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死脑筋。”林欢娇责一声,“她不是宝贝那两个小傻子吗,咱就说帮她带孩子。你看呐,小愈要上班,楚酥现在离婚了没人养她,她不也得上班吗,到时候肯定把孩子放我们手里……”
后面的话不明说楚默勤也懂了,只要孩子在他们手里,楚酥和楚愈就肯定经常要回来。不仅为了他们对孩子好一点不敢忤逆,还可以借着孩子的由头要钱,一举多得。
“明天就去!”
……
新年第一天楚酥醒的晚,中午被饿醒的时候才知道楚愈打了两个电话给她。
抬手把眼前的迷糊擦去,楚酥半坐起身,裹了件袄,给楚愈回拨电话。
“姐。”楚愈拦在两个孩子跟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楚默勤和林欢,“你和姐夫多玩几天,没事不用回来。”
他语气冷硬的很,楚酥在这头还能听到些嘈杂声。
是楚默勤和林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爸妈来看看你姐,你怎么还叫姐姐别回来。”
“她怎么又和顾依然鬼混在一起了!”楚默勤的声音太大,楚酥在这边听着耳朵疼。
她把暖气温度调高些,暖了房间就穿衣,“小愈,我回去吧。”外面飘着雪,楚酥不想出门,出租车和公交都没运营,她只能走过去。
走过去也好,她也不想那么早去应付这些人。
进入楼道,楚酥抖了身上的雪,从口袋里抽出面纱带着。
袄能防些水,倒是没湿,就是没热气,被楼道里的风一卷更是冷飕飕的。
“回来了。”林欢起身。
楚愈开门,楚酥迈着步子进屋,把拿在手里的钥匙挂在玄关处的钩子上。
楚默勤和楚欣兴坐在沙发上没动,一个低头玩手机,一个眼里满是严厉的狠色。楚默勤说:“怎么回来不知道回家看看父母啊?”
“大姐一点不懂事。”楚欣兴头也不抬,阴阳怪气的盯着手机屏幕,“没为家里做一点贡献也就罢了,三年不跟家里联系,回来也不回家看爸妈,可真有孝心。”
“你闭嘴!”这几个人来就在沙发上说了半天,楚愈没理会。现在当着姐姐面也不消停,一句关心的话没有,上来就兴师问罪。他从玄关拿起陶瓷娃娃摆件,冲着楚欣兴脚边甩过去,烦道:“你说的话但凡有一句上道的也不至于复读三年连个四本都考不上。”
“楚愈你再说一句!”楚欣兴腾的站起身,这是公然戳她痛处。
她在家一向是娇娇小公主,凭什么受这种委屈。
落在脚边的陶瓷娃娃被她捡起来朝着楚愈的头砸过去,“就你成绩好,你还不是没心没肺。”
楚愈没躲,抬手挡开。陶瓷娃娃在桌子脚上磕成四块,散落在地,“你有也是狼心狗肺,闭不上你的嘴就给我滚。”
“小愈。”看样子她回来之前就已经剑拨弩张了,楚酥想拉楚愈,没开口林欢先上前一步抓住楚愈的手臂劝道:“你妹妹还小,她说几句你让着点,别往心里去。”
“我妹妹?”楚欣兴嘴欠自私,楚愈忍了她很久,她怎么说他他都当没听见,但她说姐姐就是踩他底线,楚愈低头看着矮他一截的林欢,呵笑:“在我们家待久了就忘记自己是个外人吧。”
“楚愈!”
楚默勤忍无可忍,用力拍着沙发扶手。
他没说其他,指着右前方顾囍旁边的板凳,示意楚愈坐过去。同时扶着胸口,喘不上来气,有话吐不出来的模样。
这种摆老资格装病的手段楚愈懒得看,他站在楚酥旁边没动,只甩开林欢抓他手臂的手。
“好了,大过年的来一次,吃个饭吧。”楚酥打断氛围,牵着楚愈,带人进厨房。
把土豆放他手里,楚酥知道楚愈受了气,安抚的揉揉他肩头说:“跟他们吼只会让他们更占理,我来对付。”
“姐。”扔下土豆,楚愈半垂着眼睑,伸手将人拉进怀中。
读大学后楚愈长高了很多,现在比顾囍还冒个尖。他抱着楚酥,是保护的紧拥,“我不想让你再受他们的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也不再受制于人,我可以保护你,姐。”
不管多大,楚愈和顾囍在楚酥心里都永远是个孩子,她弯起眸子不多说其他,欣慰的轻抚着楚愈的背脊,笑道:“姐姐没有后顾之忧了。”
说完楚酥就放开楚愈,转身抬步跨出厨房。
客厅里,顾囍把两个孩子哄在房里看记录片,他还坐在沙发对面不远的阳台门边,敞着家居棉衣,双手抱胸,翘腿盯着楚默勤几人,时刻戒备。
“没事别老带着美瞳,给我摘了,不怕瞎啊。”楚默勤看楚酥从厨房出来,隔空点着她那双墨蓝色的眸子,语气端着长辈对晚辈的说教,“还有那个罩在脸上的是什么?见不得人啊还带着。”
楚酥笑笑,浅浅的,很安静。
不等楚酥回应,楚默勤想起什么,语气更不悦了些,又说:“你昨晚又跟顾依然鬼混在一起了?”
“大叔,说话注意点。”
砰!的一声巨响,是顾囍提着硬塑料制的花盆砸着旁边玻璃门。他扯下些棉衣的交叠领,露出里面诡异至极的纹身图案。
以前没断药的时候顾囍就一身道上的气质,现在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骨架宽厚,肌肉也练的邦硬,不露态还好,一露态把人吓一哆嗦。
刚进门的时候楚默勤三人就有些忌惮他,难听的话楚默勤没敢再多说。
“爸,不要拘谨,跟自己家一样。”
楚酥在餐桌边拉椅子坐下来,小水壶是保温的,里面泡着**茶,冬天太寒,人总爱做些上火的事。
她抿着唇,像是含着笑,又像是没笑。
看着把腿翘在茶几上的楚欣兴,林欢听懂了楚酥的意思,尴尬的笑笑,拍拍楚欣兴的腿,示意她赶紧放下来。
楚默勤也懂了,他脸一沉,也看向楚欣兴,却是喝道:“放回去,这里是你哥哥姐姐家,就是自己家。”
“哈。”楚酥像被烫了,一声轻笑从喉间滚出来,她放了杯,捂在手里,“爸这话不错。”
听她承认楚默勤头抬得更高些,脸上都是长者的傲气。楚酥是他的女儿,就必须听他的话,必须尊重他孝顺他,忤逆就是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