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部落过冬的粮食,随随便便送给别人,这手笔令北庞五族的族长震惊不已。这个条件对于如今的北庞五族来说,**力确实不小,拿到这笔粮食之后,燃眉之急便解除了。明年怎么办,以后怎么办,则是现在无法考虑的了。
“唔,少主,这件事情我们答应了……”五个族长都是点点头道:“庞人那边,不会有人过来的,南边的人都已经去了恶魔之口。不过,若是骑牛人来了,怎么办?”
青年男子,也就是商人少主笑而不答,半晌,他对身后一名长老道:“送客吧,择日送粮食过去。”
五个族长一愣,脸上渐起了愠色,但是没用,他们和商人比,不过是秋虫而已。不说商人吧,就是商人祖庭,也可以把他们五个部落给收拾了。粮食算是到手了,五个族长不急了,难得相聚,五个人走在一起,想商讨一下事情。
“咳咳咳,我说四位,不知你们怎么看,我反正觉得吧,商人这边不太可靠。这次答应他们这个条件,也只是暂时的,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几个人,虽说属于五个部落,可我们同祭一个神,如今的境况也是相同,就一起想想办法吧。”
“想办法,有什么办法可想?我们连商人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族长摆摆手,表示无力。
一个族长冷笑道:“至少得留一个心眼,免得商人把我们给害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五个部落将庞地的交易全部掐在自己手里,获利可是不小,那些商人,难道真的不眼红吗?我们想尽办法他们进入庞地,他们就不怀恨在心?”
“不错,就怕他们名为帮助我们守枝条,实际上却想把我们几个给弄下树。”一个长老忧心忡忡地道,“守枝条”是庞人的俗话,他们住在树上,房子所在的枝条更雄壮,代表地位越大,守枝条便是守住他们垄断进口的地位。“弄下树”也是俗话,意思是灭了他们的部落。
另一个族长接口道:“这次送的粮食,要多加检查,别让这些人给放了毒。豁口的正确路线,大家也万万不能泄露……”
“唔,小心一点是不会错的。”
“我猜这次商人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南边那些人一下涌出去占了他们的地盘吧。毕竟从里面出来至此,便是他们的祖庭所在。更何况,骑牛人要是跟着来了,他们也怕抵挡不住吧。”
“唉,该死的商人,居然让我们替他做挡箭牌。不过,骑牛人的力量,岂是我们能抵挡住的?总会有一天,我们北庞五族也会遭受波及,等骑牛人到来的那天,我们五族如何是好?”
说完,大家都是沉默了,不错,骑牛人之强大,他们虽是耳听,但南部的庞人善战一些,都没能抵挡住,那就更不用说他们了。到时候骑牛人的牛蹄踏到了这里,他们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唯有寸土不让。死守此地。”一个族长义正言辞说道,但随即,他话风一变,嘿嘿笑道:“不过,我听说骑牛人对丛林不是很感兴趣,我们可以先躲进深山一些日子,然后派人将其引去豁口,只要他们看见了外面广袤的平原,哈哈哈,到那时候,恐怕会争相出去吧?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再回来也不迟。”
“哦?哈哈哈哈,好办法啊,老哥啊,还是你坏啊!”
“啧啧啧,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了部落,为了庞人着想嘛。”
“嗯嗯,老哥的妙计令我等佩服!接下来,大家多多储备粮食,操练族人,交易获取食物的路子,近几年恐怕不好弄了。自己捕猎,采集,才是正道。”
“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一个族长笑着道:“我们五个部落,可谓是一颗树上的,树倒了,谁也跑不了。从此以后,希望我们五个部落互帮互助,同进同退!”
“好,互帮互助,同进同退!”
五个人说完,又一个族长道:“哦,对了,这一次商人得到了这些消息,是你们其中一人告诉的吗?”
五个族长相互看了看,眼睛先是一眯,然后慢慢放大,都是摇摇头道:“不是我说的……那,这,呃,难道……”
“有奸细?”
“我们五个人最好不要互相骗了,如果是我们说出去的,没什么大不了,可要是,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没人说是自己把骑牛人的事情告诉商人的。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个可能了,有人瞒着他们,悄悄把骑牛人入侵的消息告诉了商人。
这个对于他们五位来说,细思极恐。长久以来,庞人根本不知道有外面的世界,就算知道,那也是古老的传说告诉他们,他们的祖先来自外面。不过,巴颜山把这一传说彻底农成了传说。除了北部豁口,没有庞人出去过。
而北部的这个豁口,也仅仅是他们五个部落会出去,五个部落中间,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出去,只有这五个族长的亲信才有机会出去,加起来每个部落也就二十人能出去。也就是说,这次泄密的人,是他们五个族长的身边人。更可怕的是,这也许是商人早插下的眼线,到底是谁呢?这个奸细又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是一个人,还是有一帮人?
骑牛人大举入侵,过冬粮食不足,都没有现在这个情况令五位族长焦急和担心。他们扶着脑袋,相互看着,又摇了摇头。最后有人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狠厉:“大家,这个事情很糟糕,不过能出来的人,就那么几个。除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剩下的,唉……”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因为放过一个,而让自己的族长之位有损失。五个人带着沉重的心事走了,他们回去之后,有多少腥风血雨不用多提。
远处的骑牛人,牛神之谷,也将迎来一场巨变。
年轻的牛神之角已经继任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也算尝够了碰壁的痛苦,也算体会了大权旁落的悲凉。他的父亲,掌管牛神谷的时候,那叫威风凛凛,没想到现在,那些老东西仗着自己没什么根基,处处阻拦。不论他发什么政令,是好是坏,那些人一缕消极对待,不肯出力气,更有甚者,在外面公然说坏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