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驰先走,解决了他们我就去追你们。”

韩驰担心席宁不愿走,他很想就此放下已昏死过去的翁修朝上前去帮忙。

席宁看出韩驰的意思,呵斥道:“你赶快走!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你相信我,这几个人不是我的对手。”

韩驰咬牙,紧了紧手,“席宁!我等你来会和。”

韩驰背着翁修朝快步下山,持刀杀手见韩驰离开欲追上去,被席宁拦住。

席宁嫣然一笑,“若是不从树上下来,你们还能活的长久一点,现在我也没办法留你们了。”

持刀杀手们根本没把席宁放在眼里,提刀上前准备速战速决。他们冲上来,席宁足尖点地腾空而起,银月弯刀出鞘几名杀手已是定好了的刀下亡魂。

席宁空中翻身而下,双刀略过杀手面庞划破对方咽喉,中心开花毫不手下留情,所近身之人无一例外都被她赏了一刀。

鲜血喷溅在不知名的荒草上,染红了脚下大地。她轻轻笑着,双手由于兴奋不住的颤抖。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但却是她第一次用银月弯刀杀人,也是第一次把场面搞的如此血腥。

此刻的席宁忽然想起了父亲席风,她记得父亲席风曾对他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的长子,也就是席宁的哥哥席北说过这样一句话。

“不要为杀敌而感到愧疚,他们是人不假但他们是你的敌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敌人不会对你动恻隐之心,你死了之后你的敌人也不会像你一样在这里愁肠百结、悲天悯人。”

席宁喃喃道:“呵……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到关于父亲说的话,竟然是这句……”

山上又来了数十名循声而来的持刀杀手,他们快速下了山,以扇形之势站在席宁面前各个凶神恶煞。

席宁双手反手持刀,眸中毫无惧色,冷笑道:“师父说只要我的刀沾了足够的血,以后便收不住了,”她看向自己的刀,冷眼对上那群人,“看来师父说的没错。”

席宁开始有要用银针结果对方的念头,可她选择了拔刀。从她选择拔刀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在以后的时间里她拔刀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席宁已经准备好,既然对方不主动攻过来她就主动攻过去,毕竟她时间有限。

正当席宁摆出冲刺的姿势即将上前时,一道身影横在了她与持刀杀手的中间。

席宁微眯起眼睛,她瞧着那紫衫少年略消瘦的背影,下一秒竟不自觉蹙起眉头。

玄清剑派孤屠手执长剑负手而立,在微风的吹拂下衣袂轻轻飘扬,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威慑众人,气场强大可与其师父剑圣聂禅比拟。

席宁嗤笑一声,“看来孤屠大师兄今日跟我这个邪门外道是一伙儿的了?”

孤屠并未去看席宁,嗤笑着,“我是怕你这个邪门外道杀人杀红了眼,在走火入魔,江湖上可要更加不太平了。”

元词有些姗姗来迟,没办法他没有孤屠速度快,能赶上已是极大地进步。他从树上跳下,来到席宁身边,劝道:“快走吧,翁修朝那里可少不了你,我带你去找他们。”

韩驰背着翁修朝向下走时,遇到了刚刚结果杀手的孤屠与元词。韩驰简单说明情况后,孤屠和元词便赶来帮助席宁了。

席宁虽很不愿意让孤屠插手,但一想到韩驰与翁修朝那头还需要她不得不收了脾气。

“师兄,我先带他们走了。”

孤屠转头不言算是默认。元词与席宁飞身而下,身后便传来了刀剑碰撞、厮杀惨叫的声音。

他们二人来到了与韩驰、翁修朝相遇的地方,韩驰靠坐在树下已疲惫不堪。

元词提议让三人随他直接去到玄清剑派,说他知道一条最近的路。

韩驰问:“你不等你大师兄一起了?”

元词脸上写满了自信,道:“我大师兄绝对没有问题,他的功夫不需要我们担心,顶多就是回来晚一点。”

韩驰勉强笑了下,“倒也是,玄清剑派大弟子孤屠哪里需要我们担心。”

话至此,几个人不再耽搁,重新收拾好准备出发。元词在前面带路,韩驰还欲逞强背着翁修朝被席宁制止。

元词带着席宁等人绕路而行,他们走的方向并不是下山而是顺着山路一路向南。

持刀杀手们没有在出现,在大山中行走只见鸟兽,不见半个人影。忽的听到远处有流水的声音,元词心中一喜快步跑了上去。他双手叉腰回眸笑着,那笑容像春日中的暖阳,带给人温暖的同时也带来了希望。

“你们快来!我们总算不用继续走了,我带你们坐船走。”

席宁快步上前与元词并肩而立,她向下望去,下面竟是一条大河,河水湍急向远方流去而他们正前方也就是河对岸正有一条船停靠。

元词最先跑到岸边,高声招呼着对面的船夫过来,兴奋地告诉席宁道:“我原以为我会迷路,以前来去都是大师兄带我走,现在我自己也能找到了!只要坐上船我们很快就能回玄清剑派。”

席宁浅笑,“渐渐脱离孤屠,是个好事情。”

船夫撑着船来到岸边,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船头的鱼篓轻微晃动,许是里头已装满了活鱼。

元词第一个跳上船板,“船家,我们要去青玄山!”

