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回到府中,躲在暗处的沈安然瞧见她竟然安然无恙,气的贝齿险些咬破嘴唇。

皇上不是最疼爱荣安公主吗?沈翩枝跟荣安起了冲突,竟然还能让她毫发无损的回来?

不过想起接下来沈翩枝对顾云峥的报复,要不了多久顾云峥的心就会完全属于她一个人,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时间一晃,又是一日。

沈翩枝按时看诊,给前来的病人写药方。

“哎呀呀,盛小姐,今天本侯可有大喜事要与你说,你听了定然也会心情大好的。”

吕安或直接带人推门而入。

沈翩枝写药方的手都不曾停滞一下,“出去。”

“好的。”

吕安侯风风光光的进来,手中折扇才打开,又乖乖合上,放轻了脚步退出去。

拿了药方,病人冲着沈翩枝连声道谢。

“不必谢,一日三次,若有好转,改为一日两次。”

“是,我记下了。”

一上午,沈翩枝看完最后一个病人,起身活动了下身子骨。

外面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盛小姐,现在,我能进来了吗?”

沈翩枝应道,“进来吧。”

吕安侯再次灰溜溜的推门而入,完全没了先前的春风得意。

“旁人都是有要紧事先放下手中杂务,盛小姐倒是不同。”

“人命也算杂务的话,那你的命也是。”沈翩枝淡淡回道。

“你……”

吕安侯到嘴的话立马止住,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迟早被这个女人气死。

他从袖中取出一叠地契,“这些都是戴华抵押给我的地契,一共七十八份,如今,定安侯府门下近七成的铺子可都在你手里了。”

吕安侯神色又轻快得意起来,“盛小姐,事本侯也算完成的不错,本侯体内这毒,你就帮本侯彻底解了吧,如何?”

“是你脑子进水还是我脑子进水?”

“什么?”

沈翩枝查验过后,将地契妥善收好,撩起眼看他。

“失去缰绳的野马,可是会伤人的。”

“难道你准备让这毒在本侯体内一辈子?!”

“放心,只要按时吃解药,还是会长命百岁的。”

“你……真是最毒妇人心!”

“二皇子要谋逆,有翊王在,他最终还是会一败涂地,你不如趁着现在弃暗投明,日后东窗事发,还可保全自己。”

吕安侯瞬间平静,坐正身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翩枝。

“二皇子谋逆?盛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此处并无外人,说说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告密?那届时死的,可就不止我一人了。”

沈翩枝处变不惊,勾了勾唇,拾起面前茶盏,润了润干燥的唇舌。

吕安侯抬手摩挲下巴,“本侯真是诧异,盛小姐不过一个大夫,竟然对朝堂之事都有所了解……”

“好奇我身份?要我告诉你吗?”

上回可是说了,知道她真实身份者死。

吕安侯立马反应过来,起身连连摆手。

“不好奇,不感兴趣,本侯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他手中扇子一展,扇着风踏出门去。

沈翩枝也不回头,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瓷瓶放在桌沿上。

不出三秒,离去的吕安侯又匆匆赶回来,一把抓了桌上的解药掉头就走。

“珠儿。”

吕安侯走远,珠儿推门而入。

“小姐,有什么吩咐。”

“让一钱去一趟卧龙山,告诉大哥,时机成熟,该回来了。”

“小姐……”珠儿激动起来。

相爷身子骨差,受不得刺激,少爷性子冲动,小姐也不好告诉他,以免坏了大计。

一个人忍辱负重至今,终于到了收网之日!

“奴婢这就去办!”

珠儿抬手抹去眼尾泪光,走的太急,险些撞到门框,一路疾奔下楼,告诉一钱这个消息。

沈翩枝只觉胸口始终憋闷着的一口气缓缓消散,起身站在窗前,望着定安侯府方向,眸光微冷。

“顾云峥,到清算的日子了……”

街道边,仍旧有相府的人打着顾云峥的名号在施粥。

沈翩枝瞥了一眼,眉眼化开一抹讥嘲。

沈翩枝心情大好,在外面逛了一整日,为父兄购买吃穿用度。

往年没用过没吃过,舍不得用舍不得吃的东西,统统买回家中。

前脚才进门,后脚就有人追了过来,被府上守卫拦住,那人便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

“大小姐!大小姐!”

戴华的声音。

如此尖锐,怕引来沈安然,沈翩枝忙上前挥退守卫。

“大夫人?你怎么这么晚跑来?快进来坐。”

“大小姐,我有急事找你,如今,只有大小姐你才能救我了……”

戴华直接在沈翩枝面前跪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大夫人别跪,我可受不起……”

戴华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两眼垂泪,焦急的攥着沈翩枝衣袖。

“大小姐,我把侯府多半的铺子……输在赌场了!”

此事沈翩枝早已知晓,还是她亲自送戴华进的赌场,还撒了点药粉,帮她更加肆意畅快的赌。

“怎么会……”她佯装诧异震惊。

“大小姐,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赌场的人要我拿五倍的银子去换,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要是老夫人知道了,我肯定难逃一死……”

想到后果,戴华惊恐害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求大小姐帮我,事成之后,戴华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你随我来。”

沈翩枝怕惊动沈安然,拽着戴华走到相府旁边的阴暗角落。

她道,“相府情况如何,你比我还清楚,我虽然开了医馆,但是就那么小的铺子,每日根本赚不了多少钱,那么大的亏空,是补不上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只有一死?”

“别着急,我有个办法……”沈翩枝握住她手,对着她道。

“现在老夫人还未发现,你多带些银票,拉着刘郎中逃吧。”

戴华一定,惊慌的神色逐渐消退。

“对啊,我没必要一直留在侯府,从前留在侯府是为了钱,眼下我有钱了,可以走的!”

沈翩枝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

“你一离开,顾云峥必定察觉,沿路追拿,你二人绝对跑不过他训练的卫兵,但我有相识之人,他那住所极其隐蔽,相信顾云峥也找不到,你带着刘郎中躲躲,等过了风声,然后天涯海角,随你二人去。”

沈翩枝将玉佩放入她手中,“一路往东,有座敬安山,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