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灯光很是暧昧,越洹看着苏若烟极其自然的动作,让他恍惚生出一些错觉来,让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他看着她,满脸的错愕:“若烟……”

“怎么了?你还是很疼吗?要不要换一个汤婆子?”苏若烟问的自然,越洹这般的诧异反倒是矫情。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

小腹上的力道很是轻柔,恰好的舒缓了他的症状,显然苏若烟早已了然于心要如何才能让他……确切来说是自己来的舒服一些。

这毕竟是她的身体,苏若烟一手替他揉着小腹,另一只手却捧着公文看的认真,许是怕越洹闹脾气不想看公文。

还一字一句的读出来。

苏若烟的嗓音娇娇柔柔的,可他自己的嗓音却并不是这般,他记得自己的嗓音,是可以小儿止啼的。

怎么到了苏若烟这边。

无端端的显得有些…媚?

越洹想到这个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等到他反应过来,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这怕不是疯了?

“你怎么了?很冷吗?”苏若烟时时刻刻注意着越洹的举动,看着他的举动,有些担心,“这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疼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吃冰的东西了?”

越洹没脸说话。

苏若烟了然,这定是夏天贪凉,她犹记得自己刚来葵水那会儿,也是忍不住乱吃东西,之后就……

往事不堪回首,“其实很多时候呀,忍一忍就什么都过去了,什么冰的乳酪,酸梅汤之类的,不吃也就不吃了。”

越洹看着在他面前说教的苏若烟,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确不重口欲,可夏季天气炎热,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忍受的。

“我……”

“我知道挺难受的,可是你这么疼着,不是更难受吗?”苏若烟的眼眸里有些心疼,越洹看的分明,原本极其糟糕的心情,总算是略微有些好转。

那些公文,也不见得都是讨厌的。

于是,越洹口述,苏若烟研磨写下,她甚至都未曾追问自己的卧房里,为何多了那么多其他的东西。

只是极其自然的使用,对苏若烟的这一举动,越洹不知要觉得开心,还是要觉得郁闷。

“汤婆子要不要换一个?”苏若烟问他。

越洹有些迷糊,半晌才反应过来,矜持的点了点头,苏若烟熟门熟路的跑出去换了汤婆子,“芍药和牡丹都睡死了吗?怎么就不管你,任由你疼成这样?”

苏若烟皱皱眉,俨然对两个侍女颇有微词。

“她们白日里很是操劳,我做主让她们去休息,毕竟,她们不想让旁人知晓,我来葵水有多疼。”越洹说这话已然熟门熟路。

半点不会不好意思。

苏若烟对于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大抵也知道那俩丫鬟是为了自己好。

“更何况,她俩若是时不时进来一趟,你要如何?”越洹把这话题绕了绕一笔揭过。

苏若烟也没在追问,而是把汤婆子递过去,顺便扯了块汗巾给他擦了擦汗,她坐在软塌边上,很是认真。

动作似模似样,但效果却没有那么好,毕竟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姑娘,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怎么会伺候人这样的事?

“若烟……”越洹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喊她的名字。

苏若烟的脸上有些脏,乱糟糟的,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她听见越洹的声音,有些疑惑,随意的应了声。

越洹深深吸口气,有些纠结的开口,“你到底是怎么出国公府的?”

“翻墙出来的。”苏若烟回答的理所当然,至于怎么翻墙……

“我看见有一棵梨花树,我就爬上去了…好在我小时候爬树多,这么多年技艺也没有生疏。”

越洹有些无奈,爬树…居然没有被府兵发现?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是被发现了……他们没有说破。

越洹已经不愿去想自己在那些守卫眼中是什么形象,至少自己每晚潜入国公府,是极其小心的一件事。

“那……这边呢……”越洹看着她这模样,心说总不至于是钻狗洞进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这一世英名,怕是毁的差不多,他甚至隐隐后悔,为何要问这些话。

“翻墙进来的,就是这边墙高了些,不太好翻。”苏若烟有些嫌弃。

越洹听闻此言,总算是松了口气,好歹不是钻狗洞进来的。

苏若烟擦汗擦得认真,越洹看她这幅模样,所有的气恼和恼怒都消失殆尽,有的只是无尽的惆怅,“今日,李彤来过。”

“她来干什么?是来找你麻烦的吗?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以前好歹还会说些场面话,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苏若烟听到李彤这个名字脸色就不太好。

她想起万寿节宫宴上的事,直接就把这人给恨上,“她又想干什么?”

“陛下赐婚李彤和西南刺史嫡次子的婚事,她不满这桩婚事,认定是我从中阻挠,所以才会过来寻我,想要讨一个说法。”越洹漫不经心的把事情的曲折过程娓娓道来。

在他心中李彤这样的小角色,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不过是想看看苏若烟什么反应罢了。

“陛下赐婚,她居然还能不满?”苏若烟瞪大眼睛,全然忘记当初,她也是不满的,只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让越洹知晓的。

“西南山高路远,地域崎岖,她生长在京城,对偏远地区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越洹双手抱着汤婆子,想起今日李彤的一声声质问,越洹对她的那些话嗤之以鼻,现在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出生不可否认,可还有许多事,是出生不能带来的。

似李彤这般的性子,就算投胎成为公主,怕也不过如此。

“理解她?谁要理解她?”苏若烟不满的嘟囔,声音有些轻,越洹听不太真切,便也没有去追问。

反而很想知道另一件事,“昔日陛下给你我二人赐婚,你心中是作何感想?”

苏若烟猛然抬头,不太明白为什么越洹会问这些。

“你……好端端的,问这些干什么?”

这是要找她算账吗?

可她又在什么地方得罪越洹了?

她为何一点儿也不知道?

莫不是来小日子的人,都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