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收拾得很快, 他东西虽然多,但是必备品不多,那一大堆课本是第一个被他丢下的。
饶是陆航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带书吗?”
“不带。”陈酒豪气万丈,“学什么习, 我都大学了!”
“可是……”陆航略微迟疑地说, “你们好像快期末考了吧,万一挂科怎么办?你有把握吗?”
“那当然……”陈酒说, “没有。”
他垂头丧气, 把丢下的书一本本装进纸箱子里,咬牙切齿:“小时候大家老说什么考上大学就轻松了, 结果呢?高中考试考不好顶多就是失去一个光明的未来, 大学考不好,那是要重修的!”
陆航被陈酒的言论逗笑了:“能考上这里,说明你还是有天赋的。”
陈酒:“……”那也不是他的天赋啊。
陆航将陈酒收拾好的纸箱拿过来,陈酒说:“没事, 我拿吧, 这箱子挺沉的。”
“我觉得还行。”陆航道。
“真不用, 太麻烦你了。”陈酒坚持道,“我来拿。”
“和你男朋友客气什么。”陆航道。
陈酒:“……没人你还演得这么起劲?”
陆航哈哈大笑:“走吧, 等会还能带你去吃顿午饭。”
陈酒原本打算从主路走, 但系统提醒他, 池野正从主路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陈酒果断选择带着陆航换一条路走。
陆航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他看了陈酒好几眼, 终于开口了:“你是不是和其他人闹矛盾了?”
陈酒:“嗯?”
陆航说:“是虞迟还是池野?总之不是因为讨厌我才要求搬宿舍的。”
陈酒心想, 虞迟现在讨厌他还来不及。
这宿舍关系可真够混乱的。
陈酒随便找了个借口:“池野他太烦了, 我不想理他。”
陆航若有所思, 然后说:“如果他要来找你,我帮你挡他。”
陈酒立刻道:“好的兄弟,不愧是我男朋友。”
陆航:“……”
陈酒没拿多少东西,毕竟他只是临时借住,不是真的搬家,但即便如此,到了陆航家,他仍旧是费了一番时间去整理。
在睡哪里这个问题上,两个人起了争执。
陆航让他睡主卧,陈酒要睡次卧。
这种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争辩的,反正多一个客房,陈酒肯定是要住在那里。
陈酒觉得陆航这人,着实是好的过头了。
“陆航,以后你还是别太老实了。”陈酒语重心长地提醒道,“真的,我都觉得愧疚。”
陆航:“……”
最后陈酒还是将东西放在了次卧。
收完东西,陈酒才发现池野给他发了不少信息,问他怎么还没回宿舍,还问宿舍里他的床位怎么空了不少。
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着实不太适合池野,陈酒着实是暂时不想看到这个人,也不想和他闹得太僵,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于是他回了一个呵呵的表情。
池野: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对不起,我昨天真的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你想打我骂我都行,别搬走。
这个道歉好像还挺诚恳的,但是陈酒一想到他昨晚经受的折磨,这口气就是下不去。
他面无表情地打字:那你让我也那么搞你一晚,我就消气了。
原以为池野就不回复了,结果这家伙回的贼快:你开心就好,随便玩我。
陈酒:“……”
谁想玩你了,别把话说得那么暧昧。
陈酒把池野拉黑了,看到这家伙就烦。
他和陆航出去吃了一顿饭,陆航说他要去练球了。
巧的是,篮球赛的日期和虞迟参赛的日期一模一样。
陆航问陈酒,要不要来看他比赛。
陈酒想了想:“我这几天要出去旅游,可能回不来。”
陆航愣了一下,也没问他要去哪,点了点头。
神情像是有点失落,不过大概率是装的。毕竟陆航对他的好感度只有3……卧槽,什么时候变成50了!
陈酒一脸震惊。
他被陆航体贴地送回家,然后陆航和他告别,彬彬有礼地走了。
陈酒着实搞不懂了,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虞迟。
陈酒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已经把票定好了,等会就出发。于是刚收拾好的行李再次精简,陈酒背着一个包轻装出行。
他重新加虞迟的好友,但是迟迟没有通过。
至今为止,陈酒还是不清楚虞迟究竟为什么生气,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是GAY,所以虞迟全盘否定了他?
