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大统领贴着门边看铜镜前的二位,觉得这画风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给小侄子梳过头?楼督师这是真把圣上当儿子养了?

“好了,”楼子规退后了一步,跟宁小药道。

宁小药看看镜中的自己,咧了咧嘴,龇一下牙,跟楼子规说:“是不是帅裂苍穹了?”

楼子规扭头看了影风一眼。

影风忙把头一低,他什么都没听见。

“帅!”给铜镜里的自己点了一个赞,宁小药转身就往卧房外走,招呼楼子规和影风说:“走,我们去太师府看老太太的火化去。”

楼子规……,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火化?他没听错吧?!

影风就完全没在意宁小药的话,自家圣上的话他大半都听不懂,现在影大统领已经学会无视圣上的话,只要跟着圣上走就行的本事了。

等楼督师回过神来,走起路来像风一样的宁小药已经走出卧房了。

“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了,”宁小药站在院子里,跟又跑到她衣领上呆着的小蚂蚁阿墨说:“本来我想让黑胖它们送你回去呢,现在不用了。”

阿墨伸触角碰碰宁小药的脸,说:“小药,是不是没事了啊?”阿墨到现在都是晕乎乎的,没看明白这些人类在干什么。

“没事了,”宁小药拍拍自己的袖口,跟阿墨说:“我拿了一袋糖豆哦,一会儿我给你送家去,让阿墨你的家人们都尝尝。”

听到有一袋糖豆吃了,阿墨高兴了起来,忙就道:“好啊好啊,谢谢你小药。”

“哈哈,不客气,”宁小药哈哈的笑。

黑老大跳上了宁小药的肩头,盯着阿墨看了一眼,怪声怪气地说:“你应该早点来报信的,事都出了你才来,你就不怕看到的是小药的尸体?”

宁小药敲黑老大的脑袋,说:“你一定要这样咒我吗?!”

阿墨说:“我已经很快很快地跑了!”

黑老大说:“你就不能找只猫替你带话吗?本猫知道了,你就是想来找小药要糖豆的!”

“才不是!”阿墨被黑老大说急眼了,飞快地舞动着触角,叫道:“我又不认识你们猫!

“阿墨这话说的对,”宁小药站在了阿墨这一边,鄙视黑老大道:“你当找只猫容易吗?”

“就是,”阿墨冲黑老大哼哼。

走到了近前的楼子规……,他在宁姑娘的衣领上看见了一只小蚂蚁,这姑娘跟猫说话也就算了,跟只蚂蚁也能聊天?

“圣上?”影风看见楼子规也出屋了,出声问宁小药道。

宁小药就说了两个字:“出发。”

“影雷和影电留在宫里,”楼子规跟龙禁卫们道:“宫里不能再出事端了。”

“哦,那二雷和四电就留家里吧,”宁小药把手一挥,从善如流,一点脑子都没动地说道。

虽然看得出来这不是自家圣上的意思,但影雷和影电只能领旨。

宁小药这里刚要走,太后殿又来了一个嬷嬷,很胆怯地往宁小药的面前一站,说:“太后娘娘命奴婢来见圣上。”

宁小药说:“这个我知道,不是太后喊你来,你也不乐意见我的。”

听了宁小药的话,嬷嬷当场就跟宁小药喊圣上饶命。

“行了,”宁小药说:“我没事干杀人玩吗?说吧,太后娘娘她又有什么事了?”

太后殿的这个嬷嬷说:“圣上,听闻谢老太太的死讯,太后娘娘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太医院已经去……”

“她又晕了啊,”不等嬷嬷把话说完,宁小药就说:“她这一天到晚伤心就晕伤心就晕的,太后娘娘是个感情这么丰富的人吗?”

嬷嬷看着宁小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楼子规抚额,跟宁小药轻声道:“你就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吧。”

“哦对,”宁小药问嬷嬷:“太后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嬷嬷说:“太后娘娘想去太师府吊唁。”

看来刚才自己的挑拨离间不算太成功啊,太后这么快就又想去找谢太师商量坏主意去啦?“她不管她儿子了?”宁小药问。

嬷嬷低着头没敢说话。

“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去太师府伤心一回,太后的身体不是更不好了?”宁小药做出了语重心长的模样,跟嬷嬷说:“你回去跟太后说,就说是我说的,我很心疼她,让她好好在太后殿休息,吊唁的事有我呢。”

“圣,圣上?”

“太后要问为什么,你就说是因为我疼她嘛,”宁小药说道,她会一直让太后娘娘疼痛的哦~

众人……,感觉太后娘娘还得再晕一回。

“你还不退下?”见这个嬷嬷还不死心,还想跟宁小药说话,楼子规冷着脸道:“你要圣上把话说几遍才行?”

