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说兄弟媳妇,你不说那个什么洛晓茵有钱么,怎么住这么个破地方?”冷泽天问雷暮雨。
“你懂什么,这种小镇子才是最好的养生地方。”雷暮雨白了他一眼,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了破捷达车。
我们一路狂奔,来到了湖南省,又七拐八绕的走了很久,最后来到一个叫甜水镇的小镇子。从前天开始,一直跟在我们后边的尾巴们似乎被甩开了,不知道是我们选择的路太复杂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说起湖南省,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几乎为零,但是要说起这种风景如画的小镇,隐约几乎湖南似乎有个叫凤凰的古城很出名。不过据雷暮雨说,这个甜水镇远没有凤凰古城有名,但是却多了一分安静自然,洛晓茵拿到第一笔钱的时候就来这里隐居了。
隐居,多么美好的词啊,我曾经一度向往过这个词。只不过看看身边彪悍的雷暮雨,感觉和她隐居的话好像不那么靠谱。说起来,这几天我们还在不断研究着暮雨沟那天晚上的惨烈大战,以及雷暮雨身上的狂凤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可以得出的情报是,雷牧宇联合了神院的一众高手想要铲除异己,八煞先生一脉的人首当其冲,其次就是他妹妹雷暮雨,而我们几个纯粹是走路踩狗屎运气差而已。雷牧宇的计划算是成功了百分之五十,八煞先生一脉的势力被彻底清除了,但是雷暮雨却和我们逃了出来。我们所讨论的,就是我们为什么能成功逃出来的原因。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是神院中某个实力可怕的高手放了我们一马。其实仔细推理一下,那天晚上的战斗惨烈无比,但是我们一直没有丧命是有原因的。那个神秘人一共出手了三次,却解决了三个问题。第一次是用钢针破坏了梅子尸体的大怪脸之术,直接把那煞尸鼠弄得疯疯癫癫;第二次就是在魔幻术控制了所有人的时候用一根钢针刺入了八煞先生的眼睛压制他。说到这里我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雷暮雨坚持认为神院那个用针的男子和那个一脸神经质的女疯子是存在的,只不过用针的男子被八煞先生的暴尸所杀。而我则认为这两个人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从我们三个走到火堆开始,所有人就已经中了魔幻术,那一男一女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因为后来我没发现他们的尸体,真正的魔幻术术者隐藏在一个角落,而八煞先生眼睛所中的钢针是那个神秘人刺的。神秘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以一种恐怖的夺舍之术占据了火堆旁边的一个人的身体,放我们离开,然后又用我们潜意识里的方式杀死了那个人……
雷暮雨却持着相反的意见,她认为是残龙纹与狂凤纹相互的吸引导致了魔幻术的波动,让我们暂时摆脱了那可怕邪术的控制,最后逃出升天。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她身上的狂凤纹。
狂凤纹是一种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神秘纹身,可以归为摸骨术的分支,是一种纹术法于皮肤之上与骨骼相照应的异术。如果说残龙纹是镇尸用的阴煞之纹身,那么狂凤纹就是一种护主用的神佑之纹身。
雷牧宇从小就体弱多病,所以他的父亲又要了个女孩,取同音名字为雷暮雨,并且让八煞先生找来一位高人给雷暮雨纹了狂凤纹,想以妹妹旺盛的生命力减少哥哥的不幸。可是事与愿违,或许是雷暮雨身上的狂凤纹太强势,导致哥哥雷牧宇一直病怏怏的,整天一副要死的样子。然而谁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狂凤纹竟然和我身上的残龙纹有一种说不清的相互吸引力。以至于她特意搞出追寻凶手的一档子事来接近我们,我们却被八煞先生认为是神院潜伏进来的卧底,差点丢了性命。
残龙纹与狂凤纹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我们体内的气息能构成一个特殊的循环,既有残龙纹的至阴至煞之气,又有狂凤纹的护住护体之能。和雷暮雨在一起这几天,我身上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痊愈着,不仅被咬碎的舌尖很快就长好了,肩膀被大怪脸阴气所伤的巨大伤口也好了一半,只是不敢太用力,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彻底痊愈。
就这么一路上和雷暮雨斗着嘴,我们已经在这个甜水镇走了半个小时了,终于在小镇一角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排错落有致的小屋,虽然有些斑驳古旧,但是在夕阳的余晖下确实有一种沧桑的美感。
“一会进去直接劫了孩子就走呗?”我问雷暮雨,第一次干这种事有点心里发虚。
“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见识的男人,一会进去你们都看我眼色行事。”雷暮雨摆出一副大姐头的模样。
