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愈发灿烂了起来，裹挟着清新空气，透过打开的窗户缝吹了起来。
过了许久，顾北霆的办公室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独自坐在椅子上，看着从窗户透过来的一片光影，更是觉得有些寥落。
手机无意间划到一张图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来的。
一身精致银色西装的他坐在椅子上忙着公务，苏凝若则是乖巧的在旁边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粥在那里等着。
灯光微暖，洒在两人的身上，竟还真的多了些和谐温暖。
顾北霆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摩挲着手机上苏凝若的面容。
失了心神，只剩茫然。
……
学校实验室。
苏凝若看着已经彻底进入试验环节的实验装置，脸上总算多了点轻松。
顾言在旁边坐了下来，低着头，累坏了的模样。
苏凝若余光扫过面前的人，眼底划过一点暗光。
“这几天下来，咱们两个人都累的够呛。”
苏凝若突然开口，顾言扭过头来。
累的不想说话，只是点头附和。
却不料苏凝若抬起头来，就这样盯着自己，突然开口。
“你下周是不是要出去一趟？”
“嗯，有个研学项目，我想跟进一下。”
虽然疑惑，顾言还是认真回答。
心底却多了些疑惑。
再看去，苏凝若已经扭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等到月上柳梢，苏凝若才从实验室走了出来。
迎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苏凝若一张小脸愈发冷硬。
可能是夜色太过浓厚，苏凝若隐匿于花坛旁，竟真的没了影子。
刚过去四五分钟，苏凝若已经打起了瞌睡。
只是一切如常，她反而有些疑惑了。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刚准备起身，突然一个人影快速闪过。
站在实验楼前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一溜烟跑了进去。
苏凝若垂下眼眸，长叹一口气，遮挡住眼底的失望。
看了眼时间，起身朝实验室内走去。
实验室没有开灯，只有昏暗，好在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为这里增添了一抹亮光。
靠近实验台，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苏凝若已经冷下一张脸来，守在门口。
里面的黑影看不太真切，只是怀中鼓鼓囊囊，拿了什么东西。
苏凝若快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随后对着墙面的凸起轻轻一按。
整个实验室瞬间明亮如白昼。
女孩畏畏缩缩的身影出现在苏凝若的视线之中，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护着怀抱之中中的东西。
苏凝若愣在原地，没有想到竟然会撞见这样的一幕。
“晓婷？是你？”
听到声音，女孩突然不管不顾朝门口跑了过去。
感觉到门口的人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女孩紧咬着下嘴唇，用力去拽门，这才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锁死。
“怪不得你不拦我。”
身上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离，女孩顺着墙面跌坐在地上。
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那张向来寡淡怯弱的小脸出现在苏凝若面前，没有一点血色。
李晓婷彻底放弃挣扎，只是抬着没有任何生气的眸子。
“你知道是我对吗？我该想到的，你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做一点准备，就将自己的成果放在这里。”
“我没想过会是你。甚至在看见是女生的时候，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你。”
苏凝若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实在是有点闷得慌。
说话都要提着很大一股力，才有声音传出。
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感总算让苏凝若有了片刻的回神。
步步逼近面前的女孩，苏凝若动了动唇角，微闭眼眸，对着李晓婷伸出手来。
“先起来吧，地上凉，”
李晓婷没有去拉苏凝若的手，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依旧是一脸的警惕，不解的看着前方。
“这次是我考虑太少被你发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晓婷，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我刚来学校的时候被人说闲话，是你替我出头。”
“你想说什么？”
李晓婷冷冷打断苏凝若的话，扭过头去。
身子还有些颤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苏凝若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李晓婷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无力。
“你走吧，我就当今晚什么也没看到。”
“我和你站在对立面，你可真是大圣母啊！”
李晓婷大声嘶喊着，或许在发泄着什么，一脸通红。
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滑落，掉在衣服上，染湿了大片衣襟。
“你知不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你让我离开，你这么久的成果就全都没了！”
“你为什么对我心软？我都这么对你了。”
“明明只要你对我凶一点我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可你偏偏要这样。”
李晓婷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嘶吼着从喉咙中爬出。
不知不觉间，早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所有的力气全部用光，身子再次无力的垂落下来，捂着脸痛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我怎么好好的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一声接着一声，从最开始的小声呜咽到最后的放声大哭，李晓婷再也克制不住，宣泄起来。
苏凝若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李晓婷身上，声音温柔带着魔力。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经历过，所以最不可能去盗窃我的成果。告诉我，谁逼的你？”
“我是这样的人，都是我做的。”
李晓婷抬起头来，顾不得糊在脸上的的头发，拼命摇头。
死死抓着苏凝若的胳膊，努力想要说清楚，声音却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
苏凝若长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眼底只剩下了无奈。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顾言做了什么吗？一个男人，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大好前程吗？”
“值得，我真的，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就看着我们做了这么久朋友的份上，你就当是我做的，求求你了。”
李晓婷用力想要站起来，去抓苏凝若的胳膊。
只见眼前的人神情冷了下来，直接站起，模样是说不出的冰冷。
“李晓婷，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你觉得你这么维护顾言他会替你说话吗？”
“他会。”
李晓婷说的肯定，根本没有注意到苏凝若嘴角一闪而过的嘲讽。
迎着李晓婷信誓旦旦的目光，苏凝若一挑眉，缓缓说道：
“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