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扶着工作室门口的装饰树,勉强站稳没摔倒,手臂被莫名出现的这人掐的很疼,气冲冲道:“我和我堂哥叙叙旧,你是哪位?”
他一肚子气,语气自然也不好。
眼睛晃了晃,才看清楚,迟疑的发现了不同,对方同林薄雪如出一辙的相似设计感扑面而来,眉眼间的冰冷气息,并非好招惹的。
尤其是当别野提着袋子出来时,嘴里喊着:“楚总。”
印证了一切,他居然是楚渊。
他惹了什么人啊。
林柯一时间石化了,脸烧的火辣辣的,咬着牙忍疼,低声下气的慌乱解释,“我刚才和堂哥闹着玩,不是故意的,楚总。”
楚渊一点儿没搭理他,仔仔细细的把一脸茫然的林薄雪圈在怀里,冷眸垂下,认真看他手腕上被抓到的红痕,半点儿没有不宠的样子。
幸好只是抓碰,没有破皮。
否则…
楚渊眸色温柔,仿佛寒冬里燃烧适宜的水,难以忽视的温暖注入心口,“阿雪,疼吗?”
也许这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有些反应迟缓。
“我…不疼。”怀里的人,清冷的眼眸带着懵懂摇头,本能的抓着楚渊的手指,漂亮的眼尾泛着红,嗓音温软,小声的解释,“他是我堂弟,林柯。”
说起旁人,楚渊嗓音略微冷淡,漆黑冰冷的视线滑过林柯,他突然勾唇,温和的问:“你一直是这个态度对堂哥的?”
“不是。”林柯立即否决,整个人身上冒着冷汗,紧张兮兮的说:“我错了,楚总,我以后不会了,求您放过我。”
“想来你也不是第一天这样放肆了,给你个机会改一改也好。”楚渊抱起林薄雪往车的方向走,对着身后冷冷扔下一句,“别野,送他去李园,没三个月别让他出来,好好学学什么是规矩。”
李园。
那是什么地方啊。
一瞬间,林柯头晕眼花,装死倒在了地上,未料到别野直接大步走来,轻松的把他抗在了肩膀上。
自己…要去擦桌子伺候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狐朋狗友们,光是看他笑话的人,能把他说的无地自容了,他才过没多久的好日子啊!
妈,快来救我!!
…
汽车内的挡板升起,林薄雪努力往里面的座位上挪了挪,却被直接卡在了位置里,正面对着楚渊,他无处躲藏。
林薄雪眼眸微红,巴巴的看着楚渊,软软的冒出来一句,“你要干嘛…”
楚渊修长的手指贴在莹白的后颈上,触感细腻。
他的视线很平静,一掠而过的偏执欲作祟,冰凉的指尖按下,轻轻擦掉眼尾残留的一滴泪,“他们是不是经常抢你的东西?”
“以前会,不过后来我没有钱,他们有钱就不会了。”林薄雪微微侧头,抿着嘴巴,去躲开他的手指,软白的指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肉。
他慢慢的说,浑然不知自己的样子有多可爱。
“如果他们找我要,我不会给的。”
车辆突然停下,小兔子因为惯性抱紧了楚渊,紧贴着楚渊的胸膛,鼻尖撞得微红,声音也变得闷闷的,耳尖红透了,“因为这是你给我的东西,我才不要给别人。”
尤其是见钱眼开,把他当货物一样买卖的亲戚。
这几年他从失望到习惯,如今已经漠然了,本质吸血的一家人,以前靠在他父亲生活觉得憋屈、丢人,把他踩在脚下,才能证明他们多么尊贵。
“阿雪,说的很对。”楚渊眸色漆黑,猝不及防的抬起雪白的小脸,揉了揉脸颊,“宝宝,奖励你,好不好?”
“什么奖励啊?”林薄雪仰起头,清冷漂亮的眼眸里逐渐升起了雾气,却逐渐填满楚渊空旷的心,“你已经对我很好了,楚渊。”
楚渊摇头,森冷的眸子满是温暖:“这些,还不够。”
小兔子听到情话,不好意思的埋在了座椅里,使劲握拳锤他,脸上是下不去的热度,低声呐呐,“烦人。”
尤其是沈特助还在前面开车,一天社死一万零一次吗?
