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紧紧的抓着锦被,把软榻上的东西全部抓了下来,腹中那股熟悉的绞痛来势汹汹,下腹坠痛,还伴随着一股热流。
越洹哪能不明白发生何事?
他咬着牙,看着芍药和牡丹,“今天……不是初九啊……”
上个月,不是初九来的吗……这个,不是周期性的吗?
芍药牡丹心疼的不行,一个连忙去找汤婆子,另一个则是去找换洗的衣服,至于是不是初九。
“小姐……您这个小日子一向是不稳定的,而且大夫也已经说过,提早和咽延迟都是有可能的,加上您方才吃了冰的乳酪……只怕,只怕。”芍药有点说不下去,只觉得自己分外残忍。
越洹皱起眉头盯着她,“只怕什么?”
“只怕是会更疼。”
越洹:“……”
芍药和牡丹动作麻溜的把她扶起来,带去净房换衣服,越洹原本以为上个月已经疼的不行,没曾想一山更有一山高,小日子腹痛这种事儿,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等兵荒马乱一阵过后,越洹躺在**,小腹上摆着一个汤婆子……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床幔,为何……已经快要六月天,他还要抱着汤婆子这种冬天独有的东西?
身上还盖着被子?
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沁出豆大的汗珠,芍药在一旁替他擦去,越洹只觉得小腹愈发疼痛,他疼的脸色发白,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怎…么…会…这么…痛……”
这简直是非人的折磨,这股疼痛,来的绵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疼,越来越疼,没有止境。
“小姐,夏天是会难熬一些,大夫说等您日后生了孩子,就会有所好转的。”芍药和牡丹只能尽其所能安慰。
可越洹一个字都不想听,他痛的全身都不舒服,只想这股疼痛可以消失,在这股绵长的疼痛当中,他疲惫至极,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
等醒过来之后,倒是稍稍有些好转……只是……
需要更换月事带。
越洹不可能让芍药牡丹代劳,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去。
他木着一张脸,慢吞吞的从**爬起,满屋子的冰摆着,丝丝凉意沁入心脾,本是极其享受的一件事,可如今他只觉得疼。
他感受着这股凉意,觉得小腹愈发的疼痛。
却也说不出要撤了冰的话。
“这么疼……你是怎么忍下来的?”越洹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
他木着一张脸,一步三挪走到净房,面无表情的换掉月事带,只当自己是一块木头,做完这一切,继续躺在**装死。
他总觉得……生孩子这种事情,是需要早日提上日程的。
全然忘记如今自己在苏若烟的身体里,生孩子这事儿,估计也是需要他来。
大概是疼痛太过明显,已然疼坏了脑子。
汤婆子已然冰冷,即便越洹不愿麻烦芍药和牡丹,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喊人,用了汤婆子。
喝了红糖水,越洹也已经睡醒,躺在**思考人生。
他扪心自问自己算是一个良好青年,除了不大愿意上朝,时常想告假躲懒,也算是个为民请命,把百姓放在心中的好官。
为何?
他要受这样的折磨和屈辱?
越洹想不明白……
起床已是极其困难,今晚是没法子等到夜深人静去越国公府,至于公文?
呵……
越洹这会儿已经痛得想死,哪里还会去管什么公文?
却没想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苏若烟撬开了他的窗户,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越洹看着穿了一身玄色衣衫,头发随意的扎着,脸上乱糟糟的人儿,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你……”
是怎么过来这边的?
还随身携带一个小包袱?
是离家出走?
越洹飞快的甩掉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风尘仆仆的苏若烟,连忙把人拉进来,“你怎么过来的?怎么弄成这样?”
“我看你一直没过来,算了算日子,可能是你小日子到了。”苏若烟说的理所当然,可越洹听到这句话,却觉得有些怪异……
什么叫……
他的小日子到了?
这是他的吗?
这分明就是苏若烟的。
“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过来的。”越洹木着一张脸,冷若冰霜。
“从国公府出来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京城晚上有宵禁,你是怎么过来的?没有碰上巡逻的官兵吗?”
苏若烟一脸天真的摇头,“原来晚上有宵禁的吗?怪不得路上都没什么人,一路上走过来,怪瘆得慌。”
越洹:“……”
这是瘆得慌不瘆得慌的原因吗?
如果被巡逻的官兵抓到,是会进大牢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越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发现,只要苏若烟说一句话,自己就能被气得火冒三丈。
“当然是来给你送公文的,最近有些棘手的案子,还需要你过目一番。”苏若烟甚至都未曾理会越洹如今的脸色,自顾自的拿出一些公文来,“你瞧,这里……”
越洹忍耐再三,瞥见苏若烟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满心只有公务,一股无名火不知从何冒出来。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公务?”
“不然呢?”除此之外,苏若烟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越洹看着那些公文,只觉得分外厌恶,他冷着一张脸,恨不得直接撕了苏若烟,“呵。”
苏若烟仿佛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的不耐烦,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很疼吗?”
“你说呢。”越洹冷着一张脸,手中还抱着一个汤婆子捂在腹部,他热得满头大汗,腹部却宛如结了冰一般。
苏若烟尴尬的笑了笑,“其实,这个事情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毕竟,她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过的。
越洹冷冰冰的盯着她看,大有苏若烟在多废话一句,就跟她没完…
“你别生气嘛…”苏若烟小心翼翼的讨好,牵着越洹的手,把人拉到软榻上,“你躺着,躺着会舒服一些。”
越洹躺在软榻上,冷淡的盯着苏若烟,似乎是想看她要做什么。
苏若烟极其自然的把手放在越洹的小腹上,“揉一揉就不疼了。”
越洹看着苏若烟的动作,顿时惊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