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之下她们是幸存者,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也并非运气一直都好。
鲍经理流出来的血液逐渐蔓延到楚酥脚边,黎望清迟早会找过来,她藏不了多久。
寻找楚酥和鲍经理的同时,黎望清也在寻找空间中的出路,他嘴里一直在骂着脏话显然并不顺利。
楚酥就着光线在周围观察,也没有找到能走人的口子,如果这里没有能出去的地方就只能等待救援。
黎望清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这时候杀她。
“你的合作伙伴命不太硬。”楚酥向外挪了些,空间太小,她的腰疼的厉害,“怎么样?是富贵险中求还是齐心协力?”
没想到她还有胆自己出来,黎望清看着楚酥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直犯嘀咕,总觉得楚酥有什么阴谋诡计,否则她为什么要站出来。
“老鲍呢!”黎望清语气冷硬的很,右手在口袋里攥着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
看到她戒备的姿态,楚酥好笑,“人又不是我杀的。”她扬起头,下巴指向鲍经理的位置。
那里被乱石堆出一个小包,黎望清以为只是堆石头没过去细看,楚酥指向那边他才把手电筒打过去,不是很显眼,但还是能看到一个人变形的头。
“个短命鬼。”黎望清朝旁边啐了一口,觉得晦气。
拧了身上被湿透的针织裙,楚酥看着上方被封闭的顶,还有这看着平静却随时有可能再次坍塌的架空空间,说:“今天肯定会有救援来,但我们位置太靠下,救援难度大,就算立刻找到我们也得一两天才能万无一失的把上面东西搬开。”
她踩着地上的积水,那些水不断向下淌,把底下的空间全部淹没,“如果我们的求救信号发不出去,救援的人找不到我们方位,谁都活不了。”
“你在要挟我。”黎望清几步上前站在楚酥旁边,他想去掐楚酥的脖子,手抬起来顿了顿,还是放下了。
这个智商是怎么被秦家人看上的,楚酥实在是想不通。
“我只是跟你讲清楚现在的情况。”
之前是跟楚酥怄气,冷静下来黎望清也知道她的话不假,如果不立刻向外界求救,拖的时间越久他们生还的几率越低。
昨天晚上楚酥还带着孩子吃了些零食,黎望清一直在寻找楚酥的踪迹,晚上就抽了半盒烟。
若是在**休息这个点不算太饿,可是折腾了大半夜,肚子里那点食物早就消耗干净。
这塌陷中没有吃的,只有些不断向地下流淌的脏水。
“你说的有点道理。”黎望清思索一番之后突然点了点头,看向楚酥时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幽光,那凶光一闪而过,藏进黑暗中。
他关掉手机的飞行模式,突然一个闪身站到楚酥身后,那把小刀就抵在楚酥的脖颈上,“既然如此,我们玩个游戏,看看他顾依然有多在乎你,怎么样?”
刚塌下来的时候信号还挺强,黎望清打开飞行模式后却发现信号只剩一格,他心中咯噔一声,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只有这一个机会,我会接通顾依然的电话,让他想办法来找你,来救你,必须一个人来。”
楚酥嗤笑,觉得黎望清真是异想天开,“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顾依然就算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也不可能把塌在我们头顶的那些石板搬走,一个人来有什么用?”
“那我管不着。”黎望清还在赌,赌顾依然能从外面找一条路进来,哪怕是一个要拼命才能钻出去的空隙。
只要顾依然进来了,他就立刻杀死楚酥,到时候顾依然在明他在暗,要再杀个顾依然简单的很。
到时候他再钻出去,一切都将成为深埋在地底的秘密。
“楚酥。”
顾依然的来电,黎望清按下接听键。
楚酥听着这声呼唤,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你在哪儿?”
“在……庄园里。”顾依然说话很慢,话语间带着些游离的气息,“你好不好?要我去救你吗?”
黎望清的刀又抵紧了些,楚酥脖颈上传来痛感,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内。
“让他来救你。”黎望清说。
楚酥没理他,拧着眉问顾依然:“你是不是有事?”
“嗯?”顾依然语气中带了些笑意,听着像在楚酥耳边呢喃的调情,“听出什么了?”
这个调子楚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顾依然如果不在庄园里,她会怀疑他是不是午觉刚醒,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带着些绵绵的调子。
可顾依然已经到了庄园,这里山体崩塌全都垮了,顾囍和孩子不知状况,他也没找到她,怎么可能找个地方躲着睡觉。
“顾依然!你到底怎么了?你不会坍塌前就到庄园了吧?”楚酥心里一紧,语气冲的很,连黎望清的刀又划深了些她都顾不上。
“我他妈让你说什么!”黎望清彻底恼了,他现在不能真杀了楚酥,这个女人又偏偏不受控。
他一把将手机拿回自己嘴边,干脆不听他们两个缠绵废话,直接说:“楚酥在我手里,庄园一楼原本靠近工具房的位置。来救她,一个人来,我知道你有办法。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见不到你人,楚酥,哼,我活剥了当饭吃。”
“黎望清!”
顾依然的声音被黎望清挂断隔绝,他怕电量撑不到离开这里,就把手电筒关了,打开飞行模式,用手机屏幕照着楚酥的脸,“你又在想什么阴招。”
楚酥不理会,她担心顾依然的情况。
“电量撑不到今天晚上。”被黎望清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楚酥才说,“你最好打给救援队。”
“老子做事还要你教。”黎望清在楚酥腰上踹了脚,人带着拼死一搏的狠劲,那些怒火和烦躁全撒气在楚酥身上。
本就腰上有伤,楚酥受不住这一脚,人向前趔趄一步,撞到凸起的断壁。
外面的风声小了些,从雨水垮下来的情况看,雨也快停了。
“我们打个赌。”楚酥揉着锁骨上被磕伤的一大块印子,她在黑暗中闭上那双墨蓝色的瞳,说:“顾依然不会来,他现在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