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要是被我捉住,看我打不烂你的屁股。”李冲元见小思文跑得没了影,恨恨的说道。
被自己的侄子取笑嘲笑,李冲元这脸都快没了。
不过。
思文也只会跟李冲元这般,到是遇上他的二叔三叔,却是正正经经的,一点都不表现得另类。
他也就只会跟李冲元这般了。
说来也是。
别看李冲元与这小家伙相处的时间最短,可这小家伙还真就喜欢跟李冲元相处,哪怕李冲元坐着不说话,这小家伙都喜欢跟着李冲元。
没有架子,这就是李冲元。
不像李冲元的那两位二哥三哥,一天到晚扳着脸,像是谁欠了他们二百文钱似的。
至于思文他老爹李冲寂嘛。
那更是如此了。
李冲元把房门一关,坐在椅子上发愣。
‘阿娘为了我,把人都派出去了,我却是如蒙在鼓里一样。如果不是问及管家说漏了嘴,又找了思文,我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虽为庶子,但在这个家,我却是像是嫡长子一般,这一辈子,值了。’
‘唉!虽为人子,却一直忽视了阿娘。看来,以后不管如何,都要好好在阿娘面前尽孝啊,要不然,我李冲元可就真的枉活一世了。’
李冲元不是那种会到长辈面前撒撒娇,装装样子尽孝之人。
更或者说。
李冲元有时候自顾自己,无视了自己的亲人。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朱家兄弟一事,李冲元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老夫人对他的好,不管是从表面之上,还是从一些背底里来看,李冲元都能体会到的。
只不过,以前的李冲元一直钻在了一心为农之事上了,少有去体会这些。
夜。
李冲元难以安眠,心绪满天飞。
一直到半夜时分,李冲元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平明。
本家再次迎来了新的一天的太阳,重归往日里白天的热闹。
该洒扫的洒扫,该清洁的清洁。
众人早已是起了床,但唯独李冲元的房间内,却是鼾声不止。
房外的李冲寂,本欲敲门叫醒李冲元,却是被老夫人阻止了,“元儿这些年也够累的了,你就让他好生的歇息着吧,别扰了他的清梦了。”
“是,母亲。”李冲寂小声的应了一声后,轻脚的离了去。
日上三竿,已是巳时中之际。
李冲元的房间内,鼾声依然,而房外的管家,却是踌躇的伸了伸手,又停下来。
不远处,思文本欲寻他的四叔,见管家这般模样,小步跑来问道:“管家,你在这里干嘛?四叔他还没有起床吗?”
“可不是嘛。小郎君怕是太累了,这鼾声都没有停下过,该是睡得很香呢。”管家未直接回应,而是指了指李冲元的房间。
思文听了听后,伸手在不远处的水盆里捧了把冷水,走近房门,二话不说直撞而入。
片刻间。
房内就响起了震天般的叫声,“思文!!!”
