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正四品下的少卿,被命令去看守大门。

这真可谓是把人给丢到家去了。

而李冲元却是不管,他钱乐如何,更是不会去想钱乐会不会把自己恨到骨子里去,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况且。

李世民不是说了嘛,他钱乐,你看着办。

有这一句话,李冲元不要说让他去看守大门了,哪怕就是让他去打扫茅厕,那都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是没有李世民的话,身为寺卿的李冲元,依然可以要求他干这干哪。

他要是不愿意。

呵呵,一個违上令就有得他受得了。

带着愤怒与怨恨的钱乐,最终真的往司法寺的寺门处去了。

李冲元看着钱乐的背影,可以说冷得很。

吃里扒外。

就这样的人,如是自己府上的人,李冲元说不定都吩咐让人把他的腿打断了不可。

可他钱乐是正正经经的正四品下少卿,李冲元即便有心想要弄他,可也不能太过光明正大的去弄了。

毕竟。

寺卿整一个少卿,面子上过不去不说。

说不定还会有人心里会想,你李冲元难道连一个属下都要为难吗?非要致人于死地不成吗?

所以。

李冲元虽对钱乐痛恨,但也仅仅只是痛恨,到也没有想到要弄死他,或者弄残他。

“寺卿大人,钱乐他会不会与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联了手,想要致我司法寺于死地啊?”钟桂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钱乐,出声问道。

李冲元摇了摇头,“就目前来看,应该不太可能。不过,也不能排除可疑。毕竟,今日朝堂之上那么凶险,朝中的那些朝官们,可以说个个都期望除撤我司法寺。如果不是因为他钱乐要告诉我,今日朝堂之上,应该是不会议关于司法寺的事情的。当然,你说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他钱乐难免不被那些朝官们所利用,然后联手起来,对付我司法寺。”

“寺卿大人,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钟桂好似有些不同意见,眉头皱了皱道。

李冲元看向他,点了点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直说,无须客套。”

“是,寺卿大人。半个月前,我曾瞧见过,钱乐去过房府。而且,所待时长并不短,足足两个时辰。”钟桂说道。

李冲元一听钟桂的话,双目大睁,“可当真?”

“下官不敢乱言。当时是值休沐,下官本欲到国子监去看看我一亲朋的孩子,去往务本坊后,正好瞧见钱乐的马车往着房府去。那时下官特意留意了一番,待下官看过我那亲朋的孩子之后,已是一个多时辰了。出得务本坊,半个多时辰,我才见钱乐的马车从务本坊出来。”钟桂回忆道。

李冲元听后,想着这时间不就是自己遇刺之前嘛。

顿时。

李冲元好似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司法寺为何那么多他钱乐的人,而其中也有朝廷中朝官的一些人了。

钱乐这个司法寺左少卿,跑到宰相府里去献殷勤,却是从未想过要去给他的顶头上司表个心什么的。

李冲元细细想来,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被孤立着。

司法寺被孤立,就连他所掌的司农寺也被孤立着。

这么多人都不希望他李冲元好,更是不希望李冲元真的掌了司法寺,就是怕李冲元坐大了,把他们的利益全给剥了。

就连钱乐这种以前非京官的官员,一到京城之后,都开始趋炎附势的,甚至都巴结到宰相房玄龄那里去了。

如此这么看,李冲元觉得自己把钱乐发配到去看大门,那是便宜他了。

李冲元看了看外头,脸色有些黑,“看来,我还是太过小看他钱乐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从外调来的官员,且被圣上看中的官员。如此看来,他钱乐钻营取巧到是有一手。即然他干得了初一,那我就可以做十五了。”

“寺卿大人,钱乐曾经还说过。如司法寺有他一天,他就是司法寺的头。他还说,谁要是不让他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甚至,曾经还警告过下官,让下官别没事找事,最好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只有如此这般,我才能继续在司法寺中待下去。”钟桂继续说道。

“呵呵!就他,真以为他是谁了,还是怎么滴。看来,这大门他也别看了。恶牙,去给他钱乐说,从今天起,他的差事,就是打扫茅厕。”李冲元越听越是不爽,直接发话,让廖仙传话去了。

其实。

李冲元从钟桂的话也能听出一些味来的。

就好比钟桂所说的,肯定会往大了说,说他钱乐如何如何。

比竟,以前的钱乐,可是一直压着他钟桂的。

甚至可以说,压得他钟桂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此时,他要是不狠狠的打击报复一下钱乐,那他钟桂也就太好说话了,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老实人。

可在官场混的,老实人三个字,那是不存在。

没点头脑的,不要说他混了不官场,即便做了官,或许也不知道哪一天被人给卖了,或者被属下给卖了。

廖仙去得快,回得也快。

而后面,跟着怒意满满的钱乐。

钱乐一道,立马就指着李冲元大怒道:“李冲元,你别太过份。有道是,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哟,这么说,你还真是他们的狗啊。即然是狗,看大门你也看了,那这吃屎不得继续嘛。正好,我司法寺的茅厕之中有不少,以后,你就去那里吧。”李冲元见钱乐跳起来了,他反到是高兴了。

钱乐愤怒,“李冲元,我乃是堂堂正四品下的官员,你如此侮辱我,本官要告你!”

“告我?呵呵,你到是告一个给我看看啊。”李冲元怕他告自己吗?

李世民都已经放任他了,任是他告到天边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此时,钱乐好似才想起,自己这状,是没地方可告的。

李世民都不管他了,他能告到哪里去?

去尚书省告他的状吗?

