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气氛渐渐变得暧昧,苏若烟此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告诉旁人自己的小字。

在她第一次听闻父亲给她取小字的时候,对这个名字便不怎么喜欢。

如今听闻夸赞,也不知为何,那些不满似乎少了些,心中却多了些隐秘的欢喜,她的眼皮都开始打架,却似乎舍不得睡。

越洹看了看刻漏,知道时间已经不早,和苏若烟道别便离开,这也是苏若烟第一次,站起身来送他,谁曾想越洹瞧见,却只是叮嘱她,要好好的练字,好好的看夏律。

把原本暧昧旖旎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她把书案上的东西恢复原样,把越洹过来的痕迹抹去,免得丫鬟在打扫的时候发现什么来,自不会往这些匪夷所思的方面去想,可苏若烟却不得不谨慎。

她靠在**,虽然有些困,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想起越洹鼓励自己的模样,唇角便不受控制的泛起弧度,她越是回忆,就越是睡不着。

直到最后看见刻漏距离寅时越来越接近,索性不睡。今日到朝堂之上,定要好好的表现。

她趴在桌子上打哈欠,时不时的盯着刻漏看,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却被告知今日休沐,不需要上朝。

苏若烟看见外面的天色都还是黑的,就连府中的公鸡都还没有起来打鸣,再看看自己熬了一晚上眼底泛起的乌青。

只觉得有点儿一言难尽。

“大人还有何事?”四喜穿着松松垮垮的外衫,显然第一次在休沐的时候被苏若烟喊醒,有些不知所措。

平日里越洹但凡休沐,不到午时是起不来的。

“没事……你回去睡吧。”苏若烟被自己的行为尴尬的不行,面上却一点儿也没显出来,幸而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在四喜惊愕的眼神当中,关上了门。

飞快的脱了衣服躺在**进入梦乡。

一觉醒过来,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今日不上朝,自然不需要穿朝服,颜柳虽未曾见着苏若烟,却拿到了她批示过的那些公文,对待这个上峰,颜柳自然是清楚的。

并不会在休沐之日打扰。

苏若烟从衣柜里挑了件最符合她审美的衣服穿上,戴上了冠,慢慢吞吞的从房里出去,结果还未走出院落,便瞧见两个年轻的公子哥儿朝着她走过来,苏若烟当了一段时间的越洹,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早已不像一开始那般的惊慌失措。

明知那俩人是冲着她来的,苏若烟便在廊下站立,等二人到来。

她心中有猜测,那便是越洹的三弟和表弟,只不过她未曾见过,分辨不出来。

越临和许言瞧见苏若烟,加快了脚步,行至跟前弯腰行礼,“二哥/表哥。”

从称呼中便可判定二人的身份,苏若烟微微颔首,少不得端起兄长的架势询问,“你二人从何处来?”

“回二哥的话,我和三哥刚下了学,从母亲那处过来,母亲说你还未起身,前些日子听闻二哥又病了,我俩有些担心,可因为族学有规矩,不得擅自外出,所以才来晚了。二哥现下吃什么药?可还好?”越临像极了一个话痨。

一见苏若烟便絮叨个没完,苏若烟没有兄弟姐妹,并不擅长应付这些,毕竟父母和兄弟姐么虽同为家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无碍,劳三弟挂心。”苏若烟完全招架不住越临的话痨,反观许言就要腼腆许多,苏若烟听越洹提起过,这是国公夫人兄弟的孩子,越洹的舅父一家在外放任,上任的地点偏僻落后,他们倒是没什么,不过是希望唯一子嗣能够有个良好的学习机会。

这才厚着脸皮送到越国公府来。

许言勤奋好学,聪明踏实,深的越国公一家的喜爱,和越临一同上族学,两人同进同出,关系更是好的不行。

是以越临还亲切的喊他三哥,国公府却也没有一人提出异议,想来都是默许的。

苏若烟慢吞吞的往前走去,越临和许言两人是过来寻她的,如今当然也是跟着她一起走,“不知二哥现在要去何处?”

“吃饭。”苏若烟言简意赅,这文绉绉的问话着实有些难为她,按照她对越国公府一众的了解,他们对越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纵容心理。

虽不知这种心理是如何养成的。倒也是方便了苏若烟。

“我和三哥也陪二哥一块儿去吧,恰好,我们也有些饿了。”越临对于越洹,是想要亲近的,毕竟是自小孺慕的兄长,可平日里还没说两句话,二哥就开始考他学问,吓得越临根本不敢往他跟前凑。

可孺慕之情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改变,于是府中便有了一奇观,三少爷总是往二少爷跟前凑,说不了几句话便跑,下一次还是会往跟前凑。

越临今日叨叨个没完,发现二哥没有任何药考他的意思,自然乐颠颠的跟着。

顺带着许言一起。

三人吃了一顿不知道是午膳还是点心的饭食。

“二哥,听闻你和苏家小姐定了亲,你觉着我这位未来嫂嫂,可还好?”越临睁大眼睛颇为好奇的开口。

苏若烟正在喝牛骨汤,闻言差点被噎到,面对两人好奇的小眼神,她只能含含糊糊的应对,“不错。”

“那便好。”

苏若烟见越临没在问什么,总算松了一口气,可越临那模样,比她还要激动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二哥觉得,那未来嫂嫂哪里好?”越临心中有些纠结,关于苏若烟的传言,那是沸沸扬扬都有,可越临知道传言不可尽信,却因为事关二哥,想要知道的更详细些。

苏若烟听闻这问题,下意识的把牛骨汤推远一些,免得自己喝汤的时候,越临又忽然问出声来。

她怕不是被噎死,就是被呛死。

让她说说自己到底那里好?

这世上怎的会有这般尴尬的事情?

若是越洹在此处,那是一点儿都不尴尬,如今他已经能听芍药和牡丹两人变着法的夸自己,并且还能面不改色的换着词儿夸自己。

这能耐,没有一番功夫,那是办不到的。

显然,苏若烟如今,是办不到的。

“这……这……”苏若烟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四喜就急匆匆的跑过来,脸色严峻,也没顾得上越临和许言,“大人,大理寺有紧急公务,之前那个山匪,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