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寨的早晨,天空中布满了血雾。本来的阴雨天气,这早上却放了晴

活着的众人从昏迷中醒来,他们仿佛置身于漆黑的竹瓮下,法海,郝江化,宝山与李公甫,昏昏沉沉的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悄无声息。

郝江化沿着四周摸索了一番压低了声音道:“摸着走了一圈了,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个门都没有。”

奇了怪了,我约莫上方好像很空旷啊,像个大瓮~~··不是把咱们罩这里了吧,李公甫也接了几句

宝山大喊了几声喘着粗气:“这里的声音都被隔开了。”除了他们之间紧张的呼吸,即便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你们不用喊了,这是蛊母炼蛊的地方,”白素贞的声音幽幽的从竹瓮的上方传来。白素贞,身体跪着,恭恭敬敬地向着蛊母行着礼

“炼蛊,”宝山战战兢兢的差点跳了起来,这老女人不会是把我们关起来喂虫子吧。宝山抓狂的啸叫了来。

“他妈的,你这女娃子怎么又跟这老妖婆一道了。”郝江华也看不见四周,愤怒的空骂着

“快放我们出去,出去”宝山也跟着喊道.上方再无应答,丝丝的阴风在大瓮里卷着,仿佛一嗖嗖留恋尘世的魂灵

“行了,别骂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家伙式,”我们爬上去。法海抹了抹嘴

郝江化推开了满脸恐惧的宝山,他在脚底藏了把短刀。法海也抽出了他脚底的那把,递了过去。只见郝江化用力把短刀插进这竹制的笼子里,在借助短刀作为下脚的地方一刀一步的沿着四周,曲线的借力上爬。

“麻利点,手底下别那么软,”法海低声的朝他吼到

“头,不是我不麻利。这这这,竹子的表面涂满了不知道是什么腥臭难闻的不说还滑的很。”这时候借助着短刀的郝江化已经缓缓爬了两人多高了,一道道柔光随着扎出的缝隙慢慢的透到了竹瓮里,众人才隐约识别出好这瓮里不见光不说还充满着瘴气。

“啊 ,啊~~····”·郝江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怪叫了一声摔了下来,随着郝江华的坠落。所有人感觉风从头顶压了下来。法海警觉的抬起了头。但瘴气太浓他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沉闷的声音像是有物体从高处跌落下来像是一堆烂鼻涕摔,那是蜈蚣精的残躯。

是人,是人,此刻郝江化恐惧的满脸都是被溅到的污血,也来不及擦就指着上方就惊恐的喊道,吊着,吊着,吊着,吊着好大的虫子在吃,再吃。。。局面就这样僵住了一会。

头顶上传来了声音。

“外乡人,欢迎你们来到大山里最隐秘的地方。”

大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着吞了口唾,紧了紧自己的裤腿。

“你们现在都是我的蛊虫,我把你们留在这蛊笼里,一年过后。最后还活着的那个人一定是最厉害的蛊”呵呵呵

说着又一具尸体从上方闷声的落下,正砸在宝山与郝江化中间。尸体居然还未死绝,他一把攥住了宝山的腿。嘴里好像发出了咕哝的声音像是求救,又好像说不出来。慢慢偷着缝隙透出的光线法海才认出那是王道灵只剩半截子的残躯正顺着他的腿抓到了前胸。咕咕哝哝的声音中。一股腥味弥漫在空中。可想而知他昨晚遭遇了什么。宝山已经被吓得失禁,尿水顺着裤管留了下来,郝江化也已经顾不得这些。大喊着推开这不知是谁的残躯。

“走开,走开,不要,不要, ,啊啊~~·····”忽地,突然仿佛心头一阵热血涌上脑门,就这样宝山被活活的吓死了。

“有的男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喜欢依附强者,没有胆量还喜欢硬冲好汉。以为自己处处都会逢凶化吉,还不是被自己的胆量吓死。”蛊母祝四萍轻描淡写的又道

“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全部杀死我们嘛。”法海狠狠的朝着上方怒吼道。

“杀死你们的,是你们自己充满欲望丑陋的心”祝四萍微笑着

“呵呵,再说了你们就是那上好的蛊虫啊,杀了你们多可惜啊。”

这时蛊笼上也慢慢透出了光线,一道道柔光,像是砂锅揭开了盖子一般,随着弥漫消散的瘴气,原本黑洞洞的上方,那只昨晚就出现的只大蛇摇盘踞在上方摇曳其中。它的身子硕大无比,身体占据了半个竹瓮,巨蛇甩下了蛇头,忽的嘴角一合,留下了鲜红的血雾。

他吞噬了已经被吓傻的郝江化,

仿佛一条蛇吃掉了只老鼠。

“不吃掉也是个废物了,小东西大概是饿了。还是没有忍住呢呵呵呵”