楚渊听着他小声嘟囔的话,态度坦然,任打任说。
好整以暇的抱着他不经意的rua了一把,上下揉了一个遍,林薄雪放弃挣扎,闭上眼睛休息。
谁能有他的林薄雪可爱呢,吸兔兔不如吸阿雪,可爱软绵又好揉。
下车前,林薄雪对着镜子意识呆滞了,为什么头发这么乱了,任谁看都不正常,小脸巴巴皱起来,显然生气了。
具体表现为,他抬腿踢了楚渊一脚,“你看你弄的,我怎么下车。”
“等一下,不急。”楚渊立刻递上来两块冰袋,显然是早有准备,“贴着降温,一会儿有造型师来重新整理。”
车内软乎乎的一声,“你故意的。”
等他们收拾好下车,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正好到进场时间,宴会的主人公不急不缓的下车,手工牛皮鞋踩在地上,冷眸回头,向车里递出了手臂。
漂亮清冷的美人缓缓出现,他肌肤雪白,五官长得精致,如同上好的明珠美玉般,黑色的西服恰好衬出冰雪般的气质,胸前的蝴蝶胸针难以估价,又万分贴合他。
美人低头,乌黑柔软的发丝垂下,乖顺的搭过了手,同主人公一起进场,赏心悦目。
极为惹人注目的一对,许多视线停留在他们身上,更有的开始猜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这些人中,见过林薄雪的年轻人在大多数,只不过之前他都是低着头,弯着背脊,待在角落里受欺负,没骨气的存在。
在场没有人认得出他是谁,又或者是说不敢认,怎么一朝不见,变化如此之大。
一身红色礼服裙的楚如卿端着酒杯走来,她目光温柔的看了看林薄雪,果真是个美人。
旁边还有正皱着眉,紧抓着人家不放的楚渊,挡住了四周观察的视线,占有欲满满,“二姐,人真不少。”
“没办法,谁让你要在这边发展。”楚如卿点了点他的额头,红唇微扬,对着林薄雪微叹气,语调柔媚,“美人,我先带阿渊去认人,很快还回来。”
林薄雪知道这场宴会代表的重要性,他乖乖点头,对着旁边不舍得走开的楚渊软软开口,“我等你,去吧。”
林薄雪四处看了看,他无所事事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来,懒洋洋的支着下巴,看手机上的信息,对周边打量他的目光熟视无睹。
这里是楚家的宴会,除非是傻子,没有人敢主动过来调戏主人的男伴。
林珍站在香槟塔旁边看到了一切,手指用力,快捏碎了细细的玻璃,压低声音低语,“爸,这怎么可能是林薄雪?!”
林琮也没想到,两个人刚才看到时,也是看傻了,仿佛看到几年前的林薄雪出现。
“您不是说他不受宠吗?他身上的胸针拍卖价格都要二百万美金。”林珍快步向后走,恶狠狠的拽掉了胸前的胸针遮羞一般藏在了口袋里。
他感觉周围人看着林薄雪的视线都带着艳羡,而自己的境遇简直太可笑了。
几十万的刚才自己骄傲的绕场走一圈,感觉自己和这些人也没什么差别,来这种场合一点都不自卑。
“我真不知道,楚渊对他怎么这么好,不会是一只偷偷享受着,故意没告诉我们吧。”林琮表情气愤。
林珍握拳,“一定是这样!”
两个人穿过了宴会厅中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放缓了脚步。
“这个人眼熟呢?是谁。”
“楚家这么有钱吗?我妈来之前告诉我,让我和他们联姻呢。”
“我我我想起来了,他是林薄雪。”
“什么,居然是林薄雪?”
一阵抽气声,有的认识林珍,甚至直接喊他问,“林珍,你哥现在变得不错啊,介绍认识认识呗。”
林珍的牙快咬碎了,忍着微笑拒绝,“下次吧,我现在有事。”
公子哥搭着肩,看他不答应,嘲讽的调子十足。
“小气劲,估计是看人家现在变得比他好了,气不过呢。”
“肯定是,你看他都快气死了。”
林珍最讨厌自己和林薄雪放在一起对比了。
林珍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林薄雪,两人齐齐在他面前落座,表情带着问罪的架势。
林珍斜扫了一眼不远处走来的楚渊和楚如卿,他按下林琮的手,自己的声音低了下去,抬起自己的脸,整理头发,想着楚渊能看到他,他可比林薄雪好多了。
“堂哥,楚风哥的事情还没有多久,你真的喜欢上了楚渊吗?你们订婚三年了,你明明是很喜欢他的啊,当初你跟我说过,跟定他了。”
林薄雪眼睫低垂,他端起香槟抿了一口,音调淡漠,不见往日的可怜,温柔怜悯道:“弟弟,你离开读书四年,我订婚三年,你是傻了吗?在梦里听我说的吗?”
“我…”林珍看他这幅样子完全急了,只能哑声蹦出一句,“你装什么装?”
林薄雪勾唇,不加掩饰的说:“我装什么,我看弟弟读书读的,脑子似乎是傻了,分不清年月了。”
“大伯啊,以后林家交给他的手里,你可是要好好想想,怎么不破产呢。”
这个段位,也敢在他面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