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半个月后,一个艳阳天。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年轻英俊的和尚穿着一袭雪白的僧衣,施施然慢慢走着,偶尔略略停下,一双慧眼勘破众生万象——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倒也不能算错,可是,浮生表象、喜怒哀乐都如浮灰般,飘于诸人面上,宛若一片灰蒙蒙的烟尘,使得一张张面孔都那般的不真实。
佛言,忠诚本心,可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几个不是在自欺欺人?
想到这里,法海锋利的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之色,双目微微凝滞,瞳孔深处竟然又浮现出了那袭鲜艳如血的大红长衫,如一柄利刃般直逼入心,那般的肃杀,却又是那般的真诚。
法海正出着神,忽听上方一声轻笑:“和尚!”伴随而来的竟是一片带着莹光的水珠,飘洒而下,玲珑可人。法海略一皱眉,袈裟一甩,水珠竟又飞回了二楼雅座,一滴不漏地飞回白瓷酒杯之中,东方不败挽了挽酒杯,忽然扬手一倒,清冽甘甜的酒水如喉,东方不败笑着将酒杯掷了下去:“和尚,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你也太不识货了!”
法海捏住酒杯,反手一弹,酒杯再次飞上雅座,法海肃然端立:“施主,酒乃僧家第一戒。”
东方不败接住酒杯,执起酒壶倒酒:“你这和尚,还是这么无趣。”
法海看他自斟自饮、自娱自乐的模样,不禁长叹一声,正想转身离去,忽听楼上传来细细的破空之声,还带着隐隐的杀气,顿时大惊失色,足尖一弹便飞身而上,拂尘陡然甩出:“东方施主,不可杀生!”
东方不败依然端坐,毫不避让,一手扬袖——雪白的拂尘顿时卷住了东方不败的左臂,法海拉紧拂尘,厉声道:“针去了哪里?”只是一瞬间,金针的杀气竟然就消失了。
东方不败任由他吊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玩着酒杯,宛若不在意般的挑眉一笑:“你不会自己转头看吗?”
法海立即转身,随即愣住:金针钉在梁柱之旁,狠厉得入木三分,却完全没有伤及其下那个贼眉鼠眼之人的丝毫皮肉——只是穿过他的腰带将他吊在了房梁上,宛若一只倒吊的脱毛鸡。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那人过了半晌才哀嚎起来,四肢拼命地划拉:“救命啊,救命啊,放我下来……”
红线极细,当然禁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挣扎,瞬间崩断,眼看那人便要重重砸在地板上,法海连忙默念法咒,一道清风轻溜入室,瞬间托住男子下落的身躯,让他平稳地降落在地——可下一秒,一片片、一块块的茶水、抹布、甚至算盘和账簿都凭空飞来,噼里啪啦间,男子已经被砸了个满头包,捂着脑袋哀哀嚎叫,可酒馆里的众人砸了还不解气,几个暴脾气的甚至捋袖子冲上来,抬脚好一阵踩:“你个毛贼,偷酒也就算了,还顺走了咱们的祖传秘方……”
法海怔愣地看着众人叫骂着“替天行道”,良久才转头看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扬了扬依然被拂尘卷着的手臂,笑道:“我可没打算取这个小贼的性命,毕竟,我还要拿他付账呢不是?”
“付账?”法海收回拂尘,却依然不解。
出家人不通俗务,但有人懂。酒馆的掌柜的伴着几个店小二眯着眼儿前来,打躬作揖、点头哈腰:“这小贼,险些害得我这酒馆开不下去啊!还是东方公子果然神通广大,半天之内,这小毛贼立马手到擒来,小老儿在这儿谢谢您了,谢谢了哎!”
身边的店小二得了眼色,立刻奉上一个精致的食盒,东方不败信手拈了来,打开一瞧,就见里头是各样花式点心,小巧玲珑,甜香扑鼻。
掌柜的笑道:“东方公子,这是小店的特色点心,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当然了,咱都知道,东方公子您好酒,您是小老儿的大恩人,以后您到我这店里,别的不说,酒管够!”
“那就多谢掌柜了。”东方不败掂着手里的食盒,忽然眸光流转,似笑非笑看向的正是法海的方向,“掌柜的,还有一事。”
大概是头一次见到东方公子如此妩媚的笑容,掌柜的受宠若惊:“您请说。”
东方不败揽着法海的肩头,笑道:“这位大师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也送几坛好酒,如何?”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道:“这没问题——再拿两坛来……”
“不必!”法海振臂甩下东方不败的红袖,冷冷地转身,“出家人不沾酒色。”
东方挑眉一笑,甚至狡黠:“大师,我只是请你喝酒,又没让你沾色——难道,大师在我不知道的某个时候,破了色戒?”