蛊母祝四萍带着骷髅图案的面具下,一束如瀑布般的头发足有半米多长。她正缠绕着坐在大蛇的尾端。那大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不断的甩着尾尖。让蛊母看起来就像是在**秋千一般。法海这才知道每个进来的人都是被大蛇从上方生生吊吐下来的。

许仙被粗壮的绳子吊在这个瓮中的上方,白素贞在他的旁边。双手叠合的放在胸前,许仙像个活死人一样没有一丝生气。两只猩红颜色的的蝎子正拥抱着他

蛊母祝四萍撩起浑身的轻纱。大蛇像是听从命令一般把她送到了王道灵的残缺身旁,她整个身子毫不介意的依附在王道灵身上,像是一条肉腻的毒蛇,祝四萍一点也没有恐惧。丰满的胸脯抵着王道灵的胸膛。“我十八岁当上蛊母,拜你们这些寨主所赐,我一辈子和蛊虫打交道,我要心甘情愿的跟这些满身肥肉的大户压在我身上。我虽然是山民们的主宰可也是献祭的祭品,我被人供神一样供着,却得每年当众脱光了和也不知道从哪里选出来的男子**。他们都是山里最有势力的大户,都是些吃得满身肥油的老狗。可他们告诉我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拒绝,可每次那个时候,我都恨不得杀了他们。”

王道灵只有半截的身子却迟迟未死,一只腥红的蝎子吃尽了他的下半身,这只蝎子把王道灵的血液都吸进了自己的驱壳所以呈现了腥红色。蛊母慢慢的托起了王道灵的脸,那骷髅的面具甚是吓人。慢慢的蛊母说,“你成了现在这样子不是想求求我帮帮你,让你早点解脱。因为你道貌岸然的说过,服从你们是我的责任。呵呵呵呵,你说啊,。。。。

“你这个……”蜈蚣精的肉皮里里冒着紫黑色的血泡,咕咕的几声,“贱人!”这是他一生最后的话,他开始崩裂了,血肉和碎片又黏到了一起。喉咙里咕隆的作响甚是可怖。大蛇一口又把他也吞了进去

“呵呵呵,我还是没有玩够呢。”

祝四萍缓了缓,慢慢的走到了法海面前,隔着面具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可法海分明感觉到那是一种恐惧的美,

“那时候我也像你们一样过,年轻,对什么都充满好奇,那时候我十八岁不住在女娲庙,有个乌水镇的小伙子喜欢上了我,我已经快被接替蛊母的位置了。他说有办法能带我逃走,逃到他们山外去。我开始吓的要死说什么也不愿。说这样子若是被族人抓住,要在身上下骷髅蛊,脸上的肉会全部被蛊虫吃光,还要受蛇钻在身子之苦。”他说不要我怕,他计划好了。我横下心和他一起逃。我们找到了一个老马帮,他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换了两匹快马。谁知道被王道灵他们告了密,这些大户居然提前在我们的马槽里面下了毒。就这样我们被追上了。我说我愿意回去做蛊母受什么样的苦也愿意,只是求说让他留下来。只要他留在我们这个地方,就算我当上蛊神的女人,得和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欢好,可我心里只有他。我求他,山盟海誓,说我的身子和心他的,以后死也要一起化灰。”可又能怎样呢~~··他居然甩下我无情的跑了·哈哈哈,我恨不得当时就杀了他”

祝四萍叹了一口气,:“你们在山外的人,又几个愿意留在我们大山里?带着面具的里面满脸的沧桑,刀仿佛刻在眼睛里的温柔

“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已经瘫倒在一旁的李公甫不知为何的瞪着血红的眼睛喊了起来。

我就是那个借你们马的老马帮,我就是啊。李公甫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眼神像座石像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 当年徐祖书自己跑了之后,也非常难过,后来他想通了,说什么两个人只要真心在一起到哪过都是一样。就拼了命的要回去找你,到了蛇王寨才听说你已经被献祭的队伍送去女娲庙了。他为了抄近路去女娲庙找你在隐毒潭差点被淹死。是我救他回了乌水镇。我就是当年那个借你们马的老马帮啊。唉~~```都怪我,我该死,我该死啊.

