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忍也得忍，忍一时者，乃是笑到最后的人。牛程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姿态，又做出一副对改革已经死心的状态，天天请大家来吃吃喝喝。一开始，那些长老们也担心牛程是不怀好意请大家去的，但后来，他们都发现牛神之角牛程是真的没害他们的意思。

一次次赴宴，带的护卫越来越少，带的礼物越来越多，他们高兴牛神之角变成这样，更希望牛程永远这样。这一天，四处传来一个消息，牛神之角得到了一个宝贝，乃是神牛的五彩牛角，晚上大放光芒，白天也是熠熠生辉。一时间，牛神谷里面的各个部落首领和长老都是好奇心大涨，紧接着，他们得到消息，一同去大帐观赏五彩角，享受牛神赐福。

果不其然，放下了戒备心的众长老们，皆是带着隆重的礼物过来。为了沾光，他们还带了不少亲近的好友，亲人。渐渐的，客人们也多了起来，看起来比牛程自己的人还要多得多，于是大家更加没有了戒备。

欢歌艳舞，等待五彩神角的出现。不多时，牛神之角传来了话，说是请所有长老先进大帐，随后再传唤剩下的人。

这些长老先是一愣，随后把一些信物放到了自己的继承人手里，这个信物相当于虎符。接着，这些长老联袂进入大帐。

“五彩神角呢？”一个长老看着坐于大帐中央的牛程，不客气的嚷嚷道。

牛程眉头一皱，但随即笑道：“诸位叔伯不要急，五彩神角这么贵重神圣的东西，我自然不敢摆在外面了。只有等到大家来了，我才敢去惊动五彩神角啊。”

“哦呵呵，那你快去拿来，让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开开眼界吧。”一个长老说道，他倒是还算客客气气的。

什么五彩神角，牛程哪里有？无非是编出来的谎言罢了。大家陆陆续续就坐，牛程叫人去请神角。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可走至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牛程冷笑一声道：“诸位长老，各部落之族长，今日叫大家前来，并非是为了观赏五彩神角。说实话，如此神物，我没那个运气得到。”

“你什么意思？”长老们紧张起来了，一摸后腰发现佩戴的武器已经被卸下，然后只得暗暗把手放到贴身的防身武器上。

“我们骑牛人祖先在这一片高原上繁衍至今，历经了很多很多困难，受到牛神的庇佑，我们子孙昌盛，衣食丰足。但现在，天气大寒，牧草都被冻死了，牛群没有食物，牛神谷外的族人争相离开这里，去往山下牧草丰厚的地方。”

“那些族人，擅自离开这里，没了牛神的庇佑，他们会遭受惩罚的！”一个长老站了起来道。

“不，受惩罚的应该是我们才对。”牛程站了起来：“是我们这些首领没有带领好大家，这才逼着他们下山去的。此外，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没人下山去。为什么这一次，就有了真多人下山去了呢？无他，只因那些人收到了牛神的指点，借此机会，也指点我们。如果我们不遵循牛神的指引，受惩罚的，还不是我们吗？”

“口说无凭，你怎么知道这是牛神的指引，而不是牛神的考验？也许是牛神考验我们坚守故土的心坚不坚定呢，只要等今年冬天一过，就能变得和以前一样的气候了呢？”

“就算是变得和以前一样，也不会比山下面适合族人居住啊。”牛程回到：“我是牛神之角，牛神的指引我是最清楚的，你们难道不服？”

这句话，底下那帮人还真的没敢反驳，因为他们之所以能当族长，当长老，是因为他们对牛神的指引更为透彻。骑牛人相信，天底下万事万物，都在牛神的掌控之中，所有事情都是牛神安排好了的。一切细微的东西，都是牛神的指引。

而对牛神的指引越是理解，便总有越应该拥有强大的世俗权力，而这种理解，也是天生的，随着血缘传递的，这是这些长老能成为长老，而他们的子孙还能成为长老的理论基础。

这一套理论中，牛神之角，是最能理解牛神指引的人，一旦公开反驳这个，那么他们自身的位子也将难保，若是以前，他们可以在外面阳奉阴违，因为那是他们自己部落。但现在不行，他们身边还有很多别的长老，谁要是在这里说这些，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毕竟，他们这些长老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真要是铁板一块，牛神之角这位子，早就没人继承了。

见大伙儿不说话，牛程笑着道：“我听说，山下的人都是吃草籽的，在很久之前，他们的草籽被我们的牛吃了，因此7双方开始大战。我们骑牛人迫不得已才迁移到高原上，可以说，山下面的那些土地，才是我们骑牛人真正的故乡！我们骑牛人今天如此强大了，牛神又在这个时候给了我们指引，定是让我们下山去征服属于我们自己的的土地！”

“哼，说来说去，不还是要带我们下山去嘛？牛神之角，您说的都对，我不反驳。但是……”一个长老也不站起来，躺坐在地上懒懒散散地道：

“可惜啊，我老头子太老了，经不起这番折腾，而我的儿子们呢，也要照顾我，我的族人们，也要供养我。您想下山去，尽管去就好了，我也不阻拦你，但我这把老骨头动弹不了，请牛神之角准许我在这牛神谷活完最后一些日子……”

“嗯！就是……哎呦，我也不行了，牛神之角啊，我们这些老骨头，相信对你也没什么用吧？就让我们在这里再活几天，你想下山，就下山吧……”

一时间，大帐之内的人都是倚老卖老起来，他们知道，牛神之角自己的人手和牛群，到达山下面，也起不到什么统领作用。除非把牛神谷的人全部带去，否则他比待在牛神谷大权旁落还要痛苦。

“哈哈哈哈……”牛程不怒反笑，他道：“诸位的养老我已经想好了，谷中气候好的地方有很多，我都安排了一些人手，只要狼群不是很大，你们就都能衣食无忧，要是狼群……我也不知道了……你们也用不着当长老了，你们的族人自有别的人带着跟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