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陪他们过年怎么想起我了？”顾依然的状态很不好，屋子里又被他失控砸了一通，好在秦徕装了铜墙铁壁，不然整栋楼都废了。
跨年他本不想参与，反正顾囍就是个看到嫂子忘了哥的家伙，楚酥也不会想起他，最多被两个小娃娃问几句。
楚酥没有回答，她闷着不吭声。
不吭声顾依然就以为她生气了，侧头看楚酥皱着眉若有所思，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着。
“我没找小情人……”
“顾囍……”楚酥打断顾依然的解释，斟酌这么久还是想问，“顾囍是男孩子对不对？”
这句话让顾依然的指尖顿住，他一时不知怎么答，就在路边停下车。
“这件事。”他降下一点车窗，让冷风送进来些，“除了我和父母之外，还没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酥没回答，她猜到顾囍的性别是个秘密，她从顾家人口中听到的顾囍也是顾依然的妹妹，所以顾囍长到一米八几她也没往其他方向想，“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她想起顾依然给楚安和顾凡凡起名字的事，在顾家，男孩拥有最高继承权。
“据说是我母亲的意思。”顾依然问过顾兮臣。
之前顾兮臣也不太明白，不过是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让顾囍以女孩的身份在顾家生活不仅是保护他不受权势相争的洗礼，更是为了让顾囍放弃顾家资产，这样顾兮臣才会心甘情愿的把整座星星山城都留给顾囍。
可她到底低估了顾兮臣，顾兮臣从来不是个善人，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过是豺狼的伪装，他狠起来连顾依然都不敢比。
“那习之姐……”楚酥又想起件事。
之前顾依然找她谈话，让她不要和顾囍文习之搂搂抱抱，还说王晓灵就可以，楚酥现在知道顾囍其实是男孩子，那文习之会不会也是……
“习之是女人。”顾依然知道她要问什么，又是个不好解释的事，他挽起些袖子，用指腹按压眉心。
“那为什么……”
“你就不能只和我抱吗？”顾依然倾身，用唇把楚酥那些问题压回去。
一言不合就吻她。
楚酥手扶着门，人向后仰，逃开些空隙，“说话就说话，唔……”
顾依然按着脖颈把人拉回来，后面的话他一点不想听。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新年的钟声从万家灯火的电视上敲响，整个小区一片明亮。
这里留给楚酥一段值得永远珍藏的美好回忆，连带整个小区看着都比其他小区温馨。
顾依然拿着楚酥的袄和她带出来的干果零食，楚酥就自己拿出钥匙开门。
“还留着呢？”他问。
楚酥轻轻点头，脸上的笑意被那万家灯火的暖光感染，像回到了三年前，“舍不得还给你，就留下了，算个念想。”
难得听到些真心，顾依然也跟着她笑，眼底染着灯火气，“钥匙舍不得扔，就舍得把我给扔了。”
“那不一样。”楚酥在后面关门，等顾依然到客厅放了东西她才换鞋走到沙发边，眼睛在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探寻着，不知是找什么。
顾依然把暖气打开，坐在沙发上看她。
玄关处的小夜灯不太明亮，但够用了，越是如此越让人安逸。
“找奸情的证据？”顾依然好笑，拉着楚酥的衣摆，让她坐在怀中。
被他一眼看穿，楚酥向旁边躲闪，去看电视遥控器，去看书柜，去看茶几上的干果，就是不看顾依然。
“跟你说过吧，我顾依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顾依然把她的脸掰过来，让她和他对视，“不信的话就自己验证。”
他眼里有星，扯着人的心弦，总要弹几下，让人为之心动。
她眼里没有，淡漠如湖泊，殊不知越是如此越让人想搅一番，探探湖中的危机和宝藏。
窗外刮起的风雪声带着杂音，屋子里一切都显得愈加平静。
“你越界了。”楚酥拽着顾依然的衣领，就着朦胧的灯光向里探，寻找他说谎的痕迹，“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这么亲密。”
顾依然笑她，“说是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看我像看一颗卷心菜，非要扒开叶子找找心。”
“卷心菜没有心。”楚酥把手伸向顾依然脑后，指尖穿过他干净的发，摸到些微热的潮湿，她看着他的眼，注视着那里面的光点，“顾依然也没有。”
没在顾依然身上找到暧昧的痕迹，楚酥心情好了些。
把她的手攥紧，顾依然桃花眼含着笑，多情里是致命的**，他摘了眼镜，那**便少了分。
楚酥看的着迷，等回过神才知是陷阱，那双眸子只剩疯狂又危险的漩涡。
“顾依然！”她察觉不对，惊呼一声。
也就只有这一声了。
楚酥闭着眼，他吻她，她就咬他。一个捧在手里护着却强势霸道，一个与他对峙却处处留情。
跨年夜啊，没人睡的那么早吧。
……
送去旧年，夜里鞭炮声一阵又一阵，总算平息。
楚家主卧，楚默勤和林欢躺在**没有丝毫睡意，屋子里的暖气不好，比客厅还冷一些。
楚默勤越想火越大，闭着眼念叨：“我跟你说，我明天肯定把那两个小兔崽子逮回来，大过年的不回家也就算了，电话都不接。”
三年前楚酥失踪，他们找顾依然要人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楚愈，被他一句：“你们拿着姐姐的救命钱跑路，也配问姐姐的下落。”怼的哑口无言。
为了缓和关系，他们在门外说了好些话，楚愈依旧无动于衷。那张卡里的钱他们至今取不出来，问就是只有楚酥知道密码。
“别气，我看呐，他们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他们去。”林欢抚着楚默勤的胸口，眼里藏着贼光。她不信楚酥回来不跟楚愈一起过年，肯定就在楚愈租的房子里。
想了想她又凑到楚默勤的耳朵边上，悄声说：“要是见到楚酥，我有个法子让两个孩子以后都听你的。”
楚默勤的眼睛亮了，人侧过身看着林欢，“说说。”
林欢不直说，也看着楚默勤，卖关子问：“你还不知道她为什么闭着眼嫁给顾依然呐？”
这个事楚默勤后来了解过，“她想给那俩孩子看病，顾依然在脑科学领域还是有名的。”他还是不明白林欢要说什么，“不是离了吗，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