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已经拆了怎么办?”宁小药很捉急,要她出钱替谢太师修门楼?她宁愿回末世跟丧尸玩命去!

楼子规的身体微微前倾,尽量替怀里的宁小药挡着雨,小声道:“时间久了,再被接连的大雨一淋,那门楼就坏了。”

坏了?宁小药抠抠手心,对啊,这个理由她怎么没想着呢?

“其实夜里拆,没什么大的作用,”楼子规又说。

宁小药不解道:“那我得大白天跑来拆吗?”

“找机会下旨,斥太师府不配享御赐门楼,让谢家自己拆,”楼子规说:“拆完了还得把门楼的木料砖瓦原封不动的还给皇家,这样他们才能难受。”

宁小药倒抽了一口气,脑子里直接冒出了三个字,你—好—毒!

“记住我的话了?”楼子规低头,下巴蹭一下宁小药的脑袋。

“记住了,”宁小药老老实实地点头,看来就打脸这项技能而言,楼督师也比她强。想到自己跟督师之间的仇可能是血海深仇了,宁小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以后督师会怎么打她的脸啊。

“为什么砸陶谌?”没发觉宁小药的忧伤,楼子规继续问道。

“他跟太师商量好了啊,”宁小药打起精神说:“太师是出坏主意的,陶谌是负责执行的,他们要杀了秦轩和阿欣姑娘。”

楼子规轻轻哦了一声,半天没说话。

楼督师沉默着,心里对楼督师有愧的宁小药,呵呵,也不敢说话。

“命不值钱,”眼见着帝宫在大雨中也是灯火通明的城楼就在眼前了,楼子规小声嘟囔了一句。

“值钱,”宁小药抬头看向了楼子规,认真道:“很值钱的。”

楼子规低头,梦里的那双眼睛,又睁圆了看着他,无害还懵懂。

“督师,以后不能说这样的话,”宁小药说,想到督师那个可能还活着,被人害残疾了,至今还在北胡受苦的大哥,宁小药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把脑袋一低,小声说:“反,反正,人得想办法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猪狗不如的活着也好吗?”楼子规问。

宁小药眨巴一下眼睛,说:“那猪和狗都活着呢,人为什么不能活着?”

楼子规……

“我会努力的,”宁小药握了握拳头,跟楼督师也跟自己说道。人得活着,为自己想过的日子努力奋斗,这样就算死了也不会有遗憾,这是末世人类的信条,秉承着这个信条,宁小药从难过又进了战斗状态里,难过没用,打怪救人才是正经。

楼子规无声叹息一声,低头蹭一下宁小药湿漉漉的头间,不知道该拿怀里的人怎么办,那就不如先这样吧。

楼子规带着宁小药骑马跑进宫门,径直就回到了帝华宫。

有太后殿的嬷嬷等在帝华宫的大门外,看见宁小药回来,忙就跪在地上给宁小药行礼。白天里刚有两个太后殿的嬷嬷在圣上这里吃了大苦头,所以这个嬷嬷对着宁小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宁小药。

“又有什么事了?”宁小药一听这个是太后殿的嬷嬷,马上就不耐烦了。

嬷嬷说:“圣上,太后娘娘住着的宫室屋瓦漏了。”

宁小药眼珠转转,她想起来了,她从太后殿走的时候,好像是没把掀开的屋瓦放回原处去。

楼子规在一旁冷道:“太后娘娘想圣上连夜为她修补屋瓦吗?”

“就,就是噻,”宁小药说:“她想让我爬屋顶上为她修房子去吗?我是皇上好不?有当皇上的人还兼职当泥瓦匠的吗?”

帝华宫门前的众人……,这个必须没有啊。

嬷嬷给宁小药磕头,说:“圣上,雨水将先帝爷赐给太后娘娘的三箱舞衣全都毁了,太后娘娘为这事伤心地晕厥了过去,这会儿太医院已经去人了。”

宁小药怀疑自己听错了,舞衣?为了三箱子舞衣,太后能晕过去?逗她吗?

嬷嬷自己这会儿抹眼泪了,说:“圣上,那是先帝爷亲自为太后娘娘置下的,是先帝爷留给太后娘娘的念想,太后娘娘……”

“够了啊,”宁小药撇嘴道:“人都死了,她玩情深?早干嘛去了?”

众人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他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宁小药问这个呆看自己的嬷嬷,她不是泥瓦匠,也不是裁缝,她能帮什么忙呢?

嬷嬷说:“太后娘娘晕厥,奴婢们要来禀告圣上的。”你亲娘晕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人,敢不来告诉你一声吗?嬷嬷心里不但委屈,也很愤怒,为什么伺候个主子就这么难呢?!

“哦,这样啊,”宁小药将这个嬷嬷从地上拉起来了,说:“那你回去跟太后说,这会儿深情迟了,你让她洗洗睡吧,那什么,我父皇在那边有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陪着他呢,人好着呢。”

嬷嬷…

周围的众人……

你这是想让太后娘娘死呢,还是想让她死呢?

