。
不用再耽搁了,耳鸣逐渐减弱,我能听到空气中只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还有人移动时鞋子发出的声音,那两个家伙搞不清我的位置,不敢贸然开火。
看来从军队里拿走夜视仪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打开手枪下边的激光指示器后,一切变得很简单。
世界像是突然间换了颜色,不再是墨色一般的漆黑,而是暗绿色的诡异,激光指示器像一条笔直的光剑般指向远处。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感觉,敌人就在墙后边,我在墙前边,中间隔着一道看似见不可破的墙体,杀机四伏。
最重要的,他们看不到我,完全就是一群等待被屠宰的羔羊。
我拿着枪站起来,靠在铁门上往里边张望,两个家伙都拿着手枪,一个躲在沙发后,还拿着手电,但不敢开;另一个靠着墙蹲下,尽量远离中间最容易中枪的宽阔地带。
我深吸一口气,一枪打中那个拿着手电的家伙,子弹射进他的脑门,对方来不及叫出声就倒了下去。
另一个反应很快,照着铁门胡乱开枪,幸亏我躲得快,一发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胳膊飞过去的。
PMM的十二发子弹很快被他挥霍干净,但这家伙居然还没停,一直到该打空弹匣还没停。我这才意识到他用的弹匣远不止十二发。
而是波波沙改装的……装有71发9×18PMM手枪弹的弹鼓。
我的天。我深吸口气,等着他什么时候打完。
枪声“砰”“砰”“砰”,没完没了了。
背后响起乱七八糟的吆喝声,还有个人影探头望了一眼,又缩了回去,那些家伙也不敢贸然冲过来,特别是枪声还没停的时候。
于是出现了很滑稽的场面,那个帮派分子时而不时“啪”“啪”打两枪,我想给他一枪结束这一切,却总是被他逼回到半扇铁门后,而那些赶来的枪手们也不敢贸然冲过来,偶尔露头观察也被我随意一枪打墙上吓得缩了回去。
于是大家就这么耗下去,直到那个白痴打空了弹鼓,我再也受不了了,干脆站在门口,对换弹的他所躲藏的沙发来了好几枪,一边开枪一边往前走。
等到我走到已经开花的沙发前,那家伙屁股对着我跪在自己怀里,已经死了。
搞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后,我绕过沙发,把他的尸体踢翻,从他的手里拿走那个沉甸甸的弹鼓,还有旁边,我来此的目的——那支消音器和微型摄像头。
退出手枪弹匣,把弹鼓插在自己的手枪上,这一大坨子相当沉,连上膛都有些不舒服,端着就更不舒服了,总觉得需要用另一只手托着弹鼓才行。但对于我来说,用它来对付拐角外那些枪手,再好不过了。
响起吆喝声和命令声,一个家伙壮着胆子打了手电往这边照,另外一个人躲在他背后,手里举着一支造型古怪的冲锋枪。
我想也没想从门缝给了他们几枪,拿手电的家伙被我打中,另一个很快缩了回去,单手操着冲锋枪冲我一顿乱扫,好在铁门挡住了大部分子弹,他什么也没打到。
这下双方又僵持住了。
对方停了会开始冲我喊话:“别逞强了,你打死了我们老大,我们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会来,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吧!”
我听见这段我在战场上恐怕也从来没听过的嘴稀奇古怪的劝降说辞,下巴差点掉下来。所谓警匪勾结,沆瀣一气,但居然能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黑社会居然会向警察求助。
“我去你的!”我掏出闪光弹,拉掉拉环,冲着拐角不停射击,把他们逼退,同时借助枪声掩护自己的行动,从容走到墙角,把闪光弹丢了出去。
一声巨响,一片乱七八糟的呻吟和辱骂,看来这些家伙的经验也只限于干掉只有一把小刀的小混混或者帮派分子。
而他们原本最可能面对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警察和他们站在了一线,所以这些帮派分子的战斗力和警察的清廉程度一样差劲。
我贴在墙角探头看了看,那些家伙都倒在地上不断呻吟,一共七个活的一个死的,算清人数,包括第一个房间的那家伙,但那个看门的大汉不在。
放过他们吗,这些家伙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眼睛也受到了重创,一时半会只能趴在地上挣扎。
很显然,阿卡利亚,一个都不能放过,你来这的目的就是干掉他们,拿走你所要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最重要的,阿卡利亚,他们看到了你的脸,你想为自己留下一屁股麻烦吗?
