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干?”

一见面就被问了那么私密的事情,江羡仙神情立马就冷了下来。

凌行夜也不生气,依旧是那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笑了笑:“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

只是我还是想大发慈悲地劝告你,他那个人,不值得托付真心。

小心越陷越深,最后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这个‘他’指的是凌知锦。

江羡仙表情愈发冷,就差直接将他赶出去了。

凌行夜见她还是这副样子,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酒楼的时候,听见那些人说的。

情爱之事都是难以说出口的。

难不成江羡仙她也忌讳这些东西?

他倒是不懂了,不过就是情爱,发自心肝脾胃肾,又有何不能言?

他试探道:

“你们圆房的事情,我作为你的妖仆自然是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江羡仙瞪了他一眼。

他呵呵一笑。

莫名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你这样瞪着我做什么?

难不成我说错了?”

江羡仙不想理他,干脆就坐在椅子上看着话本子。

凌行夜也不在意,托着腮,就这么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忽然一把拽起江羡仙来。

“你带我去哪里?”

“去见知锦。”

凌行夜一句话,便将她的思绪打乱。

她自从来这里,便一直住在这院子里,说到底,她确实不清楚凌知锦现在在何处谋事,又是做些什么样的事。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凌行夜却已经将她带到了凌知锦所在的地方。

这里是公家的大堂,他们从后门绕进去的。

所以也率先看到的是一些假山池沼,行至深处才见一座凉亭,凉亭下是一汪碧波水潭,潭边的垂柳将它藏了起来,平添了几分幽静。

凌知锦正坐在亭子里,专心处理着公文,许是公文太多,他眉头一直是皱着的。

忽然一串脚步声响起,江羡仙立马扯着凌行夜躲在了假山后头。

一个官吏作扮的人走了进来,表情急切地在凌知锦耳边窃窃私语。

江羡仙发觉自己居然能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官吏大概是说了南诏开春洪灾泛滥的事情,据说死伤无数。

她一颗心立马就揪了起来,小艺和阿满他们正在那里。

她屏息凝神正要再次听清楚,耳边却只剩下一片风吹树叶的声音了。

她困惑不已,抬头看去,凌知锦与那官吏还在交流着。

“别看了。”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凌行夜。

“方才,是我将我自己的天赋与你共享了。”

什么?

江羡仙一下子就蒙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小说里头,主角获得了金手指之后,都是要与别人共享自己的能力?

这种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你再共享一下。”

江羡仙急急叫道。

“你求我啊。”

凌行夜得瑟道。

“你要说,妖王大人,请赐予我力量。”

江羡仙:······

两人僵持的时候,江羡仙余光瞥见凌知锦已经起身离去了。

没能听见后半程,她被气够呛。

要不就别共享,共享也只让她听见一半的内容,真是气死她了。

凌行夜还要说些什么,见她那恨不得打自己一拳的架势立马就噤声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么计较干嘛?

见她要走,凌行夜立即抬脚跟上。

她往哪里走他就往哪跟着。

一时间江羡仙气的上头,只觉得头发都要气炸了。

“你干嘛?”

凌行夜笑得无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不是怕你走丢了吗?”

江羡仙简直要被他气死。

江羡仙转身就走。

她走得快,没走两步就发觉不对劲了。

若是凌行夜有千里耳的天赋,那他一定听到了全程。

“你先站住。”

江羡仙停下脚步,开口。

凌行夜挑眉顿足。

“今日,他们说的话,你是不是全听了去?”

凌行夜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哟,这个时候回过味了?

“你求我啊,就说妖王大人请告诉我。”

江羡仙咬牙,想到南诏的阿满和小艺,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了那一句。

“妖王大人,请你告诉我吧。”

凌行夜心满意足。

“他们说的是南诏洪灾的事情,凌知锦过不了几天就要去南诏帮助治水。

不过嘛······”

他存心吊胃口,江羡仙立马说了一句。

“妖王大人,请您接着说。”

他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接着说道:

“南诏不仅仅是水灾的问题,城里头的天花病肆虐,已经死了大半的人了。

有大批的人逃了出来,没有城池刚容纳,皆是将城门关了起来,这些天,估计出门都是个大问题了。

不过你放心,本王会好好保护你的。”

江羡仙脑子嗡嗡响,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小艺等人在里头绝望等死的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知道一进门见到凌知锦时,已经是脱力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告诉你了?”

凌知锦问。

江羡仙回过头,跟在身后的凌行夜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到南诏的事情,她悲怆地点点头。

“你接下来要过去吗?你会感染上天花吗?”

她控制不住地问,因而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凌知锦心疼地抱着她,一遍遍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我可是能在雷劫下活下来呢,不会有事的。”

即便是得到了保证,她也依旧决定心里不安,似乎此行就是注定会发生些什么。

她坚定道:

“我要与你一起去。”

凌知锦摇摇头,不想她去冒险于是果断拒绝了。

“你在家等我消息,或者是等我平安回来,都行。

我没办法在受难地一边管着百姓的生死,一边念着你。”

他说。

“好。”

江羡仙没得法子,却也明白了自己若是挑明了要跟着他,指不定就会被关起来。

没过几天,就到了凌知锦出门的日子。

他出门的那一日,江羡仙特意装睡,任凭他如何叫就是不起床。

凌知锦无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

他说完就走出了房门,江羡仙睁开眼睛,有几分不舍。

她抓起一边的被子深吸了一口气,乌木沉香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叫她心安。

“够了,你快跟我走,一会晚了就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