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历五月初五,蛇神节的入夜,路边出现了更多的灯火,夹道的成两排。道路边每个提灯迎候献祭队伍的山民都带着狗脸蛇头的面具,那是传说中象征着大蛇王奴仆蛊神的模样,这是太古的时候山民祖先传下来的图案。他们中大多都是适龄走亲的的年轻男女,服饰华丽,男人们**这上身用不知哪里的油彩把自己上身画出了大蛇的图案,有的则披着深黑的斗篷。女人们则套着各式各样的轻纱筒裙,胳膊上套着层层的银箍。脚下套着银铃,走起路来别有一番风味,迎接队伍的男女们每个人都不停的把随身袋子里的姜米粒洒在石道上。

法海一行人也带着面具踩着那些透亮的米粒慢慢的走过。蛇神节的当晚,张玉堂还是消失了,宝山说有一男一女见过他.法海随便找了一下,他根本没有打算,算上张玉堂。

紫血大街的中央是一个石砌的大水池,水池前就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插着蛇王寨独特的青红旗幡,旗幡上印着一条大蛇的标记,在他们看来大蛇神是恶神他操纵者蛊神和毒神,用恶之力保护着蛇王寨的人民不受大自然的侵害。要想得到恶神之力就需要像讨好他。只有在蛇神节他们才会挂出大蛇的标记的旗幡,好比我们所说的养虎自卫,但终有一天也会养虎为患。

这时候的紫血大街上人已经越来越多,年轻的山民男女们已经开始手拉着手跳起了独特的舞蹈。没有跳舞的山民们点燃了火把,一根一根传递着。把供奉旗幡的的四周,沿着水池插满了火把,照的整条大街有如光怪陆离的鬼魅之地。此时广场中央的一名男子已经开始搂住了一位女人的腰肢,抚摩她的身体,亲吻她修长的脖子。这女人带着面具下的表情摇曳着陶醉,她转身贴在男子的怀里。随后这对男女的动作越发缠绵,男子忽的用力扯裂了少女的纱裙抛在地下,人群中欢呼声暴起。少女直起身子,男方反到被她压在身下,远远的只能看见光洁的后背。男人和女人就这么**着相拥的搂抱翻滚在地上,不知是不是象征着求助于大蛇王庇护的山民们把自己欲望和情爱都献给了他们的恶神大蛇王。

慢慢的周围的男男女女们也开始互相拥抱撕扯着在一起。男男女女们一边狂舞,一边剥下身上的衣服,上千雄壮和妖娆的胴体在火光中款款扭动,犹如月夜鬼魅一般。

这场蛮荒之地的相亲献祭活动还在继续,法海和白素贞等人已经不想在看下去了。他们要煎熬的等着在最黑暗的时间里,等待这场祭祀的**出现。

轻轻的笑声从不远处幽幽的飘来,白素贞先是一惊。所有在这里的山民都在为之男女**的盛典而血脉喷张的时候这个笑声像是一个外人轻蔑的嘲弄。跟着在人群的远方,白素贞看见了一袭紫色轻纱的女人,肌肤薄如冰雪的正站在人群外。她带着鎏银的骷髅面具,白素贞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她在这个场合里的出现,让白素贞有点意外。蛊母对他亲如女儿,他素来知道蛊母从不喜欢出现在这种场合。这样的场合对一个有过献祭经历的女人来说是一种荣誉但也是一种屈辱,一种带着复杂包袱的屈辱。从许仙出事之后,蛊母就消失不见。而法海和岑碧青当年去乌水镇的时候,蛊母也是消失不见的。这个时候蛊母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她来不及多想。这个时候沉闷的铜铃声也从远处传来

法海和马帮的几位伙计随着铜铃声看向那个方向,赫然发现一头全身系满铃铛的黑牛正向着这边缓缓的走来,王道灵打着旗幡引着路,周围的山民排着两列队伍,躬身的跟随在这只巨大的黑牛后面,牛背上绑着一个浑身**涂满白色油彩图腾的女人。那**着身子透着惨白的光,