我冲着面前的躯体疯狂扣动扳机,直到他们全都不再动弹为止。空气中充满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那些血水静静的扩散,连成一片,淹没我的靴子,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只是用力吸了吸鼻子。
确认这些家伙都死了后,我退回到了铁门内,打算找找其他出路,外边已经被警察包围了,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向这里发射了催泪弹。一会EMT小组就会冲进来,他们配备着冲锋枪和榴弹发射器,还有夜视仪和各种手榴弹,可不像一般警察那么好对付。
最重要的,他们从不收取贿赂,专门负责处理严重的恶性事件,出动时也不会留下活口,是仅有的一小撮秉公执法、有些冷血的特警,警察中的精英。
我卸下那个蜗牛一样的沉重弹鼓丢在地上,换成自己的弹匣,把PMM重新插回到枪套里。
那个斜眼果然给自己留了后路,我从他身上搜到了钥匙,钻进了他们的仓库里,发现这里边的东西还不少。
各种杂七杂八的武器,和一大堆的弹匣,子弹,除了俄罗斯的武器,那些PMM和PB手枪以及一些冲锋枪,一支AKS-74,还有波兰的PM-98冲锋枪,罗马尼亚生产的AI-74突击步枪,甚至还有几支乌克兰的便宜货,7ET9冲锋枪。
还有一大堆的自制武器,锯短枪管的霰弹枪,自己改装的5.45口径的AKMS(我很好奇那两个家伙为什么不用,而是抱着两支手枪),甚至还有几枚RGD-5手雷,和一些老式MOH-100圆盘反步兵定向雷,以及一支RPG-16火箭筒和几枚火箭弹。
所谓的后路其实就是一个梯子,和一个小小的天窗,爬上梯子用钥匙打开锁,推开天窗后,我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应该是对面街的小巷里的……垃圾堆里。
好不容易踩着垃圾走出垃圾堆,我摘了夜视仪,从外边看去,那个天窗就像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的入口,上边还带着把锁。
但如果有谁路过细心看的话,会发现那把锁锁住了一扇窗户,而另一扇窗户根本没锁。
一个躺在附近睡觉,有些灰头土脸的家伙吃惊的看着我,一个乞丐,他立刻转过头去找什么东西。
等等,一个乞丐?
我走了几步意识到了什么,从腰间抽出PMM转过身,一个乞丐,胡扯,一个哨兵!
那家伙拿起一支PB手枪,对着我就是两枪,我感到胸口一震,防弹衣拦下了这两颗子弹。我故意原地转了个圈,背朝上怪叫一声倒了下去。
那家伙骂了句什么,我偷偷睁开眼看着他,他顾不上检查我是否死了,把手枪揣在怀里,居然掏出了对讲机:“斜眼,出了什么事?这家伙已经被我搞定了,斜眼?回答我!”
真悬啊,想到枪声可能引来警察,我慢慢从地上起来,走到他背后,那家伙仍然焦急的呼唤同伴,没意识到敌人正在靠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紧张不已的“乞丐”显然没想到死人会复活,他下意识转过来,被我一拳击中下巴,头的巨大惯性带着身体歪到一边,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把他留给那些EMT,反正总要找到一个替罪羊,不是吗?
于是我把他拉回到天窗,一脚踹了进去,试着用另外一把钥匙开外边的那把锁,居然打开了。把天窗合上,重新锁好,整了整有些狼狈的衣服,我急匆匆离开了小巷。
“这些白痴,就知道互相厮杀抢夺地盘,警察一来,一切都完蛋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最后看了眼周围的警车,发动汽车,“到哪?原路返回?”
我摇下车窗,看着那些EMT从装甲车上冲下来,带头的一把推开旁边冲上来的警官,直接指挥手下往里边冲。
这些家伙的作风和军队没什么区别,丢进去烟雾弹或者闪光弹,然后冲进去一通扫射,对他们来说,敢反抗的都是目标,把他们都变成尸体就算任务完成。
出租车司机又看了看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占了不少血,不过被深色的大衣所掩盖,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都是那个叫做傻个儿的家伙的,他在我面前被冲锋枪打成了蜂窝。
“一些酒水洒了,红酒。”我冲司机笑笑,他居然很冷静的给了我一个微笑。
“去哪?”司机的话里居然听不出颤音,这反倒让我有些迷惑。
“去哪?”他又问了一遍。
“先离开这里再说,这附近有服装店没有?”
出租车发动起来,我最后望了望那间关门的夜总会,恐怕短期内,它不会再开门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