法海依旧背对着他,不言不语。
东方不败眸色渐深,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凝指成抓,微微用力:“还是说,大师无欲无求的心里,动了破色戒的念头?”
法海一手打开他的桎梏,猛然转头,眸光如剑:“东方施主,切莫胡搅蛮缠!”
东方不败揉了揉被拍打得酸痛的手臂,倒是没有生气,依然笑道:“你这和尚,什么时候能变得稍微有趣那么一点。”说着,接过小二手里沉重的酒坛子,继续坐在窗前,看着水乡风景,自斟自饮,悠然自得。
见红衣人的目光深邃而悠远,直视远方,不再紧盯自己,法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划过了一丝微弱的失落感。
掌柜的感觉两人之间气氛微妙,连忙带着小贼离开;二楼的客人们见识过东方不败的武功,也纷纷坐得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
只剩东方不败和法海,一红一白,如并蒂之莲,却是双色双心。
好在,东方不败并没有忽视法海太久,忽然一脚勾起一条长凳,送到法海身后,身形依旧远眺,却悠悠问道:“和尚,你们出家人总是有一套一套的大道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法海依着长凳坐下,皱眉不语,良久才答道:“众生万象、世事无常,施主这个问题,贫僧无法解答。贸然为他人作解,有违诚心之道。”
“他人……”东方不败转脸看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不能为他人作解,总可以为自己明道吧?和尚,说说你自己吧,你这一辈子,到底想做什么。”
法海肃然,行佛礼道:“贫僧只为弘扬佛法、普度众生;斩妖除魔、普济天下。”
东方不败静静看着他,看他眼底无比的坚定,只觉心中赫然一动——却又瞬间笑问:“和尚,你的意思是,弘扬佛法便可普度众生,斩妖除魔便可普济天下?那为何,世上还有如此多的人留恋俗世,为何你不收了那条漂亮的蛇精?”
法海默然,这个问题,他同样无法解答。
“也罢,也罢……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又何苦问你。”东方不败摇了摇头,甩袖起身,悠然向楼梯走去——法海凝视他鲜红的背影,良久才提醒道:“东方施主,你忘了东西。”
桌上放着那精巧的食盒,透着一股子江南女子的灵俏劲儿。
东方不败懒懒地扬手:“都是素的,你带回去吃吧。”
“……”法海无言地目送他离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却依然提着食盒离开。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出家人也懂得这个道理。
——但两人都不懂的是,酒馆掌柜二八芳华的宝贝闺女,怀着羞涩的少女情怀,耗了好几个时辰做出的一笼精致的甜点,最终却祭了一只不懂情|爱的和尚的五脏庙。
正是晴好的下午,东方不败回到白府,推门而入,不由感到异样:今天的白府,安静的不寻常;暧昧的,便更不寻常。
一道青色的人影杵在主卧之外,隔着影影绰绰的轻纱木门,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人、还有妖。
东方不败走到小青身边,细看门内乾坤,顿时皱眉:熏着幽幽淡淡的香料的屋内,两道身影交缠着、撕扯着,修长的玉璧揽着猴急的脖颈,白皙的大腿缠着蠢蠢欲动的禁地,屋内一片迷乱,正是抵死缠绵,**。
“嗯,嗯……啊……”轻轻的,拖着长长尾音的呻|吟声不断传出,显出屋内极致的欢|愉。
东方不败转头问小青:“这是谁?”
小青美丽的双瞳泛着点点妖异的青光:“他叫许仙,是姐姐看中的……老实人。”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懒得理会蛇妖的情|事,刚刚转身,却见小青依然一动不动,不禁好笑:“你这也算是……学而不厌?”
小青忽然转脸,樱桃小口一张,妖异的香气顿时点染了周围的空气,小青娇柔地扑到东方不败怀中,青涩又饱满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蹭来蹭去,婉转而缠绵:“怎么办,我好像又定不住了……我又要乱了,东方公子,帮帮我……”
东方不败皱眉,小青素手缠绵,勾着他的脖颈在耳垂边悠悠吐气,宛若一条正勾引公蛇**的雌蛇:“姐姐说,感情的事,她没法教我……你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想学,姐姐的所有,我都想学……”
感到那双调皮的小手已然渐渐探向了自己的下身,东方不败眸色一冷,忽然真气弹出,小青猝不及防,整个儿被弹进了荷花池里。
噗通一声,荷花池扬起了大片的水花,**漾得粉色的荷花纷纷摇动,荷叶也漾出大片的绿色波浪。美景却配落魄的美人,良久,小青才顶着半张翠绿的荷叶,翠绿了一张纯洁的小脸,愤愤然从水中站起来,一手抹脸,一手叉腰,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娘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东方不败转身而走,只留一句无所谓般的:“洗个冷水澡,你应该定的住了吧?”
小青咬牙,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兀自回房,一道青色的蛇尾在水中载沉载浮,不停拍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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