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器材每次使用都有损耗,材料的价格也不便宜,沈文疆愿意让她尝试楚酥真的很感激。

感谢的话她没多说,立刻沉浸在实验中。

按照沈文疆跟她说的所有流程捋了一遍,楚酥在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地方稍稍做了些改良。

看着她还真认真的做起实验,几个导师和学员都围到楚酥身边来,想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更想看看她会在哪一步做不下去。

两个小时后,楚酥尝试的实验结果出来了。

很不幸,依然是失败的,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几个学员的嘲笑声一点不掩饰,“我们都还没敢自己上手呢,你竟然这么自大。”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浪费材料。”

有几个跟楚酥关系好的立刻就不满的看着这些比他们高一两届的学员,“实验实验,本来就是在尝试里出结果的,你们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

“再说了,楚酥敢尝试,你们还不一定敢呢。”

在众人的争论中,楚酥只抬起头看了眼沈文疆。

她目光坚定,丝毫没被刚刚的失败影响状态,相反,眼神里的自信还更浓了一些。

“教授,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别人看不出来,沈文疆看的一清二楚,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学员,第一次上手竟然能将他们曾经走过的实验过程复原出来,还进行了自己的改良,这真是难能可贵。

他一秒钟都没想就点头,“随便试,要是没材料了,我掏钱给你买。”

沈文疆毫不掩饰的偏爱让楚酥这段时间心里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张灿烂的笑脸。

其他学员的脸色却各不相同。

有的为楚酥能得到沈文疆教授的赏识而高兴,有的则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很是难看。

几个导师倒没什么表情,这个实验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进展,所有人也都精力交瘁。楚酥能上手尝试,对他们而言是好事,毕竟新生的力量意味着新的突破。

就在几种不同的目光中,楚酥进行了第二次实验。

她依旧在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地方进行了改良,可惜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直到第三次的时候,楚酥终于想起了顾依然曾经跟她讲过的一处知识点。不知道放在这个实验中合不合适,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尝试大有突破。

当楚酥实验成功的结果显示在实验室里的大屏幕中时,所有人手里的动作都定住了。

几个学员资历尚浅,学长学姐还知道发生了什么,跟楚酥平级的学员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沈文疆最先回过神来,突然抬起颤抖的两手狠狠拍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鼓掌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的项目,我手里过了一届一届的学员都没有人把这个项目做下来,今天却落在了楚酥手里。”

沈文疆这一鼓掌,其他导师顿时欢呼起来。

这个项目和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一旦项目完成,不仅仅是沈文疆在科技脑科学界的地位更上一层楼,就连他们也会跟着署名,所以看向楚酥的眼神里都满含着激动。

有个导师反应最快,第一个冲上来拍拍楚酥的肩膀,“楚酥同学可是我们项目的大功臣,今天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干脆停一天课,我们出去吃顿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好好好!”

有他这句话,其他导师也跟着应和,紧接着就开始规划去哪里庆祝的事。

学员们有一部分真心为楚酥感到高兴,围到楚酥跟前七嘴八舌的夸她厉害。还有一些嫉妒泛滥的,这时候既说不出夸赞的话语,也无法拉着脸不吭声,只能神情僵硬的杵在一边。

面对所有人各不相同的脸色,楚酥的眼睛却一直落在沈文疆脸上。

沈文疆毕竟年岁大了,一直以来这个实验项目都在支撑着他,所以他强迫自己精神抖擞的面对项目。现在手里最大的项目突然结束,他高兴之余,整个人放松下来,反而显出了几分憔悴的神色。

“沈教授,我们的成功是人类在科技医学界的进步,以后还有更多的路要走呢。”楚酥看着沈文疆。

她神采奕奕的眼瞳像是感染着对方,沈文疆的背脊也挺起来,重新恢复精神抖擞的模样,“说的对啊!”

长叹一声,沈文疆抹了把脸,“虽然后生可畏,但我们这些做前辈的也不能放松,这辈子也就磕在这项事上了。”

说完这句话,沈文疆感觉自己的身子骨虚的很,长时间的实验让他的精力消耗巨大,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像没了力气的气球一样。

终于可以休息了,所有人都散的很快,纷纷打理好自己的东西离校回家。

第二天的庆祝晚宴,沈文疆没有来。

有导师拨他的电话,对面也没有人接听。

“看来沈教授真的年纪大了,休息一天两天的根本缓不过来。我们先吃吧,以后有机会单独拉他出来吃一顿。”

众人都说说笑笑的,这件事也都没往心里去。

直到楚酥后一天回到学校,才从其中一个导师口中得知沈文疆教授的身体出现了问题,现在在医院里急救,她的课不得不先暂停。

不敢想象一向身体硬朗的沈文疆会突然倒下,众人也都感叹着。

只有楚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往了医院。

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文疆的儿女们匆匆从全国各地赶回来,围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脸上的神情满是悲痛和绝望。

“麻烦问一下,沈教授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沈文疆的儿子抬起头来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楚酥。

“你是我爸的学员吧?”

“是,我能不能看看沈教授?”

情况非常不乐观,沈文疆的儿子抬起手扬了两下,“还没出危险期,你过段时间再来看他吧。”

知道问题严重,楚酥也不执着,“那能不能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她记得沈文疆教授之前跟她聊过,他的身体一直都很硬朗,每天的锻炼也很准时,虽然总为实验项目加班加点,但什么基础病都没有。

这样突然倒下,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不瞒你说,突然出现了脑死亡的症状。医生也查不出原因,只能尽力抢救。”

沈文疆的儿子解释着,旁边的老婆跟着长长叹了口气,“要是能请到当年脑科学界风靡一时的顾依然,说不定咱爸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