本来就害怕的嬷嬷听了楼督师的话更害怕了,告退时转身没转好,一个跟头就跌在了地上。

宁小药弯腰把这嬷嬷扶了起来,拍拍嬷嬷的肩膀,嗯,这位嬷嬷的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回去跟太后娘娘好好说话,做人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是?”

嬷嬷泪奔,这一家子就没一个讲道理的!

谢太后得到自己的回话后,会是一个什么表现,宁小药压根也没去想,出了宫门,发现李阁老会跟自己一起去太师府,宁圣上的心情就很不怎么好了。想说老爷子你回家最好,可是看着李老爷子一本正经,好像生下来就不会笑的脸,宁小药又没说这话的勇气了。

“上车吧,”楼子规轻轻推着宁小药往前走。

宁小药坐在了皇帝才能坐的车驾中,听着车轮压过长条石地面的声音,握着拳头跟黑老大和阿墨说:“不管了,死就死吧!”

黑老大说:“你去看谢老太太的尸体,你死什么?”

阿墨是一只有文化的蚂蚁,问宁小药:“小药你是在说殉葬吗?”

“殉,我殉啥葬啊,”宁小药抱头叫:“我是说李老爷子哦。”

黑老大甩了甩尾巴,当皇帝的人为什么要怕一个臣子?这傻妞没救了。

阿墨却动了动触角,跟宁小药说:“小药,我听我表哥说,李阁老是个惧内的人。”

宁小药说:“啥叫惧内?”

“就是怕媳妇,”黑老大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

阿墨说:“嗯,我表哥们都说,李阁老很怕他夫人的,他夫人让他睡地上,他就不敢睡**!”

宁小药……,她貌似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小药,你不用怕李阁老的,”阿墨给宁小药打气道:“他怕女人,你不正好是个姑娘吗?”

宁小药咂了咂嘴,怕媳妇跟怕女人那是两码事,不过估计要让阿墨明白这一点有点难,你不能要求一只小蚂蚁做人类通是不?不过,宁小药摸一下自己的下巴,她在这世界的人生目标应该再多一个了,那就是讨好李阁老的夫人,抱夫人的大腿,做夫人的贴心小棉袄!

宁小药坐在车中,开始给自己列讨好李阁老夫人的纲要,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自己的即定目标,让夫人从此以后不要让李阁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你醒醒,李夫人再疼你,也不会让她丈夫失业的!)

皇帝的车驾从京师城的街头走过,刚刚混乱不堪过的大街小巷这会儿还是一片狼籍,不过人们看见当今圣上出现在街头,惊慌失措中的人们平静了下来,圣上无事,那雍宁的天就没有塌!

人们跪在地上,冲着宁小药坐着的车驾山呼万岁。

骑马走到车外的楼子规回头看了,今日也是骑马的李阁老一眼,这才是这位老大人让宁小药出宫的目的吧?

李阁老坐在马上暗自点了点头,看来民心还是在圣上这里的。

车驾快到谢家门楼那里时,楼子规在车窗外问宁小药:“圣上,快到谢氏门楼了,众臣要下马吗?”

“不下,”宁小药马上就在车里说:“下什么马啊?迟早一天我要收了那个门楼!”

“好,”楼子规说:“臣遵旨。”

历经元宗皇帝一朝的风光之后,太师府街前的这个门楼,终于看见了众人骑马走过它身下的场景。

谢太师在府中得知圣上要来吊唁的消息后,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工夫,宁玉还来吊唁?这丫头是来捣乱,给他难堪来的吧?!

“圣上已经快到太师府了,”来报信的龙禁卫毫无恭敬地跟谢太师说:“太师还是尽快去接驾的好。”

谢太师点了点头。

龙禁卫转身离开,出门时很硬气地,没拿太师府管事的塞给他的钱袋,跟着圣上混日子,他还怕没钱吗?这个龙禁卫小哥是个志向远大的人!

“父亲?”厅堂里,谢安世喊了谢太师一声。

“叫上你二哥,”谢太师道:“府中男丁都随我出府接驾。”

太师府的人忙着出门接驾的时候,一个御林军追上了楼子规,小声禀道:“督师,谢安易已经被带出大理寺天牢了。”

楼子规道:“你们是怎么跟他说的?”

这个御林军忙道:“就按督师说的那样,小的们跟他说,押他回府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好,”楼子规将头点点,道:“我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好。”

御林军坐在马上冲楼子规抱拳一礼,又催马往来路上跑走了。

“怎么了?”宁小药把脑袋靠在车窗上问。

“一会儿到了太师府,”楼子规低声跟宁小药说:“别忘了赦免小王氏,让她做谢安易正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