这样倒也好,要说让我就这么去抢一个单设女人的小孩子,我还真有些下不了手,估计雷暮雨会有点怀柔的手段吧。
“先随便找人问问洛晓茵住在哪吧,我不知道她的家在这一排房子的哪一间。”雷暮雨说。
于是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坐在屋外乘凉的老头,打听洛晓茵的住处。
“你说你找谁?”那老头似乎耳朵不太好使,我连着问了三遍,他死活听不清。
“得了,你别和这大爷较劲了,我随便找一家人敲门问问吧。”冷泽天等了半天实在受不了了,我点了点头离开了老头。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注意那原本优哉游哉乘凉的老头,忽然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拿着小板凳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瞥了我们好几眼。
老头的古怪行为自然逃不出我们这一行人的眼睛,但是我们也能肯定他就是个普通的老人,但是为什么却如此慌张的逃走了呢?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洛晓茵,冥冥之中我感觉这个事不太简单,说不准又会出什么乱子。可是看了一眼打头在敲门的雷暮雨,我知道现在说撤退她肯定不干……
结果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连着敲开了三扇门,可是竟然问不出来洛晓茵的住处。所有居民的答案都是摇头,没等我们详细的往下问就找个借口关门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居民在撒谎,而且撒谎的时候似乎有着一种恐惧。当我们敲第四扇门的时候,里边的人索性没人来回应了,但是从低矮的院墙却能看到屋子里的灯光。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雷暮雨急了,抬腿就要踹人家的大门,我一把抓住她,可是因为肩膀有伤用不上力气,这女流氓还是大力一脚踹在了人家的铁门上。巨响过后,我估计这家人得怒气冲冲的出来吧,可是谁知窗户里的灯竟然灭了……
“别闹,听话,咱们再找别人去。”我一看她上来虎劲了,生怕再生出什么事端,急忙拦腰抱住她,哄孩子一样把她拽开。
“你俩再找别人家敲敲门去,这的人都怎么了,我就不信没一家正常人。”我让冷泽天和罗辰再去试试,结果五分钟之后俩人一脸郁闷的回来了,结果依旧如此。
雷暮雨又要发飙了,她刚张大嘴要喊着什么,却忽然停住了。不只是她,我们所有人都停下了正要继续的动作,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石子街道的末端,刚刚铺满夜色的地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哼唱着一首旋律极其诡异的歌谣。
原本这个小镇子给人的感觉是恬静柔美,但是此刻忽然出现的这个抱孩子的女人却有一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她的出现,原本安静的傍晚画卷忽然就变成了阴气逼人的鬼片场景。
“这他妈的不会就是洛晓茵吧。”冷泽天看着不远处面无血色的女人打了个冷颤。
“你滚一边去吧,洛晓茵的孩子都两岁了吧,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吃大米粥长大的两岁了还那么点。”我损了一句冷泽天,心里却拿出十二分的戒备,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怨毒的气息,而且怀里的孩子,很可能是个死婴。
“她,就是,洛晓茵。”雷暮雨却一字一顿的打断了我和冷泽天的嘴架。
“大姐,你别逗我玩。”我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洛晓茵,明显我们的计划破产了,而且说不准还会惹上别的什么麻烦,这位抱着死孩子的主儿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晓茵,是你么。”雷暮雨这娘们变脸太快了,刚才还怒气勃发的要杀人,现在忽然摆出一副小女人姿态,笑着和那个女人打招呼。
看到她这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彪悍的女人扮起可爱来,尽管确实赏心悦目当人总给知道真相的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是我还是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小心,虽然她见多识广背后还有神奇的狂凤纹,但是以斗魔界的标准来说她的实力……实在太一般了。
“是暮雨姐啊,你怎么来了。”那个女人幽幽地回答,却没走过来的意思,反而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我们要找的洛晓茵!可是看她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而且怀里那个生死不明的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