须臾间,思文从房内急奔而出,脸上扬溢着得意的笑容,“好了管家,四叔已经起来了。”
是起来了。
李冲元被这小家伙一捧冷水给浇醒了,甚至把李冲元的美梦也给浇灭了。
此刻房内的李冲元,被思文那一捧冷水给浇得清醒异常。
但李冲元对思文对所作的这事,可谓是愤怒之及了。
有道是。
任何一人在睡梦中被人无情的打扰之后,犹为变得愤怒。
管家听见房内李冲元那震天般的叫声,又见思文的所作所为,就知道李冲元这是被思文那一捧冷水给浇醒了。
待思文小跑着离去后,管家却是摇了摇头,等了片刻之后,这才走近房门,轻敲了敲。
“思文,你给我等着,今日我不让你屁股开花,我就不是你四叔。”李冲元此刻依然还在愤怒中呢,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思文回来了。
管家闻声后,又是一阵摇头,“小郎君,是我。”
“是管家啊,进来吧。”李冲元一听是管家的声音后,长叹一口气。
管家进去后,站在床榻边上,见李冲元的脑袋上依然还有水渍,赶忙拿来布巾,“小郎君,刚才派人查了。那钟季并未去他那姘头那里。而且,我也派人查了,并未查到钟季回长安的消息。”
“嗯?没有回长安?怎么可能!他钟季抓了人之后,不可能不回长安。如果他把人抓了之后继续留在鄠县,猪泥必然能查到的。”李冲元否定道。
管家长呼一口气,有些无奈,“这个...我再派人去打探打探,看看他钟季是不是真的未回长安。”
“昨天西城三道大门是哪几人值守?”李冲元询问道。
管家回道:“不知道,我这就去查。”
管家一听李冲元所问,就知道所查方向了。
其实。
并不是管家想不到,而是他只是本家的一个管家,而且他昨天也说了,本家人手严重不足。
他其实也想到了钟季是否回长安,只要去城西大三门处,找人问上一问,就能知道答案了。
可是。
管家手上现在只有五人可供他动用,而那五人根本没有资格去城门处找那些守城的官将们打听消息。
而他管家,也不可能长时间离开本家去查消息去。
两刻钟后。
管家回来了,“小郎君,查到了。昨日值守开远门的城门郎叫陈风,值守金光门的是萧宁,值守延平门的是田光。而且,我还查到了,钟季确实回了长安城,走的乃是金光门。”
“那就简单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查,你还是留在府上吧。”李冲元见管家跑得气喘嘘嘘的,一看就知道这些消息是他自己去查到的。
不多时。
李冲元与老夫人说了一声之后,带着众属下出了本家大门。
上得马车后,马车直奔长安西城而去。
而此时。
当李冲元从本家出来之时,不远处拐角一人影见李冲元从本家出来上了一架马车之后,小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小半个时辰后,李冲元来到金光门,“萧兄,今日怎滴还是你值守金光门啊?”
“原来是李郡王啊。我也是命苦,今日本是休沐之日,可没想到,我还得继续值守金光门。我可不像李郡王,位高权重,但事务却是闲条。李郡王请我喝酒,今日怕是不行了。”萧宁见李冲元从马车上下来,走近自己,还以为是请他喝酒呢。
李冲元脸上露笑道:“这酒可以存着嘛,萧兄何时想喝,随时派人通知我即可。不过,今日小弟前来此处,可不是请萧兄喝酒的,而是另有他事,需要麻烦到萧兄。”
“李郡王有何事吩咐?”萧宁见李冲元有事找他,心中激动。
萧宁心中激动,这到也正常。
如果是放在几年前,李冲元还只是那个鄠县县令之时,他萧宁到也不至于如此。
可现在的李冲元可不同往日了。
爵位是郡王,官职更是与着左右仆射平级,位高权重,位极人臣,怕说的是就是李冲元了。
再者。
李冲元此刻在长安城众多人眼中,那可是香饽饽,谁都想扑上来咬上两口不可。
否则,他李冲元又何必躲到李庄去。
即便是回长安,那也是带着上百人出动,就怕被一些人鼓动百姓把他李冲元给围了不可。
如今。
李冲元突然跑到他萧宁的面前说有事相求,如此好机会能够让李冲元欠他着人情,他不激动才怪。
至于李冲元昨日或今日说喝酒一事,那只不过是交情之事,与人情可不相甘。
李冲元伸手指了指偏僻处,萧宁意会。
到了远离人流之处,李冲元直言问道:“昨日不知道萧兄可见过鄠县县令钟季的马车入城?”
