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然有些担心，怕他今天的来访会让楚酥故意隐藏起来不见他，那时他要找到她不知又要到何时了。
偏偏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在景城不同，顾依然不可能放个人在这里监视楚酥的动向，一旦覆灭的人怀疑到他头上，他手下的人就像一根钓线，会引着覆灭的人过来伤害楚酥。
“妈咪，你在煮什么？好奇怪的味道。”
顾凡凡一觉醒来就闻到一阵怪怪的味道，她爬起来踩着小碎步摸到厨房，就看到自家妈咪在厨房里发呆，手里举着火钳，而那块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煤渣，此时正在锅里炖煮着。
诡异的画面让顾凡凡缩了缩脖子，连语气都谨慎了些，“妈咪，你要煮煤渣给我吃吗？”
被孩子的声音提醒，楚酥终于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自己夹在火钳上的煤渣不知什么时候掉进锅里了。
“我说这是新的洗锅方法……你信吗？”
怕顾凡凡不愿再吃这口锅里煮出来的东西，楚酥随口瞎扯一句。
顾凡凡显然不信，她又不是傻子。
楚酥接受治疗的这三年，官方发现了顾凡凡的医疗天分，对她进行了非常严谨且专业的教学，以至于才六岁的顾凡凡医术水平早已超过了世上绝大多数的医生。
而且她可塑性强，时间充裕，并不像顾依然专研一个领域，顾凡凡几乎各个领域都有涉及，跟化学相关的东西更是学习了不少。
现在妈咪竟然跟她说煤渣是新的洗锅方法……顾凡凡要是信了，得傻到什么程度。
“对了妈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看妈咪很尴尬的样子，顾凡凡将话题转移，拿出手机放在楚酥面前说：“有人要出高价买我的画，我觉得四十万是个不错的价格。”
除了医术之外，顾凡凡还对所有创意性，画面性的东西感兴趣，没事也会在网上发布那些画的奇奇怪怪的作品，可能因为顾依然答应给她办画展的事，她上心的很。
楚酥是看不懂的，这样的画超过四十都属于诈骗了，她不是很理解那些有钱人的脑回路，更不想打击顾凡凡的自信心，只能抬手揉着她脑瓜子说：“你开心就好。”
反正顾依然当时给楚安和顾凡凡每人办过一张儿童卡，顾凡凡收钱也不用经过她，楚酥只希望她拿到那几块钱的时候别伤心才好，毕竟钱真不是那么好挣的。
对孩子的事完全不上心的楚酥一点不知道顾依然手机上收到顾凡凡银行卡里大笔资金入账的短信时是什么表情……
他把手机抛起来，扔给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文习之，挑眉示意她自己看内容。
赤燃几个跟来的部门高层也凑近过来，都以为出了什么新的情报，挤着头看顾依然手机上的短信内容。
可几个人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就是四十万的入账吗？他们赤燃集团一天的入账何止四十万，这有什么好看的？
可战少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啊？有些小担忧，又有些小骄傲，还有些说不出的得意。
“战少，这四十万是能比别的四十万多数两分钟吗？”文习之实在忍不住，捋了把自己的长发，把手机还回去时问出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
顾依然呵笑一声，眼里闪烁的光泽更甚了些，他貌似随意，其实手机挽花的动作已经把老父亲的骄傲明晃晃的摊开来，“这是凡凡的卡。”
“什么？！”在场之人差点全蹦起来，顾凡凡的卡有一笔四十万的入账？
“战少是找到凡凡的位置了吗？”文习之撑着桌子，衬衫衣领藏不住饱满的雪肉，就那么涌向面前的顾依然，她浑然不觉。
顾依然也没注意看她，“这张卡的卡号除了我之外只有凡凡知道，不论她在哪里至少都是安全的。”他试着调取转账者信息，查到些东西，手里的钢笔在指尖挽了个花。
他更加相信出租屋里那个叫秦苏的医生就是他心心念念三年的楚酥，而楚酥一直带在身边的女儿，十之八九就是顾凡凡。
要不是覆灭的事还没解决，他一定踹门而入，绝不会给那两个小女人从他手里溜走的机会。
临时办公点的几个人还喜笑颜开的庆祝着顾凡凡没事，就听外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情报部知凯一个滑溜冲进办公室，脸色有点古怪，“战少，部门的人传回一件很奇怪的事，好像覆灭内部得到了一张图。”
说到这里，知凯嘬了嘬牙花子，满脸都写着我不理解，“他们把这张图供奉起来，据说每天晚上还给拜拜……”
众人：“？？？”
稀里糊涂的一段话，把在场几个人都听得一头雾水。覆灭组织又不是什么宗教组织，难道和黑道上面拜关公是一个道理？
“那图上画的是关公不？”武装部的几个大汉听着就好笑，拿枪戳戳知凯的胳膊。
知凯没好气的把身上的枪头拍开，“你们还真说错了，跟关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像是个鸟。”
“拜了个鸟？”
这话几个人说出来都像骂人的。
“是大鹏或者凤凰不？”
看知凯嫌弃的表情他们就知道猜错了，武装部奆佬拿舌头勾了勾牙，像是想起什么，“雷公好像也是个鸟来着。”
“有图吗？”顾依然问出重点。
听一群人瞎猜半天的知凯这才记起有人跟他传了图，忙掏出手机调出图片展示在顾依然面前。
其他人纷纷凑着脑袋，挤到手机上方看图。
看到这张图，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一众人全都平静下来。
那是一张近乎于黑白的图，只有嘴上的火焰和眼睛是红色的，看着分外的诡异。
能查到图的出处吗？
网络部王捷立刻抱着电脑上前，让知凯把图片传给他，开始在网上搜索。
很快就找到这张图的原图出处，画师是一个顶着毒蘑菇头像，作品集里全是黑白解剖图片，被渲染的既血腥又艺术的怪人。
除此之外王捷还查出些其他的东西。
在作品集下面，有许多用户评论，其中有不少他们追踪的覆灭人员。
“看样子这个画师很受覆灭的尊重和喜爱。”知凯摸摸鼻子，想来也是，这种暗黑风正是覆灭一贯的风格，他们许多人称自己是自由的死神。
“把这个人揪出来，”顾依然下达命令。
文习之随后跟着补充道：“我就不信它和覆灭没有关系，说不定还是条大鱼。”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