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我高家数百名暗卫难道还怕他徽州四煞?都是你这个无能的东西助纣为虐才把本公子与伊伊姐姐给掳了来。你说,你与徽州四煞究竟意欲何为?”高篱眸光犀利地盯着裘贵。
全身觳觫,显然裘贵心虚得紧,他突兀地跪倒在地。俯伏着身子哀求道:“公子,小人实在不想这般,但这回四位师傅决定要对付高老爷,您说我能怎么办?小人的本事又不及师傅们,若动起手来,死的最早的怕就是小人了。公子,您别着气,小人先应付着几位师傅,待机会来临,小人必然会设法放了你二人逃出的。”
“哦?”高篱万万料想不到裘贵会突然临阵倒戈,现在又决心襄助他与伊伊姐姐,是该信裘贵的话呢?还是不该信?
“公子请放心,小人知道四位师傅为银子不会伤害你二人的。但四位师傅已经知道公子欲除去他们,遂趁上回公子与徐秋娘带人攻打徽州楚家时,偷偷杀了救出他们的高家暗卫溜走了。”裘贵一股脑便将徽州四煞为何无端在楚家地牢失踪一事就给道出来。
原来,四煞不是被楚家兄弟转移,而是趁乱杀了救出他们性命的高家暗卫。真是岂有此理!高篱心下愤愤地咒骂着四煞。
“裘贵,你且起来吧!若你所说属实,本公子可谅解你。毕竟有这样的四位恶师,你不忍让他们,他们必然会拿你作难,指不定还会害了你。也罢!只要你有心,本公子绝不会亏待你。日后,我必然会在父亲那保举你、重用你的。”高篱说着又道:“且让我们喝些水,本公子口渴的紧。”
“是是是!多谢公子厚爱,小人就是肝脑涂地也要设法将你二人救出去的。”裘贵立时转身便离开。
黎伊伊听了二人对话,她便对高篱道:“公子,只消让裘贵替我解开绳索,我黎伊伊便想会会这四煞,兴许不必他人帮衬也能带你逃出。”
眸光四扫,瞧了瞧这暗牢,便知是在地下。高篱心中揆度,自然觉着无需急于一时。
遂,高篱回道:“伊伊姐姐放心,我知道那徽州四煞的本事比不得楚三豹,料必昭婉一人就可对付他们。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还想见了他们问问再说。反正这四人为了钱财而已,总不会伤了我们的。再者,此地是他们的地盘,就算裘贵替你我松绑,万一机关重重,我们能不能逃出还不可定论呢!”
公子这般阐明,黎伊伊也不好再力劝。想想也有道理,见见这四煞、瞧瞧他们欲作何打算再设法对付他们亦不迟啊!而况,他们的徒弟裘贵会暗中襄助公子与她呢!
地牢只有两盏烛火照明,亦让人瞧去心中甚觉诡异。不过,黎伊伊武艺底子不俗,除了害怕楚三豹,想必他还没怕过什么人呢!
然,公子一介书生般毫无本事,若对付武艺功底不俗的四煞,还真个需要好生绸缪一番。
“公子,你说徽州四煞会不会还有帮手呢?”黎伊伊心下担忧的是高篱决计不能出事,否则高家就完了。
“不大可能,徽州四煞本就四人,若再与他人同伙,岂不是要与太多人分赃了!料必四煞除了裘贵这个徒弟,不会再与人同谋了。”高篱这般剖释连他自个也无法完全断定。
不大会工夫,裘贵送来清水,高篱与黎伊伊各自喝下。随后,就听窸窣说话及脚步声朝地牢里而来。不消说,必然是四煞。
四人皆已除去面上的黑巾,穿着庶人粗衣,而不是暗卫紧身装束。
高篱蹙眉不解。“徽州四煞?你们怎么都不着暗卫服了?”
话说高篱虽然贵为高府的二公子,但他亦从未见过暗卫们的庐山真面目。除了父亲之外,高府暗卫若被他人瞧去就会除下面巾不再担任暗卫一职。
“哈哈哈!”领头大哥大笑道:“公子,我四兄弟已经不是高府暗卫了,因何还要着暗卫服呢?”
原来四人早有谋逆之心,再者他们已经知道高老爷识破他们的奸谋,是故人都逃了出去,还在意暗卫服吗?
既然四人不怀好意,不若就明说,一探究竟也好。“四位,不知你们为何要将我与伊伊姐姐给绑了来?究竟是何用意?”