看着让人害怕。那眼神像是黑洞一点生机也没有。她的肢体是僵硬的,脖子上套着用生铁打造的铁链牢牢的被拴在了王道灵的旗幡上。单调的铃声中,仿佛是带着招魂的魔兽,正驮着他的祭品慢慢从地狱中走来。

“小青,小青她,”白素贞难掩着满脸的泪水。。。

法海这时候脑子有点乱,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手上有些颤抖.铁青着脸,冷冷的对旁边的郝江华说:“让兄弟们把家伙事都给我上好了,活不过这关,地狱里这家伙事也用不上了。”

郝江华应了一声,宝山也慢慢的把藏在黑色斗篷下的弩弓上好了弦。

岑碧青死了,在乌水镇的那天晚上,王道灵被气疯了,他们在屋里强暴了她。撕扯掉了她的头发,踩断了她的一双胳膊。蛇神节的前夜,蛊母祝四萍在蛇王寨的密室找到了岑碧青,她身边是赤身**的护卫,全都死了。岑碧青光着身子,发白的身子满是荆条的痕迹和脚印。

后来岑碧青醒了一小会儿,在祝四萍怀里,她说她觉得很冷,很害怕,她蜷缩着身子,像小时候的样子,她的血慢慢从身体里留空了,王道林对他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她再也不能醒来。

祝四萍后来找到了张玉堂,也找到了蜈蚣精,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无从知晓

此时这头黑牛已经驮着岑碧青的尸体走到了广场的中央,许仙也出现了,他好像已经被蛊神控制了一般,眼神那样空洞孤远。犹如僵尸一般的走到了黑牛的身边,从王道灵手上接过了套着岑鼻青的铁链。他狠狠的一拽,把已经僵硬的尸首拉下了牛身,那僵硬的身子忽的一声就被撩了下来,沉重的铁链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响,在黑牛的身上勒出了印子,可能是被疼痛惊着了,黑牛忽的低沉的吼叫了起来。而就在它出声的瞬间,许仙忽的从王道灵手上接过了一把长长的弯刀,猛地从牛的脖颈捅了进去,这把长刀贯穿它的身体,鲜血喷射的散布在空中犹如血雾。在场沐浴着血污的山民们就像是身体里的欲望瞬间被点燃一般,同时高举双臂疯狂的呼喊着。

这个时候隐忍着的法海皱了皱眉,顺着他的目光,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表情木讷着茫然的向前挪动着步子。

人群中推搡着,挡着张玉堂前进的路,掩藏在他的身后是蜈蚣精,一把尖刀已经插在了张玉堂的后心,汩汩的血从张玉堂的前胸涌了出来.

张凤山也一瞬间看到了张玉堂,他的神情乱了,拼命叫喊着,不顾一切的朝张玉堂挤了过去。

“本想在看你最后一眼,呵呵真的就是这一眼。。我,我对,对不起。。”张玉堂在人群中,鲜血染红了蜈蚣精赤膊的上身。

此时张凤山也冲过了人群,挥舞着手臂大哭,他拼了命的拖着蜈蚣精地腿大喊:“为什么要杀我儿,你们蛇王寨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蜈蚣精准确的一刀,切断了他的喉管。”这个时候的蜈蚣精已经懒得再解释那么多了,在这里他们才是主宰。

场面已经显得有点乱了~,法海和马帮的几位伙计,被夹在不明情况的人流里往中间拼命着向场地中央挤着

伴随着沉重的呼啸声,几名护卫被弩箭深深的刺翻在地,马帮的伙计们也动手了。一名护卫刚想呼唤,法海的黑刀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早已隐忍多时的他一声大吼,黑刀的刀弧铺天盖地的汹涌而出,朝着王道灵的胸口就奔了过去。

王道灵好像也早就有所准备,他暗自哼了一声,一把抓起了身边的一个护卫挡在胸前,刀捅在了护卫的前胸,凶狠的力道异于常人。那护卫穿着生铁的护甲都被生生震碎,他痛苦的表情崭露于高台中间