这答案听起来有点离谱。
但是……这还真是虞迟能做出来的事情。
陈酒颇为头疼,他身上隐隐作痛,被池野亲的皮肤还没好,他不得不贴了创可贴做掩饰。
火车空气流通不畅,人来人往又很喧闹,陈酒本就没睡好,在硬卧坐了几个小时更是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感冒了。
陈酒并不清楚虞迟下榻的酒店在哪,幸好有系统,便一路搭车到了酒店,电梯缓步上升的时候,陈酒盯着那个不断变换的楼层数,思索等会看到虞迟他应该说些什么。
直接抱住他的大腿喊爸爸不知道可不可行。
陈酒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喷嚏。他现在就仿佛感冒病菌携带者,旁边的人都纷纷离他远了一点,打量这个瘦高的男生。
陈酒又困又饿,哈气连天,鼻子也酸酸的,令他老想打喷嚏,但是却又打不出来。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虞迟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陈酒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过了几分钟,陈酒看了眼时间,三分钟,怎么没人开门?
陈酒困惑一阵,又去敲,敲了一阵子,对门的人回来了,也是几个大学生,见陈酒一直在敲门,好心提醒:“你来找人吗?他刚才下楼去了,你可以联系他一下。”
陈酒:“……”
他倒是想联系,可虞迟把他的微信拉黑,电话不接,□□……这玩意虞迟可能不用。
陈酒随口道了谢,几个人打打闹闹进了屋,陈酒有点饿,但是又想先等虞迟回来,把事情解决了再去吃饭。
他实在有点坚持不住,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地上有点凉,靠着墙也很凉,这边的酒店虽然气温适宜,但毕竟是邻省,温差比较大,陈酒没考虑到这一点,也没带一件外套,只得抓着自己的包试图取暖。
等虞迟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房门前可怜兮兮地坐着一个人,这人像是已经睡过去了,脸颊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怀里抱着一个黑包,只穿了件短袖,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刚才老师说的题型你都记下来了吗,据说是竞赛必考……”旁边的同学侃侃而谈,看到门口的陈酒时也惊讶了一下,“这是谁?为什么坐在我们房门口?”
这次竞赛是给大家分配了标间两人一间房,这人就是虞迟的室友。
原本虞迟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奈何这人着实是个社牛,据说还是隔壁大学的学霸,虞迟被他缠的没办法,偶尔才应一声。
虞迟依稀记得这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姓王,见这人饶有兴致地俯身凑过去仔细敲了敲陈酒的脸,还说“这人是个帅哥啊是不是走错门了”,虞迟声音凉凉地说:“王同学,这是我朋友。”
‘王同学’愣了一下:“我姓齐。”
虞迟:“无所谓。”
他瞥了眼陈酒,又看了眼齐同学,说:“你再去开一个房吧,房费我掏,抱歉。”
齐同学:“……”
他眼睁睁看着虞迟拍了拍地上这位帅哥的脸蛋,又皱起眉,把人揽在他的肩膀上,一手开了房门,就这么在他的注目礼之下进去了。
房门“啪——”地一声无情在齐同学的面前关上了。
齐同学:“……”
按照齐同学对人细致入微的观察,他一眼就能看出虞迟这人骨子里的冷漠,且极度洁癖,就算是在外聚餐也极其讲究个人隐私,更是排斥与别人有肢体接触。
但是现在?
什么情况?
但实际上屋内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虞迟把陈酒放到他的**——这当然也没什么意思,因为另一边的**还有齐同学的行李。
齐同学站在门口,不死心地等待,希望虞迟下一秒和他说只是开个玩笑,然后,门打开了。
齐同学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没有放弃——呃?”
虞迟把行李丢给齐同学,说:“应该没什么剩下的东西了,再见。”
门又关上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齐同学:“……”
虞迟收拾东西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门关上的时候,陈酒被吵醒了。
他一眼看到酒店的天花板,半梦半醒间以为他还在第一个世界,张口就说:“谷雨霖,给我倒杯水。”
没人回他。
陈酒有点疑惑,他头很晕,声音也软软的:“人呢?”
“——谷雨霖是谁?”
这道声音把陈酒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陈酒闭上了眼睛。
又睁开眼睛。
不是梦。
陈酒开口想解释,结果又是一个喷嚏。
陈酒泪眼朦胧,鼻子都被他揉红了,眼角也是红的,整个人都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似的,谁看了不动容。
但虞迟是个例外。
他压根没看陈酒,自顾自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头也不回道:“醒了就走,别赖在这里。”
陈酒:“……”
是熟悉的。
嘴欠的感觉。
陈酒不可置信地说:“我等了你好久,在你房门口坐了好久,你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虞迟:“那你解释。”
陈酒张口就说:“我没有乱搞。”
虞迟显然没信,他挑起眉梢笑了一下,莫名有些尖锐的味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陈酒临时补救在脖子上贴的几个创可贴。
作者有话要说:
虞迟: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