还是到御史台告他的状去。

总之。

他钱乐去哪都没用。

可李冲元却是要让他去茅厕,这哪是他钱乐受得了的。

愤怒异常的他,根本不顾自己的后果如何了。

可最终。

他钱乐也没逃过扫茅厕的命运。

不过,这到不是他自愿的,而是李冲元命令廖仙他们押着他去的。

不去,那就打得他去。

吃了痛的钱乐,嘴里喊着要告李冲元云云的,但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廖仙他们的鞭子之下。

一个正四品下的大臣,混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这样的人了。

钱乐是一个没骨头的正四品,也是一个没脊梁的正四品,更是一个胆小可又想博大前程的正四品,同样,也是一个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辈。

就这样的一个正四品,李冲元真没看在眼中。

骂了就骂了,打了就打了。

愿到哪里告,那就到哪里告去。

当日结束后。

这第二天始,钱乐还真就又告起李冲元来。

不过。

李世民一言不发,好似只看热闹。

他的这一状,告得好似一根羽毛扔进了水塘,没起到任何的涟漪。

反到是钟桂,当他依着李冲元的吩咐,提出要让各官员勋贵在十天之内,到司法寺报备各府的人员情况,以及俸禄等。

就钟桂一出言,这朝堂立马又炸了锅一样。

如昨日一般,又有不少人站出来,指责李冲元这是要干什么,说什么这是要与众官员为敌等等。

甚至,还有人告李冲元这是拿着圣令,行私心之事。

总之。

钟桂当朝放出李冲元的计划,这一上午,朝堂之上吵得可真叫一个不可开交。

不过。

李世民好似一直一言不发,静坐在宝座之上,看着朝堂之上一众官员如何的叫嚣,如何的攻讦,又如何的放豪言。

依然。

如以往一样,事未决。

散朝之后,有不少的官员打定主意,不会到司法寺去报备什么。

至于在朝堂之上,钟桂所说的警告之言,他们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

一旦他们去了司法寺报备,那他们的家底也好,还是人员也罢等等,都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违制。

这是他们害怕的地方。

当然,隐报也是他们想过的,但却未选择这么去做。

一连五天。

司法寺的大门,一个官员都没有前来。

而李冲元这几日里,到是无所谓的很。

虽每日都有前来司法寺,或者到司农寺走一走,但对于一众官员是否会到司法寺报备府上情况之事,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李冲元早就料到。

就这样的事情,李冲元可以料定那些朝官们绝对不会到司法寺来报备的。

反正还有五天的时间。

五天过后,李冲元会亲自上朝,好好与那些朝官们说道说道,不到司法寺报备的后果是什么。

最近。

李冲元事情繁多。

就好比演者大会。

李崇真这几日里,可真没到处奔忙,连衙都不去上了,直接请了半个月的假。

前几日,因为这货提前泄漏了李冲元的想法与计划,打乱了他的原本计划,被李冲元吊起了狠抽了一晚上。

屁股开了花。

但为了赚钱,这货还真就没觉得屁股有多疼似的,天天钻到务本坊,看着各种事物的准备进程,以及舞台的搭建。

再过三天,就是腊八日了,也正是演者大会的开始了。

为了赚钱,这货可真是一个对自己都狠的人。

赞助,并没有之前那般,或者说并没有依着他李崇真的想法而动,拉上个二十家。

这拉赞助乃是头一次,而且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别人信不信他李崇真是其次,主要是很多人觉得这个赞助费实在是太高了,不愿意出。

这不。

到头来,李崇真也只是拉到了五家赞助。

五家就是五千贯。

得了五千贯的李崇真,每日里都开心不已。

甚至,他还想到了另外的赚钱手段。

那就是进入演者大会所在的务本坊的商贩,不管是大,还是小,一概要收入坊费。

同时。

把李冲元设在西城的饭肆给弄到了务本坊来,弄了一个类似于大排档一般的饭馆,并且一弄就是八个。

上面还写着,迎宾楼同款厨师。

论赚钱的手段,他可真是想尽了办法。

待到腊月初七之日。

李崇真捂着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屁股,来到刚从衙门回到府门口的李冲元跟前,“堂兄,演者大会现场已经弄好了。你要不要去瞧一瞧?”

“哦?这么快就好了?”李冲元一听李崇真的话后,到是没再往府里去了。

李崇真重重的点了点头回道:“那是当然。你也不看,那是谁主持弄的。这不,演者大会现场虽弄好了,但我实在找不到人去发那个什么宣传单。堂兄,你看,你府上的人,是否能借我一用?”

“他们不会替你跑腿。先去看看你弄的演者大会现场到底如何了。我可警告你,这一次演者大会,你可别弄出事情来,更是不能死人。要不然,你自己去向圣上交待。到了明日,我府上的人将士会派出来,你也向你父亲要些人。”李冲元敬告道。

李崇真明白,“是,堂兄,我一会就去找父亲要人。”

到了务本坊。

当李冲元一到务本坊后,发现这人啊,还真一个多。

虽没有第一日开始布置场地时那么多,而且此时乃是下午,并非傍晚时分。

看过后,李冲元到是对李崇真这办事速度很是肯定,“不错,到是像样。明日演者大会,想必一定热闹。”

“堂兄,现在都已是申时了,你看这宣传单何时发啊?”李崇真心急于宣传单之事。

宣传单,乃是一张纸片片,上面写着某日在某地举办歌伎演者大会。

上面还有什么进坊买门票,保留门票,到时候会抽什么奖之言。

至于是什么奖,宣传单上没写,但却写了奖品名单会在务本坊的坊门口公张贴。

这些,都是李冲元教给他李崇真弄的。

李冲元见李崇真着急,他到是不急,但还是向廖仙吩咐,“恶牙,你去平康坊把黑鬼找来,让他的人帮忙散发传单。”

廖仙领了指示去了。

而李崇真到是奇怪的很。

他可真不知道还有个什么黑鬼的,同样,他也不知道李冲元会让什么人帮他散发传单,心中好奇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