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臣手里的力道越来越重，顾囍已经不能呼吸。他用力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他的力量完全无法与顾兮臣抗衡，就连握枪的手被压在胸口下面都拿不出来。
“顾兮臣！你要做什么！”
就在顾兮臣准备动手时，身后不远处传来顾依然的声音。
他想在顾依然过来之前就解决掉顾囍，可他也同样忽略了顾依然现在的能力。还没等他手上发力，顾依然的步子就已经到他身侧。
顾依然出手如闪电，顾兮臣也只能格挡躲避，放开地上的顾囍。
“如果你杀了他，我这辈子都看不起你。”
哪怕顾兮臣在得知顾囍身世的时候对他下手顾依然都能表示理解，但他对顾囍做了那么多事，伤害的那么深，如今还要杀了他。
就算顾兮臣是最大的受害者，顾依然也无法理解，无法原谅。
顾兮臣的力量在顾依然之上，仅仅是格挡都让顾依然的手臂像要断裂般疼痛。但顾依然的速度在顾兮臣之上，他每每都能避开要害，接住顾兮臣送到面前的招式。
“你这辈子本就没看得起我，但我是你爹，看不看得起我都是你爹，我做的决定轮不着你置喙。”
顾兮臣下了决心，顾囍既然要杀他，那他就不会把这样的祸患留在世上，因为顾囍知道真相后的仇恨无法消散，除了针对他之外，他也同样会将仇恨瞄准顾依然、楚酥和两个孩子。
他知道顾依然和顾囍在最困难的时候相依为命，感情深是自然的，但顾依然的心软是错误的决定。
“我不会让你动顾囍的，除非你先杀了我。”
为了能让顾兮臣感受到压迫，顾依然的招式也开始变得刁钻。他速度快，一来二去就算是顾兮臣也吃了他几招。
但顾依然又不能真下狠手，这几招对顾兮臣来说不痛不痒。
“顾依然！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同情我。”
顾囍从泥地里爬起来，身上的泥水顺着衣服向下淌。可他眼里的锐利就像一把擦拭许久的钢刀，在路灯小范围的光线下像星辰一般。
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顾依然早就料想到了，“我同情你这么久，不多这一次。”
“是吗？那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顾囍举起枪，对上顾依然后背。
两人打斗间会调换方向，这一枪出去不管打中的是谁顾囍都不亏。
他的心痛藏在眉眼间的笑意中，缓缓扣动扳机。顾兮臣一定会保护顾依然的，他敢肯定。
“砰！”
顾囍失策了，顾依然的速度比顾兮臣还要快，这一枪是顾依然帮顾兮臣挡了。
子弹在黑暗中穿透他左肩，只差一点点就是心脏的位置。
“你找死！”顾兮臣彻底被顾囍惹怒，他将顾依然向右侧甩到贾曜身边，身如闪电般重新立在顾囍身旁，一把抓住他手腕再次将人扣在地上。
那把顾囍拿在手里的枪被顾兮臣翻转着，指向他自己的太阳穴。
“我给过你机会了，如果你闭着眼好好生生过下去我会留下你这条命，可惜你自己不珍惜，我就只有杀了你，把尸体送到你母亲面前。”
说着顾兮臣笑起来，抖落的水珠落在下方顾囍身上，“可笑的是她如今还想着帮你抢回星星山城呢，呵哈哈哈……”
“我妈被你逼疯了是不是？顾兮臣你就是个疯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直到把你带走为止。”
得知母亲精神失常这件事在顾囍原本就痛到难以忍受的心尖又捅了一刀，他不知当时是怎么听秦家人说完的。只要一想到顾兮臣拿虐他的视频去逼迫母亲，而母亲只是想从他手里帮他争取一点点以后生存的资本，顾囍就想杀顾兮臣想到发疯。
“你放心，我会让你连鬼都做不了。”顾兮臣的手上移，挪到顾囍手背上，指尖勾着那枪的扳机缓缓向下压。
“顾兮臣！你住手！”
顾依然还想冲上来救顾囍，却被顾兮臣手下几个人联合制服住，他身上的枪伤阻碍他的行动，冲上去的时间比不上顾兮臣抠动板机的时间。
顾依然瞳孔放大，拉扯间只剩下绝望和惊恐。
他不能接受顾囍死在顾兮臣手里，楚酥更加不能接受。他想都不敢想楚酥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再见了，顾囍。”
“爸！你不能杀顾囍。”
就在顾兮臣用力按动扳机的同时，楚酥的声音突然炸响。
他注意力分散，顾囍得了机会，手腕用力向旁边甩开，这一枪枪口抬起，子弹擦过他头皮射向旁边碗口粗的树。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回去。”
顾兮臣想赶楚酥。
他不想让楚酥看到杀人现场，但今天这个人他一定要杀。
“你真不记得产检时医生说慕容烟筱肚子里是女孩吗？”雨声太大，顾兮臣出手又快，怕他听不见，楚酥几乎是用吼的。
顾兮臣听见了，却没听明白。
他用力制服着顾囍，视线却侧头落在楚酥脸上，“你怎么知道产检时医生说了什么，你妈跟你说的？”
他怀疑楚酥私自去见过慕容烟筱。
楚酥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在不惹怒顾兮臣的情况下谨慎靠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告诉你真相。”
“是她告诉你的。”顾兮臣又道。
他眉目间明显带上不耐烦的情绪，就算要听楚酥说，先杀了顾囍再听也不迟。
当楚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心脏差点从胸膛中跳出来，急道：“你只验过顾囍和你的基因，却从来没有验过顾囍和慕容烟筱的基因数据。”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顾兮臣终于收起眼中杀戮。
他隐隐猜到些什么，但他不相信这是真相，他更愿意相信这只是楚酥为了保护顾囍的缓兵之计。
“慕容烟筱从来没有背叛你，你和她的第二个孩子在出生时窒息夭折，从产房抱出来的是秦开野难产女友的孩子，也就是顾囍。”
这些话楚酥原本不想当着顾囍的面说出来，这只会让顾囍愈加憎恨顾兮臣，甚至是慕容烟筱，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