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府门前。
“云铮哥哥……”
顾云峥双手负在身后,抬脚上台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沈安然一路追着他,但不敢让沈翩枝看的那么明显,放任他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始追。
顾云峥习武,步伐飞快,她一个弱女子追了这么久,累的气喘吁吁,小脸也变得红扑扑的。
她一路小跑到顾云峥面前停下,热的将胸前衣襟敞开些许,恰到好处的露出些风光,却又不过分,让人被勾起遐想,想上前仔细瞧瞧。
“云峥哥哥,我可算追上你了。”
顾云峥还气在头上,看着她也并不热络,只多看了几眼她微微敞开的衣领。
“找本侯什么事?”
“云铮哥哥,你还在生气啊?”
沈安然上前抱住他手臂,有意无意将自己胸前往他手臂上挤。
衣领微敞,被她这么一弄,又敞开了不少,顾云峥只消一垂眼,就能看到她胸口风光。
顾云峥倒不是好色,只是十分享受这种女儿家为了取悦他而使用的小手段,让他感觉十分有优越感。
而沈翩枝从来不会如此,只一成不变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有礼有距,相敬如宾。
刚开始还好,一想到以后每日都是如此,他就一阵不耐烦。
“生气,本侯能生什么气?”他扬眉,话虽那么说,但肉眼可见的怒气褪去。
沈安然下巴支在他胸口,仰头看着他。
“云铮哥哥气恼我那舅母花了大价钱买了衣服,不是吗?”
想起赵氏,顾云峥伸手将沈安然往外推了推。
“本侯才给沈翩枝下了聘礼,手头紧,你又不是不知晓?给你买本侯自然愿意,可怎么还加你那舅母?”
沈安然将他腰身抱得更紧,丝毫不介意左右看来的目光。
“云铮哥哥别生气,我舅母是乡下人,不似云铮哥哥锦衣玉食的长大,看到那些东西,自然贪心,但她不会每次都如此,我跟你保证。”
她伸出小指,示意要跟顾云峥打勾勾。
顾云峥瞥了她一眼,拂去她手。
“幼稚。”
“云铮哥哥走的快,没有听我舅母夸你,人长得俊朗,出手还阔绰!人人都说翊王是个好儿郎,但她觉得那是世人都瞎了眼!云铮哥哥才是最好的儿郎,那翊王根本比不得你。”
沈安然了解顾云峥,心高气傲,便捡着他爱听的说。
果然,下一秒见他眉眼舒展,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所以,京城最好的儿郎,能不能别生气了?八百两银子而已,等沈翩枝嫁过去,就如数收回了,哥哥并不损失什么。”
“你这小嘴,真是甜。”顾云峥眼尾终于带了点笑。
沈安然带着几分挑丨逗朝他靠近,“是很甜,哥哥想不想好好尝尝?”
顾云峥也不含糊,直接将她抱起,旁若无人的跨入府门去。
走的快,浑然没有看见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从门口经过。
风吹起车帘,里面坐着的男子漆黑幽深的眸子凝着顾云峥抱着沈安然的背影,一双剑眉紧紧拧起。
“流云。”戚夜庭沉声道。
外面流云应了一声,“王爷什么吩咐?”
“派人查定安侯府。”
他不能制裁顾云峥道德问题,但是他要是触犯国丨法,那就另当别论!
他语气冰冷阴沉,流云不敢多问,但也知道缘由,只干脆的应了声“是”,继续驾车。
……
等到夜里,沈翩枝才收到珠儿消息。
“二小姐回来了。”
沈翩枝低头看着让管家送来的府上开支账本,头也不抬的道,“我知道了。”
她一点也不好奇沈安然跟顾云峥做了什么,现在才回来。
左右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
再者,她巴不得沈安然多来几次。
陷得越深,反扑的就越狠,顾云峥要承担的就越多。
珠儿看她盯着账本坐了许久,上前帮她按摩肩膀。
“小姐看了一下午账本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翩枝肩膀僵硬,被她这一捏,酸痛感立马化开,仰头活动了下脖颈,闭眼享受。
“是有问题,但问题不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往后……”
她重新睁开眼,桌案上摆着的烛火映入眼中,平添几分果决狠色。
“若再落到我手里,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了。”
“那也得敲打敲打他们,以免他们不知道厉害。”
“这是自然,你准备一下,明日叫刘管家到我这走一遭。”
“是。”
珠儿给她按摩完肩头,她便继续看账本。
忽而想起什么,她顿下翻书本的手。
“明日我还另有要事,你现在叫刘管家过来吧。”
“诶?”她突然改变主意,叫珠儿有些猝不及防,还是赶忙退下去,传刘管家过来。
账本翻看的差不多,外面适时响起了脚步声。
叩叩叩——
珠儿道,“小姐,刘管家来了。”
“进来吧。”
一个头戴帽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对着沈翩枝就是一阵点头哈腰。
“刘管家,这些虚礼就免了。”
沈翩枝拿起账本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的刘管家喉头不住的吞咽,不敢抬头。
这些时日沈翩枝的手段他看到了,他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李嬷嬷。
哪儿知沈翩枝并未跟他说账本的事,倒是倒了杯茶水,让珠儿递给他。
“刘管家在府上多少年了?”
刘管家接过茶水,竟是滚烫的。
他双手不住轻颤,有些茶水溢了出来,不出片刻,双手便被茶水烫的发红。
“有、有十余年了……”
“十余年,看来我爹甚是信任你,府上事宜,一部分交给你,一部分交给福伯管理,福伯这些年做的很好,我爹对他也甚是器重……”
沈翩枝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明眸凝着他,忽而道,“这茶,刘管家怎么不喝?”
“我、我这就喝……”
茶水滚烫,根本入不得口。
但是刘管家也是过来人,知道沈翩枝这是在敲打他。
今日若是不喝这茶水,只怕这相府就没有他容身之处了。
强忍着疼,将茶水硬生生咽了下去。
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