“李郡王问钟县令?他犯事了?还是他惹着李郡王了?要是惹着李郡王了,不用李郡王出面,我帮你削他。”萧宁一听李冲元所问,第一反应就是钟季惹了李冲元了。
萧宁有此想法到也正常,毕竟钟季的伯父钟德明曾经可是得罪过李冲元,他萧宁也是知道的。
再者。
李冲元住在李庄,而李庄又归属于鄠县管辖,他钟季又是鄠县的县令,有些事情,少不得会与李冲元有所相冲。
李冲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钟季抓了我两个人,听说他昨天就把人给带到长安城内来了。昨天傍晚我急于回长安,为的就是他来的。”
“他钟季一个小小的县令如此大胆,敢抓李郡王的人。李郡王,这事你就交给我,我现在就去告个假,帮你削他钟季一顿。要是他真抓了李郡王的人,我帮你弄回来。”萧宁打着保票似的说道。
李冲元摆了摆手,“算了,些许小事,就不麻烦萧兄了。只需要萧兄告诉我,那钟季所去之向便可。可是萧兄知道他钟季所藏之地,那就最好不过了。况且,这事吧,乃是我的私事,如萧兄你出马,这可就会使得萧兄所在的萧家与钟家相向了。”
萧宁,出身萧家,不过不是嫡,与李冲元一样,也是庶。
萧家是何家?
宋国公萧瑀,正是萧宁的父亲。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李冲元与着他萧宁,才算是相交的朋友。
宋国公萧瑀,依着历史进程的话,今年已经死了。
不过。
当下的宋国公萧瑀依然活得好好的,李冲元早已不再把当下的情况,与着历史相印了。
李渊、长孙皇后都活得好好的,历史进程早就变了。
萧宁见李冲元这般说后,也觉得李冲元说得并没有错,心中也有所忧心因为自己想要让李冲元欠他一个大人情而他萧家与钟家成了反目的,最终只得点头答应,“即然李郡王如此说了,那我就听李郡王的。话说,那钟季与我到也不是很熟,但巧的是,他有一个宅子,正与我的宅子相邻。要是李郡王想要知道他钟季在何处,这事我算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哦?这可就是我的不对了,尽然不知道萧兄府邸所在。”李冲元拱了拱手道。
萧宁笑了笑回道:“那李郡王可得记好了,可别又把我宅子在何地给忘了。我宅子位于安业坊,只要李郡王到了安业坊,一问坊正就知道我宅子在何处的。如李郡王得了空闲,可得到我府上来坐上一坐啊。”
“那是当然,即然已经知道了萧兄府邸何在,小弟必当前去拜访的。不过,当下小弟有要事需办,再加之萧兄当班值守,这拜访之事,只得放到以后了。小弟先多谢萧兄告知,小弟就不打扰萧兄值守了,告辞。”李冲元得到了想要的,拱手告辞。
萧宁却是拉住李冲元,“李郡王,可别急。李郡王想要寻那钟季,此时去怕是不在。”
“为何?”李冲元奇怪。
萧宁解释道:“今早之时,我见那钟季一大早就出了门,而且看样子好似还很急切。如果昨日李郡王告知我他钟季抓了你的人的话,我定冲进他府上要人不可。”
“是小弟的不是,小弟赔个不是。对了,那钟季一大早出了门,你可知道他干嘛去了?还有,萧兄可知道他钟季最近与何人来往甚勤?”李冲元又是赔了一个不是。
萧宁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钟季那宅子不是主宅,而且他钟季也不常去。不过,我到是知道他钟季几个月前总是往着赵国公府上跑,也不知道是去送礼,还是因为官职之事。”
“赵国公!长孙无忌!”李冲元一听萧宁的话后,脑中立马明白了。
钟家虽有两位位高权重之人,但却是未出一个勋爵之人。
再者,钟家虽有好几个做官的人,可真要达到勋贵这个等级,怕还是不够的。
为此。
钟季巴结长孙无忌,这到也是无可厚非的。
而李冲元回长安之时,老夫人就曾说过,朝中不少人逼迫李世民,希望李世民下旨让李冲元把那些高产粮食交出来的人当中,其中就有那长孙无忌的影子。
当然,除了长孙无忌之外,朝中的那些个大臣,大部分都有其身影在内。
李冲元明白了。
同时也明白钟季一大早出门的原因,怕也是去找他的那位靠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