船夫正了正草帽,“青玄山?瞧你们这副打扮你们莫不是要去青玄山的玄清剑派吧!”

席宁、韩驰扶着翁修朝进入乌篷内躺好,元词盘膝而坐答道:“是啊!船家你也知道玄清剑派吗?”

船家憨笑着,“你这小少侠真有意思,我载你不是第一次了,你是玄清剑派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元词尴尬的笑了笑,他是坐过几次船但从没注意过船夫是谁,长什么样子。

船夫叮嘱几人坐好自己则撑起竹竿,在力的作用下乌篷船平稳驶离岸边。

在船上席宁为翁修朝与韩驰二人诊脉,发觉他们二人不是中了蛊毒而是体内有了蛊虫。蛊虫比那蛊毒还要棘手,想要将蛊虫从体内逼出席宁必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且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此番他们去玄清剑派,最好的结果是能求得玄清剑派的人暂时收留,席宁才好下手处理二人体内蛊虫。

席宁替元词诊脉,好在元词身体并无不妥,封脉之毒对元词的影响也不是很大且他体内并无蛊虫。

韩驰从上船开始就睡了过去,他未运气体内蛊虫觉醒时间要比翁修朝来的晚,之所以睡过去完全是因为他太累了。

席宁给自己检查了一番,发觉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招。她没有喝引酒,所以这小虫对她造成不了伤害。席宁回想着在千叶山庄的每一个环节,她唯一用过的就是那晚送来的汤,看来蛊虫是下在了那碗汤中。

没有觉醒的蛊虫怎么都好说,现在最要紧的是翁修朝与韩驰。

船飘飘****足足行了三个时辰,待到他们下船时天色已见暗。元词带着席宁等人上了青玄山,韩驰醒来后精神状态很不好,抱怨着为什么各大门派都把自己的门派建在山上。

元词带领几人踏上石桥,石桥下是万丈深渊,石桥对面灯火通明。夜幕虽已经完全降临,但借着燃起的火把带来的光亮仍旧可见玄清剑派的恢弘气势。

守门弟子见是元词回来与他攀谈起来并询问了孤屠的去向。元词简单回答后急着要见师父聂禅,守门弟子也不再多拦着,只是他们的视线扫过翁修朝与韩驰后落在了席宁的脸上。席宁瞥了他们一眼收回视线,并未理睬。

穿过大门,入眼的是白石板铺地,上九阶石阶便是一专门供弟子操练的圆形空地,地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即便是穿着鞋也觉十分硌脚。

元词介绍道:“我们脚下这地方叫醒练场,玄清剑派的弟子们每日都会分批在不同时辰到这里练剑,师父说痛觉会锻炼人的意志,唤醒疲惰的心境。”

韩驰扯了扯嘴角,“我说你们这里弟子犯错了是不是被罚光脚在上面练剑啊?”

元词睁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玄清剑派才没有千叶庄那种罚罪间呢,我们这里的弟子也很少有犯错的。

醒练场往西是大殿,掌门与师父他们都在大殿后面的那边住。醒练场往北通往后山、洗剑池,往南通往弟子房、马厩、伙房等。”

元词介绍完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我先带你们去见我师父,我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剑圣聂禅,有他提前说话的话,掌门应该会留你们。”

席宁问:“你怕掌门不留我们?”

元词颇为为难看着席宁,席宁一见到元词这表情立刻明白了。元词说的应该会留你们实际上只是会留你。

玄清剑派乃名门正派,从不会与制毒门派产生瓜葛,更何况还是她这种名声的。元词不担心他们掌门会拒绝收留翁修朝与韩驰,而是担心他们掌门不收留她。

“你是怕你们掌门不留青纱婆婆的弟子?”

元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若是往常席宁才不会放低姿态,他玄清剑派不留她就不留她,她也不稀罕在这里住。可眼下为了韩驰与翁修朝,她必须忍耐住留下来。

从刀首的一系列行为中不难看出,刀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因武功高强而藐视一切,视人命如草介,就连翁修朝这等身份的人都会肆无忌惮命人下手,可见已狂妄到了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