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凯知道顾依然问的是谁,就是没想到他更关注的不是他们的布署,嘴角扯了扯,僵硬的点头汇报,“昨天在警厅的女子被这里的人称为秦苏医生,一个多月前带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来到旧城,就一直在这边生活。”
他声音小了些,自知这方面的调查比较疏忽,“周围人不太关心她来这里的原因,我们也调查不出数据。”
近乎一模一样的身形,还带着一个刚好五六岁的小丫头。
“你先去安排。”顾依然挥退知凯,安静的坐在办公区,心中一片嘈杂,如何都平静不下来,外面的虫叫声如擂鼓。
顾凡凡的下落还不明确,他也只知道楚酥目前在官方手里。
为什么会这么巧?
缓缓闭上眼,窝在沙发中,有关楚酥的一切在他面前像放电影一样不停闪动,同时在他脑海中盘旋的还有那双墨蓝色的瞳眸和及腰的长发。
他嗤笑一声,再睁开眼时眼底的光泽淡淡的,所有的情绪变得不太明显,只剩下平静的微光。
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变得有意思了。
……
“秦苏医生,外面有个病人找你。”
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拍门声在入户门口响起。
顾凡凡刚睡着午觉,楚酥怕吵醒她轻轻带上房门,穿过客厅。
老式的铁门上没有猫眼,门把手也早被锈迹腐蚀,开起来有些费劲。
“有事吗?”楚酥拉开门,看向来人。
站在门口的男人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楼梯拐角处的小窗穿进来一缕阳光,把空气中的尘埃照的格外明显。
他白皙冷调的肤色被阳光淬出层光晕来,眉眼间是恣意妄为的笑意,看着既迷人又危险。
楚酥小退半步,差点手一抖将门甩回去,她下意识摸脸颊,幸好面纱带了。
“听闻秦苏小姐的医术了得,不知能否为我诊治?”顾依然上前一步,强势的伸手按在门上,阻止楚酥将门关回去的动作。
看他的神情,楚酥都怀疑他是不是认出她了,故意在戏谑着她。
她不会医术,脑科学领域的毕业证是官方从特殊渠道给她拿下来的,技术比顾依然差远了,其它更是不会,一直由顾凡凡这个才五六岁的小娃娃帮她掩护。
被顾依然看着,楚酥像个被戳穿谎言的小偷。
“先生请回吧,我们今天不看诊。”楚酥又退一步,和面前的顾依然拉开距离,侧过头看向旁边的门框。锈迹剥落了许多,显得很脏很破旧。
顾依然身上的气势过于强大,以至于楚酥心里都在发慌,视线不自然的闪躲。
慌张的神情,熟悉的声音,眉眼间也是他记忆里的样子。顾依然更加确定用那个手机号给他打电话,他第一个听到的女人的声音就是面前的秦苏医生。
也是他找了三年,日日夜夜放在心间念着的人。
他找了她三年渺无音讯,再次见面她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躲他。
“我想挂个急诊。”顾依然嘴角的弧度扬起来,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牙,像只盯着猎物的狼,“秦苏医生,医者仁心,怎么能把急诊的病人推出门呢?”
“不能这么说吧。”旁边帮着叫门的老妇人仰头看着顾依然,对面前小伙子的脸皮不敢恭维。他们看病都是求着秦苏医生,他怎么还说的理直气壮了,“秦医生都说今天不看诊,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老妇人才开口,面前像孔雀开屏一样展开一把漂亮的钞票。她一愣,顿时噤声,眼睛里放出光来,直直的看着钞票。
“拿着,回家哄孙子去。”顾依然没耐心,睨着老妇人,把钱塞在她手里,视线重新落回楚酥脸上。
本来还一身正气的老妇人捏着这把沉甸甸的钞票,重重的咽了咽口水,最后歉意的看了楚酥一眼,默默将钞票揣进怀里,转身离开。
楚酥无言以对:“……”真是国民好邻居。
“秦医生的眼睛在看哪里?”顾依然看她分心,语气里参杂不悦,抬手掐住楚酥的下巴,将她的脸重新转回来面向自己。
“没……”
本来想说没看什么,又觉得自己太怂了些,楚酥及时刹住,深吸一口气,扭头将顾依然的手甩掉,眼里的光泽淡漠中带上些疏离的冷意,“先生,请你自重。”
她脚步很快,慌张的闪进屋里一把扣上入户门,把顾依然拍在门外。
真让人生气啊,突然跑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楚酥摇头叹气,之前还对她满眼厌恶,现在浪**子的精神头又回来了,在外面给她上演白孔雀开屏。
走到厨房里拿出西红柿,楚酥重重的将刀砍在菜板上,让西红柿红黄色的汁液迸溅在小半个厨房。
话说白孔雀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吧。
门外被某人称之为白孔雀的生物正眸色沉沉地盯着那扇生锈的入户门,若不是怕吓到里面的小女人,他分分钟把这门拆了扔废品收购站去。
之前是情况紧急,看到面前的人一双墨蓝色的瞳眸,顾依然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心态在崩溃的边缘,没来得及和对方说话。
现在他主动上门,大好的机会,这小女人竟然跟他甩脸色,直接将他拒之门外,什么解释也没给他,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就那么让她讨厌吗?还是说三年前的那件事已经让她彻底寒了心,加上他们拿了离婚证,就干脆两不相欠,再不来往?
顾依然的情绪有些低落,再次敲响那扇入户门时动作也轻了一些。
敲了十几分钟,指弯的骨节生疼,对方依旧没有开门。
还想着该如何挽回自家小娇妻的芳心,要不要继续敲下去,等那个可能是顾凡凡的孩子来帮他开门时候,通话系里响起急促的声音:“战少!你在哪里?覆灭组织三个窝点炸窝了。”
顾依然眉心拧起,炸窝意味着他们的到来惊扰了覆灭的人,若是被他们有所防备,猎杀的难度将大大提升。
“别管他们,对方也可能想炸出我们。”顾依然最后看了一眼那扇不愿再打开的入户门,心情复杂的转身离开,边走边说:“等我回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