四煞头领大哥一捋髭须,眸光瞥了眼高篱与黎伊伊。“想必公子知道我四兄弟求财的目的。你只要乖乖听话,老夫就可保你二人无恙,否则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摆明了要挟,可鉴他们四兄弟冲着高家钱银来的。
四煞老四适时启口:“大哥,依四弟看不若将他二人砍伤,以免他们伺机逃跑。尤其是那个女子,她可是会武艺的。”
“四弟多虑了,我们四兄弟求财而已,不必伤人。老夫既然布下天罗地网,就算有人来接应恐都是死路一条,他们二人有什么本事伺机逃跑呢?”领头大哥说罢,不屑地又捋了捋髭须,似在思忖着什么。
“大哥文治武功,四弟佩服。莫说我们四人就可对付那女子,二公子一点武艺不懂,只消大春就能擒制他。好!那就依大哥的意,我们暂且等等。”老四说罢,闪去一旁。
颔首,领头大哥几步近至高篱身旁。“公子,我们已经将消息发出去了,不多两三日,想必高老爷定然会送来银两,如此,老夫保准会放了你二人。但,这几日你与黎姑娘最好老老实实听话,否则,老夫还是会依四弟的话,断了你二人的手脚。”
言罢,领头大哥狠戾地眸光扫向高篱与黎伊伊。
“哈哈!高篱不是傻子,决计不会令你们四兄弟伤了我与伊伊姐姐的。我可以保准不密谋逃离便是。但,我与伊伊姐姐都被缧绁捆绑,行动实在不便。既然你四人求财,何不待我二人好些,到时我也会让父亲多与你四兄弟些银子的。如何?”高篱冷静异常,毫无惧色。
领头大哥想了想,心中揆度既然已经布下陷阱,若他二人不识趣,私自逃离不死也会伤着的。如此,凭借公子的才智必然不会贸然尝试。
“好!老夫就替你们二人松绑,但公子也要记下,我这里布设陷阱众多,你二人除了在牢房里行走,别处就不要去了,免得不知被何暗器射死岂不冤枉?”说着,领头大哥就侧颜瞧着裘贵,眸光一扫,示意他替高篱与黎伊伊松绑。
自然,裘贵抱拳领命立时就去解开绑缚公子与黎伊伊身上的锁具。
领头大哥仿佛胸有成竹,不惧怕会武艺的黎伊伊,眸光瞧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后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黎伊伊不解地问。
移走两步,背对着黎伊伊与高篱,领头大哥回道:“没什么!今日就委屈二位在此留宿了。待会我让裘贵给你们送来佳肴,希望你们好生吃下,别饿坏了。过两日高老爷的银子送来,我们四兄弟就会放了你们。”
“嘿嘿嘿”老四诡异地笑声如同鬼魅,面上阴鸷的有些难以令人猜透。果然他的笑声让高篱忆起碧秀曾经说过听来的诡异笑声。不用多说便是四煞中的老四了。
四煞亦不再赘话,仿佛下了地下牢房来不过就是要恐吓一番公子与黎伊伊的,告诫他们二人这里可是布设凹凼,若胆敢有逃离之心,恐无生还离开的机会。
得知四煞的手段,高篱并不急于离开,他知道裘贵必定不全清楚四煞如何布设陷阱。是故,若贸然逃离恐自寻死路。
二人被松绑之后,身子可晃悠一番,亦觉着好受了许多。幽暗的烛火在二人走动时带起的弱风便摇曳着火苗,更加令他们的面上闪烁出晃眼的光泽。
说不出为何,总觉着哪里不对,但二人昏迷了这许久,需要动动身子骨,也好畅通手脚血脉。
裘贵听命于四位师傅送来了晚膳。待高篱与黎伊伊瞧去,还算四煞没亏待公子哥,好酒好菜都端来了。
也罢,既然受制于人,总不能不吃不喝等着父亲来救吧?恐到那时不饿死也饿的毫无力气行走了吧?
不若大吃大喝一番,好好歇息,等瞅空便问问裘贵些话,也便于三人商略如何逃出才好。
裘贵告退,说好等他们用过晚膳便会下来收拾。如此,高篱也就不再多问,只问出他与黎伊伊姐姐已经昏迷了两日。
各自倒上香醪,举杯把盏,你来我往二人就啖啜起好酒好菜来。
黎伊伊三杯香醪下肚,面上顿时便染上了些红润,虽然烛火摇曳不定,暗华还是阻碍不了高篱的锐目。
“伊伊姐姐酒量历来不俗的,今个怎的好似不胜酒力了呀?”高篱瞧出什么就问出。
黎伊伊浅柔一笑。“伊伊姐姐也觉着有些不适,好像与从前不同,兴许……兴许是昏迷两日、饿了两日的缘故吧!”
高篱附和,亦笑笑。“或许就是如此。来,伊伊姐姐再请,好酒好菜你我二人尽管不必客气,反正也逃不了。”
于是乎,二人又一轮推杯换盏,一壶香醪不大会工夫就吃下肚中。珍馐倒是没怎么吃下,二人渐渐就觉着天旋地转,心中一片空白,仿佛登入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