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东方不败看来,这个叫做的许仙的二愣子完全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呆子,被白素贞的妩媚和体贴迷得神神叨叨,夜夜宣,神游,活得如醉生梦死一般。
可白素贞对这个愣子却是上心得很,不仅如贤妻良母般将他服侍得周全,还经常想出些新巧的法子来逗许仙开心——或者说,勾着许仙的魂儿,让他一刻都无法挣脱白府豪华的大宅、妻子娴熟的手艺,尤其是白素贞的无与伦比的美艳与风。
这天,白素贞穿着暴露的西域舞裙,端着一盘水灵灵的葡萄,轻移莲步,勾着许仙的脖子,转着勾魂摄魄的眼儿:“相公~”
许仙转头,就见一大片光洁的□的脊背映入眼帘,手里的书卷顿时落地,涣散的双目痴痴地凝视着美景,半刻也移不开关注。
白素贞将一颗葡萄含在口中,眯着眼儿,转着脖颈凑近许仙的双唇,笑道:“相公,吃葡萄……”
许仙怔怔地盯着那颗紫莹莹的、饱满的葡萄,看着其上一滴晶莹的水珠润过那双盈盈的粉唇,那般的勾人,那般的魅惑……
“嗯,啊……”轻纱摇摆,昏暗的木门之后,再次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轻声,东方不败皱了皱眉,甩袖走到荷花池对面,远离屋中两人——却见白莹莹的小石桥上,小青抱着膝盖蹲着,清纯的脸儿纠结了包子状,气鼓鼓的,可怜又可。
东方不败好笑地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怎么,被姐姐忽视的小蛇,寂寞了?”
小青咬着嘴唇转脸,依旧是一副憋气包子的模样:“你不是不肯教我吗?过去过去,哼,不准再踹我下水!”
东方不败再次拍了拍她的头:“只要你别瞎胡闹,我当然不会再把你扔下水。”
“真的?”小青的小脸上忽然一片阳光灿烂,一下子扑到东方不败肩上,晃着他的胳膊讨好地笑着,“好啦好啦,我不胡来啦!东方公子,你告诉我,你们人类所谓的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姐姐跟那个老实人那么要好?”
既然这小蛇没有再调皮,东方不败也任由她倚着,扫了一眼被层层帐幔遮得严严密密的内室,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小青蹙眉,“你不是人吗?”
东方不败抚了抚她鬓角的额发,正色道:“小蛇,不是每个人都有所谓的感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感生活的。而且,太讲感的人,通常都不会长命。”
小青吓了一跳:“为什么?”
东方不败只是摇头:“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看得多了,有感而发罢了。”
小青咬着粉粉嫩嫩的唇儿,在他肩上一下一下蹭着脸蛋儿,说不出的忧心:“姐姐说那个老实人是讲感的,难道他活不了多久?那姐姐岂不是还要再找……可是姐姐又说什么从一而终,烦死了,烦死了!”
想到最后,小青甚至两手顶着自己的太阳,拼命地晃着脑袋,显然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头都大了。
东方不败看得越发好笑,捉住她的手腕,笑道:“小蛇,你们姐妹那么想做人,可是你们却不知道,世上有很多人都想着成仙得道,想要长生不老,为了这些妄想,他们会放弃感乃至人,甚至堕入魔道妖道也在所不惜。”
小青对着他修长的双眼,眸子微转:“想要成仙得道,长生不老……就像紫竹林那个和尚吗?”
东方不败一愣,抓着小青的手不由一紧,心里晃过一丝为不可觉的悸动:“他……他是个异类,异类得甚至有些愚蠢。”
小青被抓得手腕生疼,不由小脸发白:“你……放手啦,那么大劲儿……我的手要断了!”
东方不败却忽然转头,皱眉:“门外有人!”
“有人?难道是……”小青迷糊地探了探子,却忽然一声惨叫,滚在石桥上痛苦地呻|吟,“硫磺粉啊,我要定不住了……”
同时,屋内正与许仙颠龙倒凤的白素贞涣散的目光陡然一凝:“有人做法!”
“啊?娘子……”烧得迷迷糊糊的许仙支起子,望着门外,“出什么事了……娘子,你别怕,我出去看看……”
“哎……别!”白素贞皓腕一动,将许仙牢牢揽在自己肩头,心里着急:小青道行不够,说不定已经定不住了,现在要是让相公出去,万一看到小青的原形,还不吓坏他?
