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无一不为此痛心疾首,但唯独一人是个例外。

一兵将同其他人伫立在营帐外,听闻帐内的谈话后,突然佯装腹痛,借故远走,寻一处方便。

但实则却是给一黑衣男子传递口信,“果然如同主上猜想的一般,刘将死了,背负的却不是骂名。”

“主上有吩咐,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墨逸尘……”黑衣男子并未直接说明,而是比划了一个手势。

“小的明白。”那兵将点头哈腰的说着。

“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不然刘将就是你的下场。”黑衣男子叮嘱了一番,随即消失原地。

而那黑衣男子的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那鲜血并非他自己的,而是刘将的。

哪怕刘将到死,都不知道。早在墨珂传信时,已然暗中下了绝杀令,倘若刘将身份败露,必诛。

那兵将见男子离开后,忙不迭的回了军营,佯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捧着自己的肚子,“我这也没吃错什么东西呀,怎么会腹痛难耐那。”

“好了,好了,你这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在说了,免得惹了殿下不顺,在治你的罪。”另一兵将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李同。

李同没有再言语。

刘将的骸骨被遣送回了京城,墨逸尘派了一队人马,护送回京。

刘将因公殉职一事,很快便传回了京城。

梅大人之死的事情,尚且没有水落石出,现下又因公殉职一员虎将,令皇帝心痛不已。

其余朝臣,有惋惜的,有无感的,更有惶恐不安的,当属墨珂心下暗中窃喜。

刘将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的心向着墨逸尘,便是他除之而后快的人。

刘将乃墨逸尘一派,众所皆知,先是梅大人离奇死亡,后又是刘将因公殉职。此等巧合之事,令墨逸尘一派的其余朝臣,不得不过多猜疑。

御史大夫府,内阁。

程御史大夫端坐主位,同几名同僚好友,相谈此事。

“诸位如何看待此事?”程御史目光在在座的四人身上扫过,语气平平的问道。

“我觉得此事,应是二皇子所为,他施记借皇上的手将七皇子都支走了,这京城,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褚大人思虑了一番,随即开口说道。

“褚大人说的有理。”魏大人开口附议着。

“无论如何,本官都要扶持太子。”程御史目光坚定的说道。而他此言,无非是在提醒着,在座的诸位大臣。

程御史话音落下,便有人开口附议着。

而这一切远在边关的墨逸尘并不知晓,就连尚在京城内的唐宛如,也是不知。

但唐宛如却听闻刘将因公殉职一事,心下骇然,不由自主的担忧着墨逸尘。

“江衍,你可听闻了刘将战死一事?”唐宛如坐在花厅的主位,询问着坐在客位的江衍。

“有所耳闻。”江衍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放心不下逸尘,所以我想,让你亲自去一趟边关。”唐宛如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出自己唤他前来花厅的缘由。

花厅顾名思义,厅内均摆放着应季的盆栽。

“可你的安危……”江衍自然不会反驳唐宛如的任何要求,但他却担心她的安危,毕竟于他而言,唐宛如比墨逸尘重要许多。

“我无碍,府内这么多人,还能有人伤到我不成,更何况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唐宛如浑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最为忧心的是墨逸尘。

“可梅大人离奇死在府里,难道不是……”江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宛如打断了。

“不必说了,若你不肯,我派别人去就是了。”唐宛如话语里有三分的不悦。

“我去。”听出了唐宛如的怒意,江衍连忙应了下来。

“这才对嘛!”听到江衍应了下来,唐宛如面露笑意。

然而这一笑却令江衍一时看痴了眼。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唐宛如见江衍一直盯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狐疑的问道。

“没……没有。”江衍听到唐宛如的话,才恍然发觉自己刚才竟然看着她,看出了神,面上一窘,古铜色的肌肤上爬上了一层红云,淡淡的并不明显,唐宛如也没有注意到。

唐宛如点了点头,“你即可启程吧,一路小心。”

唐宛如本想自己亲自去边关,奈何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家伙,无法长途跋涉,远行边关,只有麻烦江衍,代替自己走这一糟。

江衍应了一声,收拾了一番,便骑了一匹良驹,踏上了前往边关的征程。

唐宛如亲自送到了府门口,再三叮嘱了一番,这才回了雅阁。

唐宛如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但她却不见得长肉,只有肚子格外的突出。

每每一到用膳时,没有墨逸尘在身边,唐宛如总是觉得食不知味,如同嚼蜡一般。

“小姐,您不必太过忧心,殿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凯旋而归的。”小桃手里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唐宛如的身上,劝慰道。

唐宛如轻叹了一声,柔荑轻抚了抚凸起的肚子,“只盼在他出生前,他爹爹可以平安回来。”

边关战事愈发吃紧,赢了一场战役后,东煌恢复之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令墨逸尘深谙其兵力的雄厚。

京城这一边,墨珂也暗自依照蓝澈的意见,行动着,垄断墨逸尘党派的大臣,用着恩威并施的手段。

仍旧有油盐不进的大臣,便不得不采用极端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程御史大夫府邸。

正在书房研磨书画的程御史,忽闻墨珂拜访,并无诧异,他已然思虑到,他会登门拜访。

程御史落了笔,理了理衣袍,不紧不慢的前去府门口相迎。

程御史走到门口时,墨珂已在门口驻足片刻。

“老臣不知二皇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二皇子,莫怪。”程御史脸上带着笑,客套的说道。

“无妨,倒是本皇子唐突了,只是本皇子闲来无事,突然起兴,这才前来登门拜访。”墨珂嘴角噙着笑意,佯装不在意的模样,实则心中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