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把目光移回角落,那个正疑惑地盯着自己的不是约瑟夫吗?看他这表情,大概还没认出来自己。

江瑛微微侧过身子,选了个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右手在脖子上横着猛拉了一下,约瑟夫迷糊的眼神登时变得清醒,连忙伸手推开身边的娈童,紧张地看着她。

威胁完约瑟夫,江瑛又把伸向自己前襟的爪子轻轻拉下,对着面露不满的油腻老男人耳朵呵了一口气,娇滴滴道:"宛宛还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呢?"

她其实已经认出了他,玉良县的知县楚不凡,如今只不过是借故拖延时间。

"嘿嘿嘿……宛宛叫我楚大人就好……" 一边**笑一边还把爪子往她胸前伸。

果然,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江瑛的笑容又真实了些,她假作羞赧再次避开楚不凡的魔爪,在对方生气前又向他身前贴近三分,吐气如兰道:"楚大人,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人家好害羞……"

楚不凡快要醉死在美人的秋波里,他在欢场浸**多年,十分懂得这些女人欲拒还迎的招数,现在还顾得上害羞,等尝过滋味儿后,这小美人还不任他把玩?

"懂!大人我都懂!来来来——"

说着便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拉着江瑛柔若无骨的雪腕绕过屏风,推开了一扇隐藏的侧门。

江瑛被他猛地拉过去按在门板上,后背在门板上撞地生疼,想也不想便提膝准备给这龟孙子来一下,谁知她膝盖还没完全提起,面前的油腻胖子已经软软缩成一团,向后倒去。

露出站在他身后满面寒霜的沉玦。

"没事吧?"

沉玦跨过楚不凡的尸体来到江瑛面前,目光搜寻着她身上可能有的伤口。

"没事……"

江瑛犹在感叹沉玦动手真是及时,不然让这老东西在死前体验一下断子绝孙的痛多好。

"哦,对了," 她突然想起衣领上那古怪的香气,拎起一侧领子想让他查看,"这上面有种香味,好像有点奇怪……"

话没说完,身前便忽然凑近一个热源,沉玦就着江瑛的拎起衣襟的手就去闻那味道,没想到凑地太近,他不稳的吐息落在她的肌肤上,让两人同时为之呼吸一窒。

香肌玉体近在眼前,沉玦几乎是动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能逼迫自己从她身前退开。

"臣又……冒犯了。"

沉玦用力闭了闭眼,试图用这种方式把脑子里的绮念都赶出去。

"……没事,说了在外面不用讲究这些。" 江瑛低声道。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小会儿,沉玦才低声开口,"你衣服上是一种很常见的催情香,用量不算大,应该是提前用这香熏过衣服,你闻过这香味后,身上可有不适?"

江瑛摇了摇头,"没有,刚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就吃了你给的药。"

"那就好。" 沉玦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

江瑛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联想到什么,顿时有些尴尬。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沉玦问。

"我想趁晚上查查这林家,你可有什么办法?"

"那便等到晚间,那是行事最方便的时候。"

"……好吧。"

江瑛吃过沉玦的那粒药后,只觉神思清明,外面咿咿呀呀的声音虽有些干扰身心,却不至于让她做出蠢事。

两人熬过难捱的一个时辰之后,听见外面没动静了,偷偷开门看了一眼,或许是**戏太累,或许是那催情药中有助眠的成分,那些负责伺候人的男男女女就此睡了过去,被伺候的人们则不知被仆人们安排去了哪,总之不在厅中。

耳听得有人朝这间屋走来,沉玦迅速把楚不凡的尸体摆在床外侧用锦被盖住,又让江瑛躺进内侧装睡,自己则在门后躲了起来。

两个小厮轻手轻脚的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一人手持一根烛台,这屋子或许一开始就考虑好了用途,特地没有设窗户,小厮进来前屋里就是一个黑灯瞎火的状态。

"楚大人,我家家主命我等服侍您去厢房歇息。" 小厮细声细气道。

江瑛捏住鼻子,抓起楚不凡的一只手对外摆了摆,意思是"爷懒得动了,别烦我。"

两小厮看见楚不凡左手拇指上那枚巨大的红宝石戒指,不疑有他,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小厮走后,江瑛和沉玦又在屋里呆了一会儿,等下人们开始"处理"屋外的侍人时,才打起精神。

一个略熟悉的声音在薄薄的门板处响起。

"奇怪,人怎么少了一个?"

"傻啊你,当然是在楚大人那。"

说话的人有些为难,"啊?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把她喊出来?"

"不要命了你!那楚大人岂是好惹的?先前有个处子伺候地他不高兴,当场叫他一脚踢死了!敢弄醒他,有你好果子吃!"

"那你说怎么办?"

"又不急在这一时,等楚大人走了再处理也不迟。"

"还是你有办法。"

接着外间便响起了重物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外间变得空空****。

"你说,那些人会被带去哪?" 江瑛问。

"我先前听见那个林九和人讨论,说童男童女越来越不好找,又抱怨家主催的急,可见他们要招待的客人只喜欢童真,那么那些已经伺候过人的男女,很可能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掉了。"

最简单的方法无疑就是一杀了之。

江瑛默了一瞬,然后问:"你能不能把那些人救下来?"

"可以。"

沉玦回答地毫不犹豫,仿佛永远也不会拒绝她。

林九正独自走在园中,一边巡视各处有没有偷懒的下人一边为过林府几日的宴会发愁,冷不防被一具柔软的躯体撞了个满怀。

他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眼前鬓发散乱、泪落如珠的娇艳美人夺去了全部心神。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美人下颌处的那滴泪,再抬眼看,这不是他今日领进府门的那个女子吗?好像叫……宛宛来着。

他本就深知她的动人,如今这娇花叫风雨**过后竟表露出一种牡丹啼血般哀绝艳绝的凄美,恨不能将人的呼吸都夺去。

"咳……宛宛姑娘你这是?"

他才想起来,今日侍宴的女子此时不应该已经被拉出去埋了吗?她怎么还在府里?

江瑛拉住他的手,目光哀切道:"求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