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持要谈，顾依然就拉椅子坐下来跟他好好谈。
“顾家幕后操盘手的身份是第一个筹码，我还可以让他从此以后不再针对你。除此之外，还送你一个谷幽德。”
“谷幽德？”顾持听不懂顾依然在说什么。
最高端的中式酒楼，起步的门槛消费都是二十几万。拿谷幽德做交换？他顾依然进去吃一顿吃得起吗？
“不瞒堂哥说，谷幽德现在所有的股份都在我手里，他每年的营业额想必你比我都要清楚。”顾依然说。
“你当我手下做情报的吃白饭？谷幽德现在所有的股份都在赤燃手里。”顾持深表不信，觉得顾依然在骗傻子。
顾依然神色不变，直接公开，“我就是赤燃本人。”
“嘁……”
顾持嗤笑出声。
顾依然这么脸大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下次你当上总统的时候再告诉我。”
顾依然挑眉看着他，就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堂哥不需要管那么多，只需要告诉我，我的筹码足不足够交换你手里的东西。”
他想了想又道：“另外，我只是拿走你手里楚酥母亲的遗物，并没有剥夺你继续追求她的权利。”
顾依然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顾持。
看到楚酥和顾持吃饭的时候他生气归生气，还是相信楚酥，相信他们的感情，也相信自己的实力。
他的筹码很吸引人，顾持眉眼低垂，沉默着。片刻后他嘴角勾起隐隐的笑意，“你说的这些，只要你能拿的出来，我可以把遗物交给你。”
一方面顾持觉得顾依然在楚愈面前装逼，吃准了他不会同意才敢口若悬河地给出这些条件。另一方面，楚愈说的不错，就算他想逼楚酥嫁给他，也绝不会希望楚酥恨他讨厌他。
“既然交易达成，你不妨先告诉我在顾家幕后藏着咬人的乌龟是谁。”顾持让助理给几个人点了咖啡端上来。他卸了手表，扔在桌子上，人向后靠进椅子里，等着顾依然说。
顾依然随他骂，直接拨通顾兮臣的电话，打开免提放在顾持面前，“和他通话就知道了。”
看着顾依然，顾持眉心微微拧起，他觉得顾依然在故弄玄虚，有可能随便找个人敷衍他。
直到他听见手机扬声里传来那个许久不曾听见，但绝对不会忘记的声音。
“小囍和楚酥有消息了？”自从经历那一晚之后，顾兮臣去疗养院找慕容烟筱将这些年七歪八扭的误会逐一解开。
慕容烟筱的情绪在他的安抚下还算稳定，他们促膝长谈了一天一夜，最后都是长叹一声。
这场纷争中人人都是刽子手，只有顾囍是那个无辜受牵连的人。
他们犯下的罪孽永远都不可能还清。
“称呼改的挺快。”顾依然好笑的嘲讽顾兮臣。
之前顾兮臣都只叫顾囍的全名，那晚之后他这么久都在回避，也不愿提顾囍的名字，问顾依然的调查情况时就只说楚酥。
“消息没有，但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我堂哥顾持手里拿着楚酥母亲的遗物，那是找到楚酥真实身世的重要线索，现在我要拿回来，所以拿你这位幕后者的身份作为交换。”
听他把他给供出来了，顾兮臣只是好笑摇头。他一点不急，他现在隐藏身份已经没多大意义，最大的对手秦开野早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其他人瞒着也没用。
但顾兮臣也诧异楚酥的身世，“楚酥不是楚默勤的亲生女儿？”
“不仅不是。”顾依然慢悠悠喝了口还有些烫嘴的咖啡，“据楚默勤临终前说的，楚酥母亲景书琴是秦家的人。”
他说完发现自己问的不太清楚，侧目看着楚愈，“有给出大概方向吗？和秦家哪些人可能有关系。”
“他说让我有困难去秦家找一个名叫秦开野的人，他是我母亲的亲哥哥。”楚愈回忆着仔细回答。
这三个字让顾依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秦开野？”
他再一次确认。
看到楚愈认真的点头，他才终于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的顾兮臣也陷入沉默中。
只有顾持和楚愈两人不知道秦开野是谁，看不懂他们这是什么反应？
想了想楚愈突然记起一件事，他打开手机，调出相册，里面有一张图片，是顾囍曾给他的一张纸，上面记录着要他注意的秦家人。
里面果然有秦开野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
顾依然的笑声突然打破沉默的寂静，他笑得停不下来，连眼角都泛着一抹湿润。
“笑什么？”
楚愈和顾持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连顾兮臣也道：“中什么毒了？”
顾依然没有回答，笑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收起来些。只是一想到“那件事”，他就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真想看看顾囍知道这件事的表情啊。
“总之，这件事暂且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等我们查清再说。”顾兮臣那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顾依然打断他，“堂哥辛辛苦苦帮顾家打理着家业，我看你也可以放手随他去了。”
“嗯。”
知道顾依然什么意思，顾兮臣回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直到这一刻顾持都感觉自己像在梦中一样，他万万没想到顾兮臣还活着。失踪这么多年，他只是隐藏身份，躲在被人调查不到的地方。
原来他的行动一直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甚至被对方控制着。
“筹码我已经实现了一半，谷幽德的手续明天一早就可以去办。堂哥，可以将遗物交给我了吗？”顾依然等了很久，等到顾持稍稍接受现实的时候才开口。
就好像活了一辈子别人突然告诉你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科学实验，你做的一切都是别人闲余时光用来谈笑风生的乐子。
顾持没有当场发疯真要得益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沉默许久后，他让助理去车中把信封取来交给顾依然和楚愈。
顾兮臣是谁？
就算顾持看不起顾依然，拿顾依然当随时都要踩踏一脚的竞争对手，他也从来不否认顾家嫡系这些长辈的能力。
只要顾兮臣活着，那谷幽德在顾依然名下就不再是虚无的大话，他相信顾兮臣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