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烟还未睡多久,就被越洹叫起来,替她换好了常服,揉了揉她的脸,“今天,会有很多人过来,所以,又要委屈你。”
苏若烟看着越洹,他的脸上还是苍白的很,只是,眉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根本看不出悲伤来。
“你这样,会被人看出来的吧?”
越洹哭笑不得,心说自己当真是没有办法好好掩饰的,这也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去看苏若烟的根本原因。
“这会儿还这么早……为什么我要,这么早起来?”苏若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不甘示弱的伸出另一只手去抓越洹的眼睛。
“不要闹腾。”越洹却抓住她的手不放,“一会儿若是被人瞧见,可如何是好?”
苏若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对这场婚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明明应该是很期待的。
偏偏,是以这样的情况出嫁。
三媒六聘,各种风光。
越洹都给了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失落的,除了……除了她出嫁之后,还要可怜巴巴的躺在**之外。
“我今日,还需要上妆吗?”
“不用。”越洹干脆利落的决定,“你日后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在这儿,还没有到你可以醒过来的时候。”
苏若烟:“……”
话虽如此,道理都懂,只是听在耳朵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我就不能……不能早点儿醒过来吗?”苏若烟傻愣愣的问道。
越洹温柔的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闭上眼睛,苏若烟没有办法,只能闭上眼睛,她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也听到了四喜和芍药牡丹的声音。
大家有条不紊的做着事。
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也知道越洹如今的情况,拿着一块帕子替她擦脸,四喜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大人。”
“有何事?”越洹的声音颇为冷淡。
四喜站在一旁,说今日要行礼,虽然这话说出来,听起来这般的可笑,可四喜却不得不过来说这些让人讨嫌的话。
“嗯。”越洹不悲不喜的应了一句,“并不方便。”
四喜早知道会得到现在这样的答案,不方便,就不方便吧。
“大人……那可要小的唤夫人的丫鬟进来?”
越洹摇了摇头,说要自己亲自照顾。
四喜也没多话,放下东西就走了出去,越国公府的规矩一向都是做得好好的,越洹也没有通房侍妾这种糟心的玩意存在。
苏若烟不管什么时候嫁进来,都是越国公府的二少夫人。
只是越洹有官职在身,所以一向称呼越洹为越少卿,或是大人。
越洹不去,许雅却不能不去,谁都知道越洹如今娶得苏若烟昏迷不醒,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可越洹却偏偏要抱着她走过祖宗宗祠,让族人无话可说。
越元洲和许雅一向疼宠越洹,对他的行为自然是不会加以指责的。
所以……
这些族人们才会想要来探探口风。
许雅亲自接待,说的话也是稀疏平常,“烟娘既然已经是我越国公府的儿媳妇,还请诸位婶娘们,莫要对她有那么大的意见。”
族中的这些族老妻子们心道那都已经快是一个死人了,还怎么当越国公府的儿媳妇?
还不如趁早物色下一个人选。
只是他们到底也知道越洹对苏若烟的心意,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做。
倘若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来这一遭?
于是,新婚的第二天,这些族老的妻子们,就开始打算着要给越洹房里塞人,许雅的脸色更是黑了一片,压根没想到这些婶娘吃像居然这般的难看。
送来的更是一些歪瓜裂枣的存在。
并且这些人说话还直白的很,说苏若烟醒过来可能已经没什么希望,这会儿连圆房都不能,还让他们趁早做准备,让越洹留个后。
这话直接热闹了许雅,冷着脸请他们回去。
至于别的事儿,一概没有应许。
她气呼呼的回到正院,越元洲正在一旁用早膳,许雅冷笑连连,“吃,就知道吃,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你还就知道吃。”
越元洲遭受了一番无妄之灾,压根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许雅,“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饿了?”
“你那些婶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儿个一大早,就是来找我晦气的吗?”
许雅气呼呼的坐下,什么端庄娴雅,此时此刻统统都抛诸脑后,“我儿媳妇和儿子还没死,需要他们上赶着塞人过来,让我儿留后吗?”
越元洲一听这话,心中也是气的不行,这话说得,不是摆明了诅咒他们儿子快点死?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没眼色?”越元洲气呼呼的追问,许雅一点儿也不打算大度,干脆利落的就把那些人的名字一个个的说出来。
“越元洲,我告诉你,这些人若是日后再来越国公府倚老卖老,你就别怪我不客气。”许雅半点没给他们好脸色,同样的也不会给越元洲好脸色。
越元洲倒不是在乎这些。
只是有些心疼许雅,“这好端端的,你和她们置气做什么?我们洹儿是会管这些事情的人吗?”
许雅自然知晓越洹的心意,可就是知晓,才会难受。
如今苏若烟这般……
“唉,我还是头一遭,看见洹儿这般,若是……”
许雅心中难受,有些话根本不知要怎么说出口才好,若是苏若烟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越洹也不想苟活下去。
他当然不是那种会主动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可他的心意,许雅比谁都清楚。
只怕这一生,除了苏若烟,不会再爱上旁人。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许雅见不得越洹这般伤心。
“他有自己想要守护的爱人,这有什么不好的?总比往日我们看不懂他要好。”越元洲看的可比许雅开许多。
他镇守边关的时候,可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可以活下去,那个时候……
他想的也是要和许雅同生共死。
“夫人,人生短短数十载,他只要活得开心,又有何不可?”越元洲拍了拍许雅的手背,让许雅放宽心。
至于越洹要做什么。
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支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