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沈翩枝这么配合,让戴华简直忘了上次在云雀楼是怎么被她威胁的了,手中帕子一甩,笑呵呵的道。

“怎么走的这么急?小侯爷就快回来了,不见见他?”

沈翩枝摇摇头,把顾云峥想碰她,但是被她不好意思拒绝的事告诉了戴华。

她眉眼期期艾艾,叹了一声,“若是方便的话,姐姐可要帮我在云铮跟前伸冤一番,可不能叫他就这么误会了我去……”

眼下大计未成,先跟顾云峥闹掰,可不是好事。

戴华一副我懂的样子,拍了拍她肩膀。

“放心,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沈翩枝“嗯”了一声,抬眼满脸柔善的看着戴华,“姐姐知道的,我爱云铮,想无时无刻知道他的行踪,跟什么人,什么时候,在哪儿见面……”

话说到这儿,戴华眼神怪异的上下看了沈翩枝一眼。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何沈翩枝那日在云雀楼要算计她了。

原来是想借助她,监视顾云峥。

这小姑娘瞧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这么变丨态,还未过门,就开始监视起了自己未来相公。

这得爱的多深?才导致心理扭曲?

心思电闪而过,戴华脸上立马又堆起笑来。

“放心吧,这事我可记在心上呢。”

沈翩枝又道,“那要劳烦姐姐,我听闻云铮跟吕安侯近日走得近,而吕安侯又是出了名的荒唐,我实在是怕云铮跟他在一起被带坏,下回若云铮还跟吕安侯在一起,还请姐姐提前告知一声。”

“行行行。”

戴华越发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看着沈翩枝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也好歹是个相府家的嫡小姐,竟这么恨嫁的吗?

虽说她跟顾云峥同在侯府,是一家人,但她可瞧不上顾云峥。

倒是有一身的武艺,也有一张好面皮,但是那性子倨傲,眼高于顶,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翩枝又装模作样的跟戴华道了谢,这才带着珠儿回府。

沈安然这几日安静的紧,在茗香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沈翩枝丝毫不关心。

等到夜深人静,周遭人都睡了,珠儿也被她打发去休息。

万籁俱寂时,她的房门被敲响。

沈翩枝在看府上账本,上面账目虽然再无问题,但是就那一点点的银两收入,却叫她看的心口直闷。

得尽快想办法赚钱了。

距离跟顾云峥约定的三个月之期,还有两个月。

届时撕破脸,以顾云峥的尿性,必然是要将聘礼如数要回的。

她得在那之前,让手里的聘礼翻倍。

想着,她眼皮也没抬一下,说了句“进来”。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小姐。”

来人身披黑斗篷,遮住身形面容,进门就冲着沈翩枝乖乖行了一礼。

“嗯,如何。”

她也不抬头,好似早已知晓来人是谁。

立在原地的人将宽大的帽子摘下,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来,正是被她易容带回府改名阿夏的小雨。

“二小姐不信任我,该如何是好?”

“意料之中。”

沈安然能在上一世将她逼入绝境,其心思之深不言而喻。

这一世她重生,好多事提前知晓,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只怕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就会变得棘手了。

沈翩枝合上面前账本,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没多少入账,全靠他爹的那点俸禄撑着。

开销还是不少,即便已经打发走了多一半的人,还是有些入不敷出。

阿夏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容色淡淡的沈翩枝,等着她后话。

“放心,她的疑虑很快就会打消,你回去吧,一切照常,若无什么重要事不要直接寻我,人多眼杂,稍有不慎,复仇计划会全部落空,你至今吃得苦,也就白承受了。”

沈翩枝喃喃说着,桌上的橘色豆烛将她容色无暇的面容映照的明明灭灭,也不知那话是她说给阿夏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阿夏应了一声,戴上兜帽,悄悄离开了。

夜色沉静,又过了几日,戴华那头终于给她传来了消息,顾云峥明日要在云雀楼宴请吕安侯跟一个朋友,具体是谁,不知。

沈翩枝将信看完,照例将之烧成灰烬。

“珠儿。”

“小姐,有什么吩咐。”

见自家小姐看了信之后神色变得凝重,珠儿便知绝对不是小事,跟着正色起来。

“明日我要一人出府,你留在锦绣苑,不要让人打扰我。”

“是,珠儿记下了。”

得了消息,沈翩枝就一路往药铺赶,进门不等小勇开口说话,自顾自的开始抓药。

小勇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抿着唇站在一边。

等沈翩枝抓完了药,将之递到小勇面前。

“给我研制成粉末,我待会儿要带走。”

“是。”小勇嗫喏了一下,这才道,“主子,楼上来了位病人,就是上次的那个。”

这药铺从前只卖药,无人看诊,生意不景气,要倒闭。

正好沈翩枝急着寻铺子碰上,将之买下之后,才往牌子上加了看诊的字样。

倒是来了不少人想看诊,但是一扫牌子上写的每日看诊两个时辰,便都劝退了。

别的大夫坐诊一天,这家倒是厉害,只坐诊两个时辰,时间还不是固定的。

只怕是宫里的御医都不敢如此吧?

迟早倒闭。

其实沈翩枝也是没办法,沈安然最近盯她盯的紧。

等她日后拿捏了顾家命脉,跟沈安然彻底撕破脸,就可以整日坐诊了。

“上次那个?”

沈翩枝眼底光芒微闪,露出了然的神情。

蒙上面纱,一如上次那般,上了二楼。

门口挂着珠帘,可以隐约看到坐在桌前人的身形。

窦容。

又来了。

沈翩枝丝毫不意外,毕竟那花柳病,不是那么好看的。

再者,这京城男大夫居多,女大夫嘛,只怕就她一人。

虽说医者父母心,没有男女之别,窦容这性子,指定不可能跟男大夫说起花柳病来。

“大夫,你可算来了。”

窦容脸色通红,满眼都是不好意思。

“我这身下,越来越难受了,还请大夫给我开些药吧。”

“开些药可以,但是这病,得治根啊,否则这次治好了,下次还会犯。”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沈翩枝眉头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窦容见状,心提了起来,以为她这病不好治。

“大夫,可有什么为难的?”

“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若是说了,只怕是要被人说挑拨离间,要撕烂嘴了。”

“大夫直说无妨。”

沈翩枝听她这么说,舒展眉头,“这花柳病,可非一朝一夕碰巧就能得,必定是多次乱来,才导致传染,所以,要想完全治好,吃药是一方面,还得管好自己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