,这让来不及反映的护卫和周围的人群瞬间静止了。

“石头蛊”,王道灵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同一瞬间,宝山和李公甫也蹦到了高台之上两柄漆黑的铁弩顶住了王道灵后腰。

两边的人马开始都集中于这个广场之上,蛇王寨的护卫们迅速的集结在一起扬起了手中的刀刃。谁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恶战。谁也没有注意此时

看似在人群中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山民也跃上了空地的高台,他得身形甚是矫健.随着身子的一跃,披着的斗篷忽的竟被抛到了空中,乌黑的斗篷在空中旋转着,定睛一看这斗篷中居然藏着数不清的黑虫,青黑色的蛊虫犹如泼洒一般,瞬时间就爬满了高台下的护卫身上。只见这些蛊虫爬到了人身上之后也不撕咬,只是不断的展翅鸣叫,伴随在他们的翅膀中间随着腹部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味。渐渐的在场的山民都被这古怪难闻的气味,撕扯,逃窜。而这斗篷下的女人并不是白素贞,他的面具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是引蛇蛊,引蛇蛊”人群中有人呼喊。

“哈哈哈哈哈,”蛊母祝四萍,笑声中带着羞辱的凄凉

法海扭头向上看去。他来不及思考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白素贞此刻又在何处,因为顺着刚才斗篷在空中的方向,一团更为巨大的黑影正盘旋在青红色的旗幡之上。那是蛇,一条大蛇,数年前他在乌水镇见过的那条蛇,只是比他当年所见更大了,水缸似的腰口一般粗。张开的大口仿佛洗脸盆一般。就这么悬在他们的头顶,望着广场上的所有人。

这个硕大的空地上,每个山民的脚下。说不出名字的小蛇开始从土里,石缝里钻了出来。大概没有人会能想像有多少蛇聚在这个广场上,好像所有湘西大山里的蛇都来到了这里一样,也许有几千也许几万,他们身体相互交叉,像是打结的绳子。

高台忽然震得厉害,法海发了疯的又像王道灵扑去,却被蛊母横着拦到了中间,只见王道灵突然腿肚子发软,嘴唇动了动,像说什么但却突然身形恐怖僵直起来。不一会他嘴里爬出了一条赤色的泥鳅,然后两条,然后三条,就这么突然无数条泥鳅从王道灵的嘴里流了出来。他们在王道灵的身上钻进钻出,王道灵满地打滚,嘴里吐着血泡。发着呜呜的可怖声

一种恐惧已经从心底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起来,即使法海这种冷厉的人也觉得背脊上一阵阵生寒。

“吗的,帮主。这他吗就是地狱吧,”李公甫用肩膀顶了顶旁边的法海笑道。“你那家产看来咱们兄弟是无福消受了,算求,人死帐消,跟着帮主见了这鬼域域也不枉此生,”谁都知道这是人到绝望时反而无所谓的胆大。

宝山和郝江化一直阴着脸还没开口,裤裆里已经又湿了一片。

呵呵呵~~····蛊母笑了笑。

“你们现在还用不着死,死了多可惜啊,”怎么说也要还我那两个徒弟的债啊。留着你们练蛊倒还不错。”

这个时候的广场已经犹如人间地狱一般,无数的小蛇爬满了整个人群。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些小蛇犹如在染料缸里浸泡过一般爬过的地方先是留下一片油彩的痕迹很快就让人浑身奇痒。人群中大多随手的一抓,留下一道抓痕,皮下的血就迅速渗透出来,抓痕变得鲜红。慢慢的人群里大多数的山民自己把浑身的肉皮抓尽,和蛇群黏在一起。翻滚着,嚎叫着。浓烈的腥臭气味弥漫在整个蛇王寨。天空下着细雨,雨水搅拌着血污。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持续到了清晨。

渐渐的,还活着的心里知道,蛇王寨除了他们可能已经没有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