“舞衣,”宁小药掉脸就往帝华宫里走,一边走一边嘀咕:“穿啥衣服不能跳舞?想法真心奇特。”

人们跟着圣上走了,嬷嬷一个人站在帝华宫的大门口发呆,太后娘娘不是因为没跳舞穿得衣服才晕的啊!想着谢太后对自己的吩咐,看着就要走进游廊里的宁小药,这个嬷嬷硬着头皮,追到了宁小药的身后。

宁小药已经差不多要烦躁了,说:“你还有事?”

嬷嬷淋着雨往地上一跪,说:“圣上,太后娘娘怀疑那屋顶是被人掀开的。”

宁小药呵呵了一声,原来重点在这里等着她呢。

“什么人这么大胆?”楼子规问道。

嬷嬷跪在地上摇头。

“年代久了,”宁小药说:“再被接连的大雨一淋,是吧?屋顶坏了呗,太后没事自己吓自己玩干什么?”

听见宁小药现学现卖自己的话,楼督师摸了一下鼻子。

嬷嬷忙道:“圣上,有太监上屋顶看过,屋瓦只被掀开了一片,不,不像是坏了。”

以后要记得多掀几块,在心里跟自己说了一遍这话后,宁小药说:“这个就得去问屋瓦了,我又没去太后殿,我怎么能知道屋瓦为什么不全坏,就坏了一片呢?”

嬷嬷又傻眼了,再能说会道,遇上这种耍无赖的,这无赖还是皇上,嬷嬷没话说了啊。

“你让太后洗洗睡吧,她当她今年还十八一枝花,多少人哭着喊着要见她一面呢?”宁小药冲这嬷嬷挥军手,说:“坏块瓦,别弄得跟世界末日似的,我们再见吧。”

众人一起侧目裹着督师外袍的宁圣上,您这还是想让太后娘娘去死啊。

人们跟着宁小药走进了游廊,很快就走没影了,太后殿的这个嬷嬷站在大雨里发呆,什么叫世界末日?啊不对,她回去后要怎么跟太后娘娘回话?!

把屋门狠狠地一推,宁小药走进了大殿寝室,打了个喷嚏后就喊影风:“大风,我让你带回来的大包呢?”

影风跑到屏风后头,把大包拖了出去,二丫和小球颠颠地跟在影风的屁股后头。

“好多珠子,圣上,好多珠子啊!”二丫手舞足蹈地跟宁小药报喜。

“真的啊?”宁小药跑上前,扯开大包的结,掀开了一口箱子的箱盖。

满满一箱的猫眼石,几乎闪瞎了宁小药的眼。

直起腰,冷静了一下,宁小药手有点哆嗦地开第二口箱子,满满一箱子翡翠玛瑙,继续让宁小药的眼睛处于半盲的状态里,“发,发财了,”宁小药结结巴巴地喊。

楼子规走上前,拿起油纸包,先倒出来的是银票,楼督师随手就将厚厚一叠银票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拿出油纸包里的书信,楼督师一张一张地看,看得很仔细。

宁小药吧嗒吧嗒地跑到茶几前,拿了银票开始数,看看自己这一趟又捞了多少钱回来。

龙禁卫们就跟二丫姐弟看珠光宝气的两口箱子,这两箱东西,他们苦一辈子也赚不到啊。

宁小药数完了银票,走到了箱子前,腰板挺得笔直,得意洋洋地宣布:“银票有三十万两哦,我们又发财了!”

众人们一起膜拜圣上,这会儿宁圣上在他们眼里都自带发光功能,光芒万照了!

随手拿了几颗猫眼宝石的手里,宁小药问影风:“大风,这箱珠子能卖多少钱?”

影风摇头,这个他真不知道。

“留点给二丫以后做嫁妆,”宁小药摸摸二丫还是发黄的头发,说:“其他的我们就卖了换钱。”

龙禁卫们看看还是黄毛丫头的二丫,圣上是个有远虑的人,这会儿就已经操心二丫的婚事了。

“二丫,自己选,”宁小药很土豪地跟二丫说:“喜欢的就拿。”

二丫怯生生地看着两箱子珠宝,她看着哪个都好,二丫的选择困难症发作了。

宁小药指点道:“拣大的拿,大的值钱。”

影雷挠头道:“圣上,这些猫眼石都差不多大啊。”

宁小药就问影风:“到底是猫眼石值钱,还是翡翠玛瑙值钱啊?”

屋里的人顿时就分成了两派,猫眼石派和翡翠玛瑙派,大家伙儿谁也说服不了谁,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剧烈。

眼见着两拨龙禁卫要开打了,宁小药糟心无比地想着,这就是穷惹的祸啊,分不清值钱货,土豪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楼子规这时放下了手里的书信,说了句:“这些东西不能要,得还回去。”

屋子里没声音了,宁小药全身僵硬地转身,手里的猫眼石也掉回箱子了,“啥?”宁圣上问了楼督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