法海楞了一下,他看了看李公甫苍老的侧脸,那仿佛是被心事压住太久太久被疲倦笼罩着的老人。一张枯萎的老脸老的可怕。

“走了的人就不要再回来。”良久,良久,蛊母没有再回答李公甫的话。在这蛮荒闭塞的大山中,性的欲望才是这片大山最深的秘密。你们外乡人来到了这里,打扰了我们的宁静,你们们带走了希望,带走了

欲望。却什么也不曾想留下。蛊母顺着竹桥慢慢的走到了上端,放下了吊着许仙和白素贞的绳子。她好像想通了些什么,又好像原谅了什么。

白素贞虔诚的看着蛊母祝四萍。

“青儿问过我,张玉堂会救我出去吗”

“我说,他很好,很快就会去陪你了。。。那时候她是笑着的,像我年轻的时候。。。”

祝四萍说话的时候身子冲着,许仙和白素贞.他还想说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大蛇忽然猛的一挣,发出了巨大的蛇啸声,竹瓮上方的竹坯都被震的松动起来,带着纷飞的竹碎片飞到的四溅。瓮顶的大蛇像着了魔一样。拼命的翻着肚子,它肚皮的一处鼓了起来,而后忽地裂开,一支血肉模糊的手,从大蟒的肚子里探了出来。

不好,是蛇头蛊。白素贞紧张的说道

恶心的王道灵是狠角色,岑碧青死的那晚上他就略感不测,在自己身上下了蛇头蛊。

随着大蛇的翻腾,竹瓮剧烈的震动,震得厉害,肚子被扎穿的大蛇疼痛着已经不受蛊母的控制,拼命的在竹瓮里四处乱撞,数百斤的竹片被大蛇的尾巴扫了出去。李公甫要躲闪,可是却失去了平衡,巨大的蛇躯卷起了李公甫硬生生的把竹墙撞出一个大窟窿,法海伸手想去拉李公甫可是没拉住,蛇头一个横扫将竹瓮**成了碎片,转眼间四分五裂,轰然倒塌。飞散的竹片撕开了李公甫的肚皮。

竹瓮外下着大雨,泼洒在广场里,清晨的光辉着凉了古老的竹笼。刺破大蟒的手缓缓地在大蟒肚子上划开巨大的裂口,王道灵钻了出来。他身上血肉模糊,已经没有脸,嘴唇、耳朵、鼻子、身上最柔软的部分已经被大蛇胃里的酸液融化,脸上剩下的只是一些漆黑的孔洞,白天的光线照进了他的身上,也照到了蛊母的身上。

“不好,祝姑姑种有蛊虫此时不能见光,”白素贞喊道。

忽地,王道灵这僵尸像是听到了声音,一声怪叫扑向了白素贞,白素贞大惊中猛地推开了躺在他胸前的许仙,王道灵一击没能命中,重重地扑在地上,身体像是发霉一样蹭了一地的血沫子。

这状况事发的太为突然,所有都出乎意料.

“王道灵,我叫你狂”法海红了眼,他疯子般的扑倒旁边,猛的骑到了王道灵的身上。五指紧扣在那血污的躯体里,一手拔了腰间的黑刀,不顾一切的往王道灵的脑袋上扎,每次拔出来都带着一道乌黑的血泉。这几乎是送命的杀发,可王道灵俨然已经成为一具僵尸,速度和力量远非正常人所想。更可怕的是,他已经不再有对于肉体的恐惧。王道灵怪叫着翻起了身,他只剩下上半身的双手猛地撑地,竟然以双臂的力量又弹跃了起来,震开了法海,还是向着白素贞的胸口撞了过去。这蛊变之后,躯体还有些残存的意识。法海在他身后大吼了,可这僵尸并没有停下他的动作.

一瞬间,一双僵硬的双手毫不留情的瞬间撕开了白素贞的胸膛,白素贞胸膛中嫣红的血直接喷到了这怪物身上。可能是鲜血激发了这蛊虫的兽性,这僵尸反而更加疯狂的钻入白素贞胸膛里发狠用力。

与此同时,受到阳光的照射,蛊母的身体也好像要从内部凿开了一半,他浑身的血肉从脖子开始慢慢的出现了孔洞,无数只说不出名字的虫子从他的身子里涌出。蛊母祝四萍,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那脸没有肉,只有血红的肉皮盖着发白的头骨,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刺破她的心脏,我的孩子”祝四萍用尽最后的力气的说着

忍受着剧痛的白素贞好像也听到了祝四萍的话,她在痛苦中强忍这身体强蹬着地面,却不肯松开王道灵这僵尸,发狠了的的白素贞把全身每一寸都用做了武器,他把手指戳进了王道灵的躯体,即便这僵尸疯狂的撕咬也不肯片刻的停止。可能是半截的身子在带着白素贞的身躯,僵尸的动作居然也慢了下来。

“王道灵,你个龟孙子”法海暴喝,嗓子已经喊破了音 。不顾一起的又扑了上来。白素贞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抱起了还剩下半截身子的蛇头鬼王道灵。把他的后背朝向了法海迎来的黑刀。那宽大的刀刃准确地从背心刺入了进去,扎穿了王道灵的心脏。

白素贞洁白的身体上鲜血淋漓。轻盈如白鸟的倒下,许哥哥我就要死了,可我还要救你,救你活过来”

白素贞倒在满是雨水的泥土里,痴痴地看着眼前,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