许仙闻着美人脖颈边氤氲的香气,脑子更是一团浆糊:“娘子,你这是……”
白素贞正迟疑着,忽见门帘上映出一道大红的影,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对着她点了点头,做了个口型:“我来处理。”
白素贞不由勾起了唇角,婉转着细滑的脖颈,不着痕迹地遮住许仙的视线,捧着他的脸轻笑:“相公,你不想陪我吗……”
“娘子,娘子……”
小青已然扶着石桥痛苦地翻白眼,东方不败看看屋里两个,又瞧瞧屋外这个,红袍一甩,大门洞开,就见那个破破烂烂的瞎道士盘腿坐在门口,狐疑地竖着耳朵:“徒弟,门是不是开了?”
道士有眼无珠,可两个小童可看得清清楚楚,不由颤抖:“师、师傅,是那个……是那个人!”
“哎呀,有人不算什么,有妖怪再叫我……”话音未落,道士已经维持着无所谓挥手的姿势撑抛物线状飞了出去——砰!一阵尘灰扬起,瞎道士呈倒栽葱状扎进了一个泥坑。
东方不败看着左右墙根被洒满了硫磺粉,不由皱了皱眉,红袖翩舞间真气溢出,一时间,白府门口宛若飞沙走石般尘土飞扬,两个小童不得不捂着脸拼命地咳嗽,待沙尘终于散去,他们才发现,硫磺粉已经一粒不剩,而那个明艳肃杀的红衣人依旧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衣衫飘逸,不沾一丝尘土。
瞎道士手脚并用着从泥坑里爬了出来,一的黑污,比乞丐还脏,呸呸吐着口中的泥水,愤然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止本道捉妖?”
东方不败冷笑:“你自己废了一双招子,难道收的徒弟也都是傻子?”
两个小童几下翻腾,快速推到瞎道士边,告知自家师父:“师父,他就是跟那个和尚在一起的红衣人,就是那天晚上把您顺风丢出去老远的!”
徒弟的话无比实诚,瞎道士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不撸起了袖子做拼命状:“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本道捉妖,难道,你也是来抢行的?”
“抢行?”东方不败忽然前进几步,惊得道士带着小童飞速后退:“你、你……”
“什么叫‘抢行’?”金针在手,点点金光闪烁着凌厉的杀气,东方不败问得随意,却气势骇人。
小童依然很实诚:“师父,咱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说吧!”
道士一咬牙,龇牙道:“这阵子城里出了个采花贼,本道查过,乃是妖物作祟。黄员外千金受辱,员外出千两黄金和一株百年人参悬赏采花贼……”
东方不败狐疑地看着他:“你捉采花贼,结果捉到了这里?”
瞎道士用大嗓门帮自己打气,指天划一阵瞎比划:“这里有妖气!”
“瞎道士果然是瞎道士,这点道行,比那和尚差得远了。”东方不败想着里头跟书呆子颠龙倒凤的那条白蛇,不嗤笑,“你要找的色妖精不可能在这里。”
瞎道士依然嚷嚷着:“为什么?”
“因为这里头的是两条母蛇。”东方不败果断转,正要关门,却见那气鼓鼓的小青蛇咬着牙儿窜了出来,手里撑着一柄青色的雨伞:“你个瞎道士,害我那么难受,我不会放过你的!”
“大胆妖孽!”瞎道士陡然出手,有一阵硫磺粉洒出,正是迎风,飘飘洒洒,东方不败挥袖以真气驱散,顺便一把抓住了某只想扬着伞冲出去的小青蛇:“回去待着!”
小青急得跳脚:“是他卑鄙,先用硫磺粉害我动弹不得!如果正面斗法,我才不会输给他!”
“我不管你会不会输给他。”东方不败整整长衫,笑如明华,“你姐姐快出来了,总得留个人跟她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小青再次想冲,却发现青衫的裙摆被两枚银针定在了门板之下,小手纠结半天,却依然撕扯不开,气得露出了锋利的蛇牙:“你干嘛不留下来?”
东方不败运功飞起,拨开层层茂密的翠叶:“我去捉妖。”
“……捉妖?”小青揪着自己的裙子,瞪着圆圆的眼珠子,良久才不解地揪起了嘴巴,“他要去捉什么妖?”
东方不败踏在一块平坦的山石之上,俯瞰着傍晚时分渐渐沉寂下来的小镇,一如在黑木崖之上睥睨天下:“有妖为恶人间……那个傻乎乎的和尚,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