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接吗？韩凌熙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她还想这一个月运筹帷幄呢，谁知道对方上来就出大招，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陆羽看着傻掉的韩凌熙，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这是？傻了？”
咽了一口口水，韩凌熙扯了扯嘴角，“没有。”
陆羽轻笑一声，“我已经料到你是这个反应了。”
“小羽，”韩凌熙伸出手，握住她得，“你已经想好了是吗？”
她心里大约也知道陆羽这么说的意图，只是由她亲口说出来，总是觉得不安心。
陆羽重重点头，“是的。”
“皇后那边。”韩凌熙替她担心，皇后从来就不是善茬，若是知道陆羽倒戈，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陆羽面色未变，“你说的我都想过。”
昨夜她站在院子里想了一整夜，想她的过去，想自己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皇后是个狠角色，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只是……一想到韩凌熙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她心中就涌上来震震暖意。
“我为她杀人无数，”陆羽伸出手掌，“我的双手早就占满了血，这辈子的罪孽是洗不清了，皇后也不是吃素的，我自会小心提防。”
“我会保护你的。”韩凌熙眼睛亮亮的，身边除了绿莹和周宇哲，就没有别的朋友。
绿莹总是看她自己低一等，周宇哲……唉，现在两人也不经常见面，就算是见面了，也是说不过三句话，就要吵起来。
原本只是想跟陆羽有个说话的人，以至于生活不必太沉闷，谁知道后来她舍命救自己，光是这个恩情，就够自己还一辈子了。
陆羽莞尔一笑，像极了她们第一天在王府相见的样子，红唇轻启∶“好。”
这一瞬好像跟以前一样，又好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
“主人，周宇哲已经在里面等着您嘞。”侍卫给凤夜天引路。
凤夜天今日脸上不仅带了面具，外头还围了一层纱，神秘感更甚。
点点头，随着侍卫进了房间。
“周大侠。”凤夜天用了换嗓药，又刻意将声音压低，任谁也听不出来这是离王的声音。
周宇哲站起来，冲着他抱了抱拳，“阁主，久闻大名啊。”
天机阁在江湖上的传说神之又神，自己偶然也听过一嘴，说是创立者极为神秘，从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也有人说，天机阁的阁主太过貌美，出去被人调戏过，因此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众说纷纭，辨不出真假。
“周大侠请坐。”凤夜天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二人中间放着小桌，有侍卫给他们添茶。
周宇哲开门见山，“周某万万没有想到，会收到阁主的请帖，真是受宠若惊。”
“天下第一毒周宇哲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周大侠可莫要谦虚了。”凤夜天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周大侠尝尝。”
“天机阁的东西自然都是上乘的。”周宇哲挑了挑眉，端起茶杯浅尝一口，“不愧是好茶，入口清香，今日周某算是有口福了。”
“周大侠喜欢也是这茶的福气，一会儿让人包了茶叶送到您府上。”凤夜天说话没了在王府的戾气。
周宇哲笑了笑，“不知阁主今日叫周某前来所谓何事？”
缓缓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凤夜天说道∶“在下听闻周大侠在京城暂住，钦佩大侠已久，这才想要见上一面。”
“言重了。”天机阁的阁主会对他感兴趣？想来是对他的毒感兴趣吧？
周宇哲心中有数，只是对方愿意绕弯子，他也乐意奉陪，反正有的是时间。
“不知周兄此次到京是为了何事？在下能帮上的，一定竭尽全力。”凤夜天说道。
周宇哲眼神动了动，“无妨，一点儿家事。”
“哦？家事？周兄成亲了？”凤夜天故意问道。
果然，周宇哲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过几年请阁主喝喜酒。”
喝喜酒？凤夜天心中冷哼，你果然对韩凌熙不死心。
“今日请周兄过来，确实有一事相商。”凤夜天终于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周宇哲心中早有准备，“还请阁主直说。”
凤夜天将屋子里的侍卫遣走后才悠悠开口，“在下早闻天下第一毒周宇哲，仰慕已久。天机阁自创立开始，便以刀剑闻名。只是，如今用毒的人愈来愈多，想必周兄也听说了，我天机阁近来节节败退，实在是屈辱至极。”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下还想请周大侠能够屈尊降贵，加入我天机阁，同我一起将天机阁发扬光大！”
瞧着天机阁阁主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周宇哲却始终淡淡笑着坐在原处。
静静听着他说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阁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周某如今家事未了，实在是没有心思，还请阁主体恤。”
凤夜天料到他会拒绝，也不气恼，只大笑两声，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既然周兄不方便，那便算了，是我们天机阁没福气。”
“咱们也算是交个朋友。”以退为进，凤夜天今日的目的就不是请他加入天机阁，他要一步一步瓦解他的铁墙，要这个男人求着自己加入天机阁。
周宇哲浑然不知对面人的想法，只当是他豪气爽朗，“阁主这个朋友，我周宇哲交定了。”
……
椒房殿。
皇后一边用玉轮滚着脸一边问道，“陆羽那边最近可有递消息进来？”
“未曾，说是陆羽近来身子不大舒爽。”掌事公公一边给她捶腿一边说道。
皇后冷哼一声，“从小在死人堆里长起来的人，还能有多不舒爽？”
掌事公公有点儿担心，“陆羽她不会背叛娘娘吧？”
“她身体里还住着我给她的蛊，她敢？”蛊一旦发作，就如同受了噬心之痛，天下之人没有一个人忍受的了，就凭这个，她就是给陆羽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背叛自己。
不过，近来她传递消息的次数确实变低了。
直起身子，皇后眼珠转了转，“明日找个理由把她叫回来，我当面问问她。”
掌事公公点点头，“是。”
“东宫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有？”
“说是庶福晋瞧见太子跟屋子里的丫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