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在乎那东西？”顾十舟长叹一声。
明显他跟了沈文疆之后，这种乱七八糟的比赛他已经完全看不上眼了。
可沈文疆却嘿嘿一笑，很是得意的模样，以前他确实看不上，“这次的项目我一定要把所有奖项包圆，谁都别想拦着。”
说完就立刻埋头在实验中，也不管实验室里其他人哀叹的语气。
人家快入土的人都挺着腰杆做事，几个导师和学员年纪轻轻的怎么好意思踏出实验室的门？
再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埋着头继续干呗。
整个实验室里，真正积极的人除了沈文疆外只有一个人。
就是还不配操作实验设备只能打杂的楚酥。
看着那几个不争气的学员，又看着那几个蔫了吧唧的同事，沈文疆最后朝着楚酥招了招手。
“来来来，我今天给你讲讲我们现在做的实验项目。刚好我自己也捋一遍，看看哪里出了疏漏。”
几个学员唉声叹气的，他们原本对脑科学领域充斥着热情，可长时间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待着，他们的那点热情也被磨灭的即将消散。
一听到沈文疆还要把这个实验项目重新跟他们捋一遍，头都大了，纷纷唉声叹气。
沈文疆听着就来火，“你们叹什么气，我要跟楚酥讲，又没说跟你们讲。”
“误会了误会了。”
听到这，几个学员顿时放松了些，实验室顶上的光都从黑白变成了彩虹色。
可是回过神又有些嫉妒的感觉。
顾十舟最先嘟囔出声，“她一个刚来的学员，你跟她讲了她也听不懂。教授，我看您还是一起歇歇吧。”
“你还管她听不听得懂？”真是听到顾十舟说话沈文疆就来气，“这项目我看你也不用参加了，赶紧去把你的论文写出来滚蛋。再不把你送走，你都快把我送走了。”
噗……
几个导师和学员都在旁边偷笑，沈文疆收了这多年学生，每一次都是他把最好的挑走，剩下的才轮到他们挑，遇到顾十舟算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了吧。
看别人都笑他毕不了业，顾十舟脸上挂不住，像个幽怨的泼妇一样，嘴里嘟嘟囔囔的跑角落里蹲着去了，“我看您把她教不教得出来。”
“嘿，你什么意思！”沈文疆瞪眼看着蹲在角落里的顾十舟。
顾十舟脑袋侧靠墙，语气傲慢的很，“她一个成教的大专生，中专还学的幼师，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闭上你的嘴吧，你出家时间真长，也没看你成仙成佛。”有个导师当年一样同等学力上岸，也帮楚酥说话。
加上楚酥平日里眼中有活，干活勤快，根本不用他们交代她就把要做的事情处理好了，几个导师都还挺喜欢她。
实验室里的学员有几个跟楚酥一样加试的时候被压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也有些交情，所以也都很支持楚酥。
只有几个完全没有交集的学员一听说楚酥是中专生考研，中专还学的是幼师，脸上轻视的表情就藏都藏不住。
“沈教授，我们的实验已经到尾声，您可别让她上手。到时候出了差错，我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有个学员看似好心的提醒沈文疆，语气也尽量很体贴的样子，可楚酥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针对。
在她来之前，这个学员是所有导师最喜欢的学员。虽然他不在沈文疆名下，但沈文疆对他的评价也一直很高。
自从楚酥来了之后，不论是导师还是沈文疆教授都把楚酥看得极重，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心里不自觉对楚酥产生偏见。
“你闭嘴，谁不是从不会学会的？”沈文疆不管他，看几个人在这里实在吵闹，摆摆手让其他导师全部去休息，把这几个学员也带走，想自己安安静静的给楚酥讲讲这个实验项目。
可越是这样，几个人就越不想走，都杵在旁边看着。
有学员还幸灾乐祸的想着，如果楚酥真的把实验项目搞砸了，到时候可就变成了整个学校的千古罪人。
还有的小声嘀咕着：“你们看吧，她说不定连听都听不懂呢。”
“你们几个能不能安静点？”旁边导师听不下去，朝着学员喊了一声，招呼他们该休息休息，该干活干活。
专心于项目的沈文疆和楚酥将外面的声音全部屏蔽。
沈文疆讲的很细致，也确实怕楚酥基础太差听不懂。
而楚酥也听的很认真，所有听不懂的地方她都先用笔在纸上面记下来。
等到沈文疆跟她把整个项目的情况介绍清楚，又把项目的实验过程和尝试过的几种不同方案都跟她捋了一遍时，楚酥的纸上已经记了不少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她一句都没问，等沈文疆重新回到埋头实验中时，楚酥就拿着那张纸，用手机一点一点的查。
有学员不想干活，绕到她身后，看到楚酥那张纸上许多的专业名词，忍不住笑出声来：“沈教授跟你白讲了，你这基础是真不行。”
“沈教授那里毕业可是很难的，你到时候估计和顾十舟一样四五年都毕不了业了。”
这些声音楚酥都不往心里去，她查清了自己搞不懂的东西之后，开始在心里捋沈文疆跟她说的那些实验过程和项目情况。
捋着捋着，楚酥的眉头缓缓皱在一起。
似乎有一个地方理不顺。
并不是沈文疆讲的不够清楚，也不是她专业知识匮乏，而是这个地方好像有更好的操作性。
“沈教授，这个实验我可以尝试一次吗？”
本来凑在一起聊天的导师和学员们听到楚酥这句话，纷纷扭头看向她，就连沈文疆也抬起头来，一双老眼盯在楚酥脸上。
紧接着学员中就爆发出阵阵笑声。
导师们回过神，也忍不住低笑着摇摇头，觉得楚酥太异想天开了，她现在的能力还不可能把这实验做好。
可偏偏沈文疆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一听楚酥想尝试一下，立刻就把位置让出来，拉着楚酥坐下，“反正实验器材不